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静静的在车厢上趴了半个小时以后,赵昌广开始发现不对劲,自己趴了这半个小时的时间,自己所在这节车厢下的丧尸已经由最开始的一只,到现在的7只,随着徘徊在车厢下的丧尸嘶吼声不断变大,一百多米外的值班室角落里,也开始晃荡出来两只丧尸,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缓步走了过来。

    难道是丧尸已经学会了相互呼喊沟通?想到这里,赵昌广心下不禁一凛,若是这样自己便危险了,和野兽比,人类的牙齿和指甲或许并没有多么大的杀伤力,但是在如果城镇里的丧尸真的能一呼百应,凭着人数优势的丧尸一起涌来的丧尸群,即便是漫威动画里面的绿巨人恐怕也会被活活堆死。

    他悄悄的取出自己的腰带,把腰带上的铁卡子取了下来。瞄准不远处一个房间的大片玻璃窗,用力撇了过去。向籍此试下丧尸到底是因为声音的响动而跑过来的,还是因为丧尸的呼唤而过来的,

    可是由于趴着的缘故,他没法用出全力,腰带卡子虽然成功打在玻璃窗上,但是却没有将玻璃窗打破。

    只是发出啪的一声响,便掉在窗户下,但是聚在车厢下的丧尸却被卡子打在玻璃上的响声吸引,晃着缓慢的步伐,慢慢悠悠的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原来只是丧尸的嘶吼声将他们吸引过来的,赵昌广松了口气。等车厢下聚集的丧尸走出十几米远后猛地站起身,单手搂着裤子,一个箭步跳到另一节车厢上,由于没有估量好落地的幅度,皮鞋踩在铁皮车厢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刚刚走出十几米的丧尸瞬间如同打了鸡血般,转身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嘶吼着追向在车厢上狂奔的赵昌广。

    他妈的,赵昌广心里一惊,暗道不好,见身后的丧尸已经发现自己,便也顾不得在隐藏自己,豁出去一般拎着裤子继续在车厢上跑起来。

    咚咚的铁皮响声仿佛一张大鼓,声音在宁静的车站里如同炸雷般响起。只见车站内外原本踱着缓慢步伐的丧尸不断地从各个角落涌了出来。瞧见在车厢上不断奔跑的赵昌广,更是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向赵昌广跑来。

    赵昌广此时已经跑到火车站中间的位置,余光一瞥,便看到火车站出站口的铁栅栏边上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群丧尸,此时它们正隔着栏杆深处双手,拼命的向车站里面挤。随着它们的晃动,两端连着车站房子的铁栅栏都被撼动的松动了起来。

    赵昌广的头皮刷的树立起来,若是自己被这些丧尸冲进来抓住,怕是连骨头渣滓都被啃得一点都不剩吧,向前匆匆数了下,还好已经不是很远了,自己只要再向前跑五节车厢便能站在车厢上凭借高度优势,跳进临江镇粮库大院内。

    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巨响,赵昌广心里瞬间凉了半截,他知道肯定是出站口的栅栏已经被丧尸给推倒了,此时黑压压上千只丧尸如同决堤了的洪水般从出站口涌进车站。循着声音便看见了在火车车厢上疾跑的赵昌广。

    人一上万,无边无沿,此时在这狭小的临江镇车站里,一条由丧尸组成的黑流如同洪水一般猛地撞击到火车上,撞得火车厢轰隆作响。

    还有两节车厢的距离,赵昌广恨不得自己能飞起来,直接跳进粮库大院那高高的院墙里。

    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在车厢上奔跑的赵昌广只觉得脚下的车厢猛地向左倾斜了过去,来不及反应的他一个趔趄差点滚落车厢,急忙蹲伏下来稳住身形。

    匆忙间回头一看,吓得亡魂大冒,只见自己刚刚跳过去的前一节车厢已经被丧尸洪流给冲的倾出铁轨,前后两节车厢也被这节车厢传来的巨力带的倾斜起来。

    前赴后继的丧尸在倾斜的车厢处挤成一座尸山,后面的丧尸已经踩着由前面丧尸堆起来的尸山跑到了车厢上!

    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上,赵昌广适应了脚下车厢的坡度,几乎脚不沾地的窜到最后一节车厢上。

    那涌动的尸山沿着车厢向前缓慢的翻滚起来。留下无数被压在最下面挤断了手脚扔卖力嘶吼挣扎前行的丧尸。

    赵昌广猛地凌空一跃,终于跳进车站旁边粮库院墙内,接着一个完美的落地侧身翻滚缓冲掉从高处跳下的冲击。若是被二十年多年前部队里那挑剔至极的老班长看到此时他这干净利索的动作,也绝对挑不出半分毛病,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比连队里战术动作最标准的小伙子完成的还漂亮。

    赵昌广一刻也不停留,急忙向大院深处走去,他对这个粮库熟悉的很,他老婆便是在这上班,当年两人谈恋爱的时候,一有空档赵昌广便溜来粮库找他老婆,那时候如胶似漆的两人借着巡检的名义在院子里僻静的角落幽会。后来为了老婆能够上班近些,索性两人便在车站附近买了房子,此时只要穿过粮库的大院,再向西走上三百多米,便能回到自己家中了。

    随着赵昌广飞身跳进粮库的大墙内,追在他身后的丧尸也跟着跳下火车,但毕竟是已经没有了智慧仅凭借本能来狩猎的丧尸。除了一只丧尸脑袋摔在粮库的大墙上外,其他丧尸纷纷是从火车上掉到铁轨旁。

    丧尸们失去目标后只能在原地拼命的嘶吼,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还没消散干净的血肉的味道。

    但这仅存的味道也随着一阵秋风的拂过而飘散无痕。

    车站里涌进的丧尸逐渐安静下来,继续在原地迷茫的踱着脚步,仿佛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而因踩踏而折断手脚不得不趴在地上的丧尸便停在了原地,缓缓的转动着流满黑血的头颅,茫然的看着周围。

    粮库的大院很大,占地十万多平方米,赵昌广远离靠近火车站的大墙几百米后回头看到没有丧尸追过来,浑身脱力的倚在仓房的墙院下。

    平复着由于剧烈运动而急剧起伏的胸腔。刚刚那一幕密密麻麻挤成一团的尸山太过骇人,镇子里如此多的丧尸,那老婆和女儿能活下去么!

    赵昌广心里浮起深深的担忧,跋涉了三四天了,自己此刻离家里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了,赵昌广突然有些忐忑,他害怕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看到女儿和老婆张着大嘴,嘶吼着向他跑来的一幕。

    “昌广?”突然想起的声音仿佛是幻觉,心神有些散乱的赵昌广竟然听见了自己老婆的声音。

    “真的是你,昌广!”接着粮仓上方的一个通风口出,一个中年女人的脑袋伸了出来。

    赵昌广惊讶的循着声音抬起头,便看到自己老婆王琼的脸!

    此时的王琼泪流满面的看着他,赵昌广也感到鼻子有些发酸,刚刚逃出生天的他还在忐忑老婆孩子的安全,可是老天竟是如此照顾他,让她老婆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昌广,你别动,打更的老张头被感染了,堵在粮仓门口,我去找个绳子,你在这等我!”哭的稀里哗啦的王琼见赵昌广要走去仓门的方向急忙叫住他说道。

    赵昌广等了三五分钟的样子便见一条由编织袋系好的绳子从通风口出顺了下来,粮仓的墙面并不是90度垂角,赵昌广拉着绳子,并不是很费力的便从通风口内钻进粮仓内。

    进入粮仓内的那一刻,王琼猛地扑进赵昌广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在生化末日爆发的那天夜里,得到消息的王琼便通过女儿互联网,知道了生化病毒的爆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给赵昌广多次打电话却得到关机的提示,她并不知道那时的赵昌广因为涉水躲避丧尸的缘故,电话早就被泡坏了。赵昌广的父母去世的比较早,她接着又给自己的父母打了两个电话,可能是老人睡得比较早,打了好几次,王琼的父亲才接电话,王琼匆忙的叮嘱几句,让两位老人明天一早就赶到自己这里来。

    由于联系不上赵昌广,内心无比担心和慌乱的王琼为了不让女儿跟着崩溃,只能强自镇定下来,开始琢磨着如何才能活下去。家里只有上次从超市买的20斤装的大米,此时还剩小半袋,明天父母也要过来,这点粮食可撑不了几天。

    街上开始熙熙攘攘的传来行人的走动的声音,热闹的如同过年时的大街一般。楼下的仓买门口不时传来轰轰的拍门声,可是这个时候,哪还有商店能营业,即便是住人的商店,得到消息后把食物饮水贮存起来都不够,还怎么会对外出售!

    在粮库工作的王琼忽然想起了前几天收了早稻的几个米业公司送来过几袋样米,此时正在粮库的检验室里。加上粮仓里不是还有大量的水稻和玉米么!便嘱咐赵丹不要出门,自己匆匆的换好衣服便从家里赶向单位来。

    王琼走到单位值班室,拍了半天的门,却不见打更的更夫老张头出来开门,心急之下便从伸缩门上跳了过去,老张头应该得到消息离开了吧?王琼用力拽了几下已经锁住的办公室门却没拽动。

    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爆发生化病毒了,还顾忌什么,王琼想了想便从地上找了块转头,打碎玻璃门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