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交叠在胸前,双目安稳闭合,呼吸均匀,睡得很香。颜如雪看着他,轻轻关上了门:“这样就睡着了吗?”

    她蹑手蹑脚走进厨房,开始忙活。

    罐头牛肉倒进小锅里炖上,煮了西红柿鸡蛋挂面,最后是一个热水速冲出来的蛋花汤。除此之外还有水果店里切好的杂果拼盘。颜如雪美滋滋地,自我感觉良好。

    她见傅南泰睡得深,就没有叫醒他,而是自己坐在餐桌边,开始吃面。

    傅南泰睁开眼睛,鼻尖动了动:“很香。”

    他坐起,颜如雪第一口面才挑到嘴边,抬起眼皮微笑打招呼:“嗨,你醒了?”

    傅南泰:“……你竟然做好了饭自己开吃?”

    这女人……有点儿不按牌理出牌……

    傅南泰很想敲开颜如雪脑袋,看看里面有什么。想到她是自己救命恩人,好歹把冲动按捺回去。

    颜如雪把面放回碗里,筷子叠在碗上,优雅擦拭双手:“我见你睡着了,不忍心叫醒你。来,吃面。”

    傅南泰站起身,走向桌边:“你这是故意的吧?想要多吃多占?”

    “说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太见外了。堂堂傅少,会是吝啬这一口面条的人吗?”颜如雪笑嘻嘻地,把比较少那份面条推到傅南泰面前,“来,请。”

    傅南泰理都不理那碗面,径直来到她面前,扣着她手腕,把她压在饭桌上。颜如雪猝不及防,惊呼,饭桌上的碗筷被震得哐当直响,幸亏傅南泰力度拿捏得当,不至于洒了满桌汤汤水水。

    “颜如雪,我真不敢相信当初是你把三天行军粮省下来给我。”

    “那时候归那时候,现在归现在。”

    傅南泰说:“如果换了别人,你是不是也会这样?”

    他目光燠热,如同火焰。

    视线接触的瞬间,颜如雪没办法承受他的直视,别别扭扭地别开一边:“是的。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她就那样承认了。枉他还一直感念着她的恩情,足足一年!

    傅南泰挑起她下巴,吻了上去。

    抵死缠绵,甜中带痛。

    只是接个吻而已,生生有了甜酸苦辣无数滋味,恨不能天荒地老……

    结束之后,傅南泰支起身子,离开她,看着她。

    “混蛋……”

    她脸蛋红透,眉尖微微蹙起,迷人的杏眼中水汽氤氲,足以让世间所有男人深陷其中。

    刚才他吻上去的时候,她没有反抗,甚至……很享受?

    他盯着她不放,继续追问:“如果换了别人,你也这样吗?”

    颜如雪举起右手,很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巴掌。

    啪!

    当过兵的手劲儿都大,颜如雪看着娇怯怯的,这一巴掌着实把傅南泰给打懵了。他捂着脸,愣着。

    颜如雪抬起膝盖,抵着他小腹,冷冷地说:“你不从我身上滚开,我就飞膝撞你。”

    傅南泰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他举起手,缓缓从她身上离开。小辣椒好吃,硬吃却会伤自己。特么的,他就亲了她一下,竟吃了她一耳光!

    “好吧,你赢了。”他没有生气发怒,来到她对面坐下,“吃饭。”

    面尚有余温,味道不错。傅南泰顶着半张肿脸把她做的食物全都吃完了。大凡女人,看到有人捧场自己的厨艺,总是高兴的。

    看着干干净净的碗碟,颜如雪心里的恚怒渐渐消散,不动声色地呷着冰冻啤酒,眉眼却松弛不少。

    傅南泰说:“来给我揉揉。”

    他这算撒娇吗?!

    颜如雪别过脸:“不揉。”

    “颜如雪,我是你老公。”

    她叹气,站起身:“急性软组织挫伤,除非你想明天脸肿成猪头青成黄瓜,不然就不能揉。”

    她去浴室拿了浴巾,冷水打湿,裹上冰块,为傅南泰冷敷。冷敷之后又给他擦上浴室药箱里拿到的安美露。

    半个小时后,傅南泰脸上指印消散,除了淡淡红色,看不出半点异样。

    颜如雪拧着傅南泰的脸,边观察,边说:“所以不能乱亲女生,知道吗?”

    只要私底下相处,她总会不知不觉流露出强悍的作风。也难为她平时在家里装模作样的,不知道怎么憋法。

    “我不是乱亲,我只是亲我老婆。”

    傅南泰很正经地说。

    颜如雪一愣,一甩长发,离开他:“胡说八道。我只负责你安全,不负责你妻子那部分职责!”

    既然是无爱的婚姻,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