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惠盯着我,盯得我有些发毛。

    房间是标间,大床,想必躺上去很舒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未免不往那方面想,可是此时的白子惠像只猛兽,没露出什么表情,气势便镇住人了。

    我说:“我长的又不帅...”

    白子惠说:“董宁,别跟我说废话,告诉我细节。”

    “什么细节?”

    白子惠伸手掐我胳膊,这娘们下手还挺狠,她说:“你装什么傻,你告诉我,卫家人做了什么?”

    我说:“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临海集团有他们的人,应该是想破坏这次合作吧。”

    白子惠手没松开,继续揉捏,她的手指纤细,很好看,可光掐一个地方,疼得我直咧嘴,我说:“疼疼疼,你轻点,我要叫啦,陈姐该误会咱们了。”

    白子惠笑笑,说:“有什么好误会的,你是我男朋友,又都年轻,两颗寂寞的心靠在一起,干柴烈火很正常。”

    我受不了了,我躲开白子惠的魔爪,晚一些的话,胳膊肯定不保,现在应该青了。

    我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要喊疼,你喊,我丢不起这人。”

    白子惠笑笑,说:“你会发现喊疼也很有快感的。”

    我说:“不要,你是心理压力太大,拿我减压呢。”

    白子惠说:“别跟我扯,说,你从哪听来的。”

    现在不卖队友,还什么时候卖队友,我说:“陆明浩说的,从卫弘文那听来的。”

    白子惠不信,挑眉,说:“他会跟你说?”

    这个时候,只能说谎了,为了保守我身上最大的秘密。

    说一个慌,要用十个慌来掩饰,白子惠冰雪聪明,眼睛里透着精明世故,跟她的姥爷一样,我不知道能不能让她相信,但我没别的选择,只能如此。

    “我跟陆明浩处的不错,他就跟我说了。”

    白子惠的双眼好像测谎仪,我不敢移开眼睛,躲避,便输了,我也不敢斜视,那是思考怎么说谎。

    “你睡了他带的女人。”

    “没有,这个真没有。”我连忙辩解。

    白子惠说:“别解释,你绝对睡了,要不陆明浩不会信任你。”

    好吧,就当我是睡了。

    我真是憋屈。

    白子惠瞪了我一眼,瞪的我莫名其妙,难道说她介意我睡别的女人?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这慌又要圆了。

    还好,我有那么一点小聪明,我说:“我又不知道陈姐可不可靠,只能等咱们单独的时候说。”

    白子惠阴阴一笑,说:“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发微信说明,为什么没有?”

    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这些我都想过,就是怕不安全。”

    看了我半天,白子惠才收回目光,她悠悠的说:“看你买了桂花莲子粥的份上,姑且信你吧。”

    还好,过关了。

    松一口气,后背都快湿透了,等会好好泡个澡。

    手指点到我的头上,白子惠缓缓说:“你这个人,看上去老实,也没什么稀奇,可就是透着一股诡异。”

    又来?

    “什么啊!”

    白子惠向我凑了凑,脸离着我很近,我有一种眩晕感,还有很强烈的冲动,低低头,嘴便能碰到嘴。

    抑制住自己,心说,克制,克制。

    我不小了,早已成年,有些事情做出来,要承担后果的。

    “你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白子惠肯定的说。

    泡澡很舒服,酒店的浴缸很大,身体完全伸开,热气升腾,毛细孔全打开,好放纵,想起刚才真是一身冷汗,还好白子惠不追究。

    这件事,她也没有解决办法,还是凭公司实力完成这项合作,现在查谁是卫家的人,一没时间,二没意义。

    足足泡了半个小时,我才从浴缸里出来,身体舒服的在呻吟,不过全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劲儿。

    擦拭干净,对着镜子照了照,瘦了一些。

    跑步,加上一些烦心事。

    不管发生什么,终究都会过去的。

    我这样安慰自己。

    虽然知道这安慰很可笑。

    裹上了浴巾,出了浴室,一阵清爽,回头望,雾气弥漫。

    身体慵懒着,视线则落在那张一米八成两米的大床上,铺的不是白色被单,套的也不是白色被套,四件套是红色格子布,类似无印良品的质地,纯棉亲肌,应该很舒服。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向床走去,我似乎感受到床的呼唤,看会电视,微微困意涌来,就那样什么都不想的睡去。

    一次性的拖鞋不那么合脚,走了三步,身子一扭,差点摔,还好反应及时,身子一拧,又立直了。

    碰!

    声音很闷,似乎在门外。

    竖起耳朵。

    碰!

    第二声,比第一声要响。

    似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拉我干什么?别碰我。”

    声音含含糊糊的,压抑着,紧迫着,断断续续着。

    快步走到门口,眼睛透过猫眼往外看,右侧有一个男人,只看请半边身子,他的手抓着什么,眯起了眼睛仔细看,黑黑的,是头发,女人的头发。

    我打开了门,视野一下开阔,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头发不多,是特意理的发型,只有中心部位是青的。

    右手抓着女人的头发,黑丝缠绕,手腕处的表闪闪发亮,有几缕被薅下,落在地下,被耐克鞋死死的踩着。

    左手堵住女人的嘴巴,声音打了个折扣,只听到女人的呜咽声。

    花色裙子,短款外套,这是女人的打扮,她整个人都靠在墙上,身子弓着,扭动的样子好像刚放入锅中的虾。

    “你干什么!”

    对这个女人我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甚至于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

    女人是弱势群体,我只想帮帮她,仅此而已。

    “关你屁事!滚进去。”

    转头,对着我骂,注意力被分散,女人看准机会,猛的挣脱,身子一低,窜进了我的屋里。

    男人跟着往里进,我挡在了门口,“你不走我要报警了。”

    男人瞪着眼,他额头的皱纹好像山沟沟,拳头举起来,还没到制高点,我说:“我不会还手,但我记住你长什么样子了。”

    拳头放了下来,变成两指,狠狠的戳我的胸口,“小子,你行,坏老子事,以后出门小心点,别让我看见你。”

    这几指点的我胸口生疼,有点岔气。

    男人愤愤不平的往后退了一步,对着屋里说:“贱人,别他妈让我再看到你来我地盘卖,我他妈的弄死你。”

    我盯着男人,看他转身,我慢慢往后退,小心谨慎总不会错的。

    关上了门,我单手扶着墙,另外一只手揉着胸口,这,就是装逼的代价。

    抬腿往屋里面走,凉飕飕,系这一条浴巾,赤裸着上身,见一陌生女人,多少有些不雅。

    想想,她马上要走,就没去穿衣,那样有些刻意。

    女人蹲在床边,靠着墙,身子直哆嗦,我走到桌子边,没多久前刚刚烧的水,倒入纸杯中,温度稍微有些高,无妨。

    递给女人,我说:“喝点热水。”

    女人接了过来,说:“谢...谢。”

    水没喝,杯子被攥在手里。

    “刚才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帮你报警。”

    女人抬起了头,模样还挺清秀,她说:“大哥,不用,谢谢你,求你让我在这里呆一会,避避风头,我就走。”

    我说:“行。”

    她这个样子,真是不好拒绝。

    我拿起衣服裤子,进了厕所,里面雾气还没散开,空气湿湿的,不舒服。

    换好衣服出来,女人还坐在地上,没有刚才抖的那么厉害了。

    我说:“你起来,你坐沙发上。”

    女人低垂着头,径直向沙发走去,坐下,头发乱糟糟的她也不去梳理,好像傻了一样。

    无话可说。

    太尴尬了。

    我坐在床边,与女人隔了一个床的距离,按屋里的空间来算,足够远,陌生男女,避嫌。

    手拿起了遥控器颠一颠,我问:“要不要看电视?”

    女人抬起头,目光在我脸上打了一闪,说:“大哥,你是个好人,其实,我是...做那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