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菜刀应声落地,男人肥胖的身躯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捂着插着注射器的地方,麻木的感觉从脖子蔓延至全身,让他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这是新型研制的麻醉药,听说能让人像死人一样昏睡四个小时,哪怕是头颅被割下,都不会感觉到一点儿疼痛。”

    黑色的皮鞋像是踩着鼓点一样,周然踱步到男人的面前,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跪在她脚边的人。

    “在这段时间里,我能做的事情很多啊,要不要猜一猜?”她拉下了宽大的帽沿,抬手把玩着指间不知何时出现的刀片。

    “是把你的皮一层一层的从头顶揭下来,还是……一点儿一点儿,慢慢的敲碎你浑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或是掏出你身体里的心肝脾肺脏,放到锅里炖个稀巴烂?”

    男人那双布满血丝,惊悸得越睁越大的眼睛,周然满意的微笑着站起身来看着他轰然倒地。

    “有蜡烛吗?”她循着少女小声抽泣的方向看去,语气凉似寒夜。

    “有……有……”

    少女被她刚才说的话吓得魂不附体,对她的恐惧甚至盖过了对男人的怨恨,生怕自己惹怒了这个喜怒不定没有人性的魔鬼,落得和倒在地上的男人一样的下场。

    “去找来点上。”

    机械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和情感,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直蹿向四肢百骸,让少女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噤。

    “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她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努力的回想着记忆中的位置,在黑暗中摸索着。

    一根一根的蜡烛被点燃,少女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将最后一根蜡烛摆放在桌子上。这才鼓起勇气瞧着坐在方桌边一张矮椅上的人。

    一头如缎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长相,宽大的斗篷迤在潮湿的地面上。

    这个男人不言不语的样子无端让少女心底里产生了漫无边际的恐惧感。仿佛自己在他面前如同轻贱到了尘埃里,不敢生出一丝反抗的意图和不敬的态度。

    她往前几步,正欲开口之时,那人身形一动,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少女吓得一下子撞在了旁边掉了漆碗柜上。

    “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听到动静的周然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眸中含笑。

    说完,也不管她是何反应,抬脚就走进了那间逼仄的小厨房里,那股熟悉至极的气味愈加浓烈。

    “别进去……”一直胆小到不敢出声的少女开口阻止了她的脚步,扶着柜子看着她。

    “那里面……是我的……我的母亲……”泣不成声的说完后,少女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水哗然而下。

    一口锅还在灶头上架着,并没有完全合上的缝隙里,腐烂古怪的味道从里面飘出来,萦绕在她的鼻翼间。

    周然黑长的睫毛上下扇动了一下,伸手取下旁边的蜡烛,揭开了灶上的锅盖。烛光下,锅里被切成无数块的肉被炖得极烂。许是时间长了,已经没有了最初新鲜的味道,散发着阵阵熏人的恶臭。

    当然,如果忽略掉那只翘起来的手掌和那颗飘在汤面被煮得泛白的眼珠的话,没有人会知道,这口锅里炖着的并不是猪肉,而是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