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这两个字,好沉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犹豫了。

    墨候的方式我很不喜欢,他威胁我,这点让我很不爽,况且我并不认为他真的会杀了我,他说杀了我,只是吓唬我。

    除此之外,我不想蹚这趟浑水。

    可是,我为什么犹豫呢,摇摆不定,真的好烦。

    墨候对我微微一笑,轻声说:“董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下定不了主意。”

    我说:“你告诉我,你会不会杀我。”

    墨候摇摇头,说:“不会,你不答应。我不会杀你,因为我看出来你心底的厌恶,你不会加入同舟会,更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同舟会。”

    墨候说的很肯定。

    我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样确定。”

    墨候说:“因为我看出来你内心的挣扎,董宁,我看人很准的,你这个人前半生平平淡淡,你渴望刺激,越来越渴望,因为平淡太无趣了,对吧。”

    我摇头,反驳,“你说错了,我就想要平淡的生活,讨个老婆,生个孩子,每天悠悠闲闲,很快乐。”

    墨候说:“你骗不了我,更骗不了自己,你想当个大侠,你心里有公道,你渴望做的更多,你想当个孤胆英雄,一些事情很难,但总要有人去做,你希望成为那样的人。况且,你很喜欢杀人的感觉,不,应该是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手中握着枪,或者握着那些刀,你心里一定很爽吧,我没说错吧。”

    我笑了,墨候还真没说错。

    我鼓掌,我说:“你牛逼,真没看出来。”

    墨候笑了一下,说:“我要没点本事,也不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董宁,我给你的不是颠沛流离,虽然这条路不好走,但这是适合你的舞台,你可以随心所欲。做你想做的事。”

    大概吧。

    虽然不得不承认被墨候说服了,可是还是犹豫。

    墨候说:“好了,已经跟你说的够多的了,咱们该上路了,监狱那个地方,我觉得你会喜欢的,不用着急给我答复,不管你答应与否,我对你只有一种态度,我会让你受尽苦头的,只有这样,你才有活路,算是保护你了,不用你感谢我,心里别骂我就好,因为进监狱免不了皮肉之苦。”

    回到车上,两位特勤面无表情,机械一般的开门,关门,上车,开车。

    这个职业,似乎把感情压榨个干净。

    能帮着墨候做事的无疑是墨候的身边人,嘴巴应该很严吧,他们应该不会透露,墨候跟我的这次谈话。

    秘密的暴露,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

    去监狱的路上,很安静,没人说话。

    墨候的话一直在我脑袋里回荡。

    答应?还是不答应?

    “嘿嘿!”

    不怀好意的笑,是一个胖子发出来的,没穿上衣,只穿了一条蓝色长裤,趿拉着拖鞋,他的手里拿着皮带,刚从裤子上抽出来的,因为比较胖,上围凶猛。一走路直摇晃。

    胖子走到我面前,笑嘻嘻的说:“你叫董宁对吧。”

    我点点头,我的手脚都被铐着,关在这个地下的监牢中,很潮,味道不好,难受。

    墨候把我送到这里就开车走了,刚到这里便被关到这个地方。

    “有人关照我,让我好好关照你。”

    胖子笑着跟我说。手中的皮带绕着圈。

    我说:“请吧,别客气。”

    胖子说:“有种,我最喜欢你这种硬骨头。”

    皮带劈头盖脸的抽来,抽在了我的身上,妈的,真疼。

    我的衣服被扒了下去,就给我留了一条底裤,方便搞我,墨候那孙子说的没错。说让我吃苦头,真就让我吃苦头。

    “爽吗?”

    胖子笑了笑,问我。

    我笑笑,嘴硬说:“爽,跟草你妈一样爽!”

    胖子也不生气,估计他常被骂,心理素质好,他笑笑,说:“董宁,大点声骂,你越骂我,我越爽。”

    死变态。

    又是一鞭子打过来。

    我闭上了嘴巴,很疼,真的很疼。

    胖子嘀嘀咕咕,“骂啊!你怎么不骂了,大声的骂出来!”

    鞭子狂风暴雨一样抽过来,抽在我身上,火辣辣的疼,我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上面一定有很多红印子。

    打了一会,胖子气喘吁吁的。

    他笑呵呵的看着我,房间只有一个灯泡,黄色的,瓦数不高,自上而下的光,让胖子整张脸有一大半都在黑暗之中,一笑的时候,有点恐怖。

    声音断断续续的,在这个狭小的牢房里回荡着,“董宁,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力气了,错了,这才...刚刚开始。”

    胖子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他回来了,拿了一盆水和一条毛巾,他把盆放在了地上。毛巾扔在里面,拧了拧,擦了擦身子。

    一身的肥肉被擦了一遍,泛着油腻腻的光,胖子把毛巾扔在了地上,皮带放进水盆中,浸湿了之后,胖子拿着皮带,笑着走过来,胳膊抡圆了,啪!

    沾过水就是跟没沾水的不一样,更疼了。

    身体好像炸开了,特别的酸爽。

    我咬紧牙关,不出声,这一鞭子,我头上冒汗了。

    胖子说:“董宁,你要忍不住你就叫。”

    我冷哼一声,硬气的说:“我叫你妈逼!”

    嘿嘿笑了一声。胖子手中的皮带又抽了过来,我硬挺着,我不能叫,叫了就是认输,墨候让我陷入这样的境地,我只能忍受着,谁让我他妈的犯贱,被墨候说的动心了,活他妈的该!

    鞭子抽起来没完。

    一边抽胖子一边叫嚣。

    “董宁,你叫啊!”

    “董宁,你疼不疼!”

    “董宁,你挺能忍啊!”

    “哈哈!”

    以后有机会,我绝对拨了这头肥猪的皮,这个死变态,虐待人虐待出来快乐了,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还有,谁他妈的说s的,皮鞭抽起来,好亢奋,都疼死了,亢奋个屁。

    不知道打了多久,我只知道我没服软,不过也没挺住,我被打的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伤口上涂了药膏,还包扎上了,可是钻心的疼,疼的我直哼唧,估计身上没一块好肉了。

    我强打起精神,左右看了看,不是刚才那个屋了,一张床,一个马桶,什么都没有了。

    躺在床上,不怎么敢动,一动就疼。

    奉献,这个两个真好笑。

    望着天花板,身上疼,肚子还叫唤,饿了,这被打也挺耗费体力的,落在现在这幅田地,我心情很糟糕。

    我以为我会克服,我以为自己无所畏惧,可是现实给我上了一课,真的难熬,那些为了革命献身的人,值得佩服。

    突然,耳边传来了声音。

    “你别激动,你千万别激动。”

    齐语兰的声音,似乎是在安慰着谁。

    还能有谁,我猜到了。

    “你让我怎么能不激动,他现在在哪里?董宁现在在哪里?”

    白子惠咆哮着。

    她现在一定急坏了吧。

    “董宁一定没事的。你相信我。”

    齐语兰劝说着。

    “他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你给我准确的回答。”

    齐语兰也很为难,她没办法说,不能泄露,但又需要面对白子惠,现在的白子惠情绪波动很大,本来就为我忧心,现在我不见了,心情可想而知。

    白子惠吼,齐语兰劝,纠缠不清。

    我躺在床上只能干着急。

    身体很痛苦,现在精神也痛苦。

    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正在痛苦,煎熬着,我知道这一切,却无能为力,那种滋味,很揪心。

    吱啦!

    门开了,有个人走了进来,放下了一个盘子,走了出去。

    饭来了。

    我挣扎着扭过去身子,忍着疼。

    不敢幅度太大,一大的话,伤口撕心裂肺的痛,我一点点移动,先是从床上下来,趴在了地上,跟条狗一样,一点点的往前挪动。

    我现在没什么想法,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挺住,我要活着,很简单。

    墨候说的那些,我没去想。同舟会要接触我,同舟会要解救我,思考这些,没必要,填饱肚子,要紧。

    这种体验我从来没有过,跟个残疾人一样,就是那种缺胳膊少腿的人,在大街上缓缓的趴着,我不是歧视他们,我只是替自己悲哀,说实话,有点屈辱,可已经这个样子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好不容易爬到了盘子前面,饭一般,菜更一般,我有心里准备,墨候说给我苦头,所以我在这里面肯定不能吃香喝辣,切着牛排喝着红酒,那是度假,不是蹲监狱,还好,有口汤。

    我爬到跟前,先了歇一歇,太累了,我现在就是残疾,爬了这样一小段,累的要死,身上还出汗了,可能对伤口愈合有影响。

    我伸出了手,拿住了碗,头凑了过去,先喝了一小口汤,好费劲,身上还有尘土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汤,有点苦。

    真是难以下咽。

    这种情况,也没办法改变,我只能苦中作乐,幻想自己现在喝的是红酒,果香很浓,一会我要吃的是牛排,鲜嫩多汁,特别特别的想。

    现在,只能靠想象,维持生存。

    放下碗,我要拿馒头了。

    门又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挺瘦的。

    说实话,这里应该不是正规的监狱,监狱里的人也不穿制服,一个个的看起来都不是好路数,比如打我那个胖子,死变态。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瘦子要搞什么鬼。

    “饭菜还合你口味吗?”

    瘦子笑眯眯的问我。

    还挺友好的。

    我点点头,说:“还不错。”

    瘦子依旧笑着,突然脱下了裤子,尿液倾泻而下,浇在盘子里,汤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