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暂时的分别,都令皇甫曜恋恋不舍。看着她一手握药锄,一手提篮子,像只快活的小鸟儿飞出院子。

    院外林子里,栓子把马儿拴在大马上,一边练习着骑马。这些天放马、牧马的事都是栓子在负责,这孩子似乎很喜欢马儿。

    栓子不爱说话,看到小莲和纤纤就会脸红。他只偶尔与大娘和铁柱说话。

    “栓子,好好养马,等我们离开的时候,我送你一匹。呵——”纤纤笑道。

    原以为栓子不会开口,只听他道:“一言为定。”

    纤纤沿着小路,往山上移去,蒲公英长在潮湿向阳的地方,今儿她一定要多挖一些,这样明、后两日的都够了,她就可以不用再去挖。

    五月的林间,山泉叮咚,山花烂漫。

    纤纤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寻找着蒲公英的影子。一现就弯下身用药锄挖掘。

    等到近中午的时候,她的篮子里已经有满满一篮的蒲公英。其实做个山野之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平平安安、无忧无患地过一生。纤纤如此想着,回到了茅草屋附近,听到山泉声决定到泉水里将蒲公英洗净了再带回去。

    这一刻,她不要再想,不想自己与皇甫曜的事,不谈爱字,不说情字,一切都随其自然的展也不错。

    待纤纤回来时,铁柱已经先一步回来,今儿他在河里捕了几条鱼儿,正忙碌在厨房里熬汤。

    纤纤将药碗捧给皇甫曜。

    “乖乖喝完,你的病就好了。”

    皇甫曜接过药碗,吹了两口,大大地饮了一口,脸上尽是幸福而快活的笑容:“真甜!”

    “怎么可能是甜的?”

    “就是甜的,像蜂蜜一样的甜。”皇甫曜又大饮数口。

    看不到他微皱的眉宇,他饮的仿佛是琼浆玉液。昨儿喝药他也微微颦眉,谁都看得出来,药汁很苦。可是他的表情又不像骗人。

    皇甫曜又饮一口,赞道:“真甜啊!”

    纤纤糊涂了,有些心痒道:“真的很好喝啊。”

    “想喝吗?”

    纤纤道:“想!”

    接过碗,纤纤学着他的样,大饮一口,舌头都快苦掉了,“扑哧——”喷射出来,“你骗人,这么难喝,你还说甜。”

    皇甫曜捧着碗,道:“这些草药是丑丫头到山里采的,还是丑丫头亲自洗净、亲手熬来、亲自端给我的,很甜,比蜜还甜……”

    “胡说八道!”纤纤愠怒,她怎么就没想到这家伙许在开玩笑,居然还大饮一口,害得她满嘴都是苦涩。

    “好啊,这下我与丑丫头算是同甘共苦……”

    “疯子,我不理你了。”纤纤站起身,飞野似地离了西屋。药虽苦,可心里很甜,“这下我与丑丫头算是同甘共苦”久久地回荡在耳边。

    不要,不要,她不要被他的话撩乱了心弦。

    纤纤努力做事,帮铁柱做饭,帮铁柱家洗衣服,还帮栓子放马……总之她就是不要自己停下来,也不要去想他说过的话。

    可是,她真的很想见他。

    而她却必须克制,不让自己去见他。

    这种感觉很奇怪,想见又不去见,她站在院子外面,看着西山的落日,希望早一点黑,希望自己可以早一点将晚上的药捧给他。

    还是想见他!

    纤纤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很生气,最后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