巴士行驶了将近有三个小时了,幸亏那个大叔断后,阻止了敌人的进攻,拖延了速度,说不定他们早就遭遇不测了,然而迎面而来的敌人,就是魔。

    三个小时过去了,那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天逐渐亮了,日出的光辉照亮大地,车子不停地行驶着,在这拥挤的车上,所有人格外安静,那几个受伤的法师一直在照顾着昏迷的女法师。

    车上的人好奇地看着他们,因为他们穿着怪异,一开始还冷眼旁观,但到后来他们还是会给予帮助,相互照料那个受重伤的女人。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随曾国的?”为了缓解气氛,巫裕权和那几个人说话,可是那几个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沉闷寂静,气氛十分凝重忧郁。

    为了缓和尴尬,巫裕权只能自言自语了,他晃着头倾述着心中的困惑。

    “我知道,你们法师人士如今遍布随曾国,只有你们知道怎么消灭这些魔,我当时也见过他们,那时的虞惇城还是一片祥和,更奇怪的是,冥界的冥武人也悄悄来到物界。”

    那几个人斜着眼看着巫裕权,感觉这个人有些不简单,这时,总算有人开口了。

    “冥界?冥武人?”这个话题提起了他们的兴趣,有个人开口说话了,回答他的那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巫裕权,表情十分惊讶。

    “你们终于开口了。”巫裕权暗笑地说了句玩笑话,然后很认真地开车。

    “你怎么会知道冥武人的?”

    “因为有一个晚上,突然出现了两个身材高大的人,主动和我说话,还和我说了很多东西。”

    巫裕权说完话后,那几个人互相用一种出乎意料的眼神对视着,其中有一个人,靠在座椅旁,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然后轻声问道。

    “你们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我们是从虞惇城逃出来的,车上的人大部分是虞惇城的幸存者,小部分是在路途中被解救的。”巫裕权很深沉地叹了口气,握紧着方向盘,继续说着:“电台上说,随都是最后的安全屏障,所以我们如今要前往随都,大概再过二十分钟,我们就能到达随都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巫裕权。”

    “你呢?”

    “我叫僚,我们都是岱舆法师。”

    僚转过头,从左往右按顺序依次介绍。

    “我左边这位叫嬴炽,卞尔荣,僖阳,还有这位未苏醒的女法师叫嫘瑤,我们都是同门。”

    他们就这样搭上了话,但是那几个人说完又安静了下来,继续照顾那个昏迷的嫘瑤,由于昨晚没能安心休息,其他人也早已躺在座椅上入睡。

    没想到的是,千辛万苦跋山涉水,终于在远处看到了矗立不倒的倏忽帝王大厦,那是随都的象征,也是随曾国的象征,早晨的太阳格外灿烂,倏忽帝王大厦清晰地映入眼帘,所有人都不禁被那如此宏伟的建筑感到惊讶。

    “各位,随都到了。”巫裕权大声地说着,所有人都从睡梦中醒来,那时的天已经亮了,他们透过车窗,看到了大厦的身影,所有人奋起身子观赏着远处的倏忽帝王大厦,还有的人伸长了脖子左右眺望着。

    “你们看,那就是随都的标志性建筑,倏忽帝王大厦。”有个大爷调了调那副大熊猫眼睛,向所有人讲解了有关随都的知识,简直就是一个教授,给人一种博览群书、书香气息的文人。

    那几个人也望着过去,大楼在余晖地镀下金光灿烂,犹如那拔地而起的一把金色的利剑,倏忽大帝那气吞山河的霸王魄力,睥睨万物的强者神态,横举宝剑,至上的举止,钟灵毓秀,雕刻师把一代帝王塑造地惟妙惟肖,云龙风虎。

    小孩子们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大楼,“哇”的一声,被这壮观的场面吸引住,久久不能离去,前面是一条阳光普照的大路,这条大路笔直通畅,通往都城,他们好久没看到这么美好的景象了。

    很快,他们就看到一块破烂的城市招牌就挂在路边,经过招牌后从郊外驶进了城区,这一路上,不少军队在城区巡逻,全城已经形成了绝对戒备状态,有些地方还有战斗留下来的残垣断壁,到处都是防护栏和设置关卡,交通枢纽封锁,随都已经变成了一座四面受敌的孤岛。

    巴士开往在城区,在郊外到城区之中,设立了关卡,那里有重兵把守,大巴士停在了检查台,两三个士兵特意跑了出来,检查这辆大巴士。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是虞惇城的幸存者,据说随都有避难所,所以我们赶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来到了随都。”

    这里除了军队和直升机以外,所有人都已经撤离了,但也不排除有些躲藏在家里的人,他们做好了防护工作,封死了所有的门窗和一切出入口,受军队保护。

    “小伙子,这就是随都?”有个大娘呆滞的目光看着窗外的随都,发出了内心的疑惑。

    “对,没错。”巫裕权很耐心很自信地回答了她,说完他就探出头左顾右盼。

    由于是大巴士,目标太大,一辆军用吉普车向着他们开来,阻挡了他们的去路,巫裕权慢慢减速,当停下车的时候,他有些忐忑不安,感觉像是犯了罪被检查一样,浑身难受。

    “停车。”有几个士兵很迅速地下了车,全副武装踏着步伐走来。

    “我们是从南蛮郡虞惇城逃亡的幸存者,我们得知随都是收容幸存者的地方,所以我们赶了一个月的路终于到达了这里。”巫裕权用从容的眼神望着那个问话的士兵,他内心是十分渴望得到许可的,只是没有那么容易显现出来而已。

    士兵们问完话后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车里的人,一路走过探查这些幸存者,车里的幸存者也呆滞地看着士兵,还有个小女孩有些胆怯地躲在自己母亲的后面不敢看一眼外面那些目光凶煞的士兵,大概因为当兵的人深临战争、风餐露宿的缘故,总有一种不可侵犯的一种神秘感和威慑感。

    “那几个是谁?”士兵那尖锐的眼睛看到了穿着独特的几个人,还发现了躺在车里的女人。

    巫裕权转过头看了一下,马上回复了士兵的回答:“他们是我们在经过南随的时候碰到的人,他们也是被怪物追杀的幸存者。”

    士兵听完之后打量了很久,最后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以后让他们进去了。

    “如今还有幸存者顺利到达随都,祝你们好运了。”有个士兵冷笑着对巫裕权说这番话,这句话很有意味。

    “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进去就知道了。”士兵也再没说什么,就很爽快地放行。

    巫裕权听完一脸茫然,不禁让他遐想不断。

    升起了警戒杠,挪开关卡的防护网,巫裕权慢慢的驶入城区,巫裕权松了口气,也很满意刚才的表现,车上的人特别开心,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很多人笑容可掬地和巫裕权道谢。

    当巴士开进随都市区的时候,总算是看到了人类了,而且还是活生生的人,这是值得庆贺的时刻,可惜的是,来这里避难的人太多了,那曾经宽敞经常塞车的大公路如今是外来人户居住的地方了,数不清的帐篷密密麻麻,犹如一个个流浪汉在街头露宿,那些受过惊吓的避难者已变得麻木在路上游荡着,如一具具行尸走肉,拥有自己房子的原住民都待在了那封闭的房子里从不出来,更悲惨的是,人数众多,物资供应不够,导致了一度的混乱,随都,是一座避难所,也是一座拥挤、肮脏、杂乱的避难所,这处境让人心酸。

    “这就是我印象中的随曾国繁华美丽的随都?区别太大了。”那个卞尔荣很惊异的看着四周,发出了不解的疑问。

    僚背着那昏迷的女人,看着那一个个帐篷,满天飞舞的垃圾和关闭已久的商场、楼房。

    “我好多年没来过随都了,现在竟变成了这样。”有个满脸粗糙胡须的中年男子叹息着,他看似在随都住过,对这里有些了解,也被眼前的场景感到愕然。

    巴士已经到达人满为患的区域了,拥挤的道路已经容不下一辆小型车了,何况是大巴士,巫裕权让所有人都下车,车上的人都带着复杂的心情下了车,走在了避难区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地。

    然而不一会儿,有个穿着连帽衫的人低着头很匆忙地走着,忽然不小心撞到了正在行走的巫裕权,与他摩肩而过,巫裕权第一反应是扭头看着那个撞他的人,觉得这个人举止有些古怪,但就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