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其如此,云水宗新任宗主要来飘渺宗拜访的消息才会令飘渺宗全宗上下如临大敌一般。试想一下,如此仇视其他三大宗门的云水宗,其新任宗主竟突然要来拜访飘渺宗,其来意是善是恶任谁又能分得清?既然如此,那就得做最坏得打算,故而全宗上下在如此关头倒是暂时将内争放下,一致对外了。

    当然,关于杨士师徒和卫子岭的事情,一时之间倒也无暇顾及了。

    古森林卫子岭曾经藏身的树洞之中,卫子岭如熟睡的婴儿一般安祥地躲在里面一动不动。观其面容神色,其脸色红润、呼吸均匀、神态安祥,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受伤之人,倒像是在个外出游玩士子,玩累了在这里睡觉休息一般。

    又是一天过去了,当第二日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茂密的古松枝干射向卫子岭所躺之树洞时,卫子岭一真紧闭的双眼终是慢慢睁开了。这道略有些刺目,但又不失温暖柔和的晨光不期然射入卫子岭刚刚睁开的睡眼,致使卫子岭立刻下意识地紧闭其目,如此一刺激,刚刚苏醒仍有些懵懂之际的卫子岭倒是一下清醒起来。

    “看来我还没死,古大哥应当将卓不群那家伙解决掉了,古大哥又救我一命呀!”清醒过来的卫子岭不禁在心中感慨一句。

    待其将惺忪睡眼慢慢适应着完全睁开,来扫视一圈之后不禁半苦笑半疑惑道:“我怎么又回到这古森林树洞之中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思索半天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来,但卫子岭倒是想明白了古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醒来的原因,那就是其服用白兰花的作用了。古老能够以意识形态的方式存在于他的丹田气海之中,多伴是得靠精神力支撑,所以才致使古老多半时间都因精神力不足而沉睡。待其服食了白兰花了之后,不仅将自己的精神力提升了一大截,同时也将古老的精神力恢复了一些,这才致使古老在自己即将被人轰杀的千钧一发之际醒来,又一次救了自己。

    于是乎,一个大胆的猜测自卫子岭心底生出:“如若多服食几珠白兰花,是不是古老就不用再沉睡了?”

    当然,这个想法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白兰花是什么?那可是古森林中堪比人类剑魂级的兽王的最爱,卫子岭能够侥幸弄到一珠已经是幸之又幸了,还想多弄几珠,那岂非是痴人说梦?

    接下来,卫子岭决定还是先回飘渺宗看看再说。随后其从树洞之中一跃而出,脚下踩着软绵绵杂草不觉间心神一荡,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尽情地大口呼吸着古森林中这特有的清新空气,很是轻松惬意的享受起了这短暂的时光来,连日来的紧张与不安都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突然,古森林中宁静的晨光被一阵兽鸣声划破,卫子岭不禁混身一个激灵,立刻集中精力凝视细听起来。片刻之后,卫子岭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其若有所思般点着头在心中暗道:“难道有外人在一大早就闯入了古森林,还斩杀了一只灵兽?”

    卫子岭之所以得出如此结论原因有二:其一,此刻已是冬末初春时节,古森林附近的势力都遵守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任何势力都不得在此时节来古森林之中捕杀灵兽,其因由则是这个时节灵兽马上就要进入交配繁衍时期,竭泽而渔的道理毕竟人人知晓;其二,既使有个别势力偶尔会进入古森林,也多伴是来寻一味奇花异草而已,对灵兽都会刻意躲之避之,当然更加不会有斩杀灵兽之事发生了。

    故而卫子岭断定,斩杀灵兽之人定是一个“外人”。本来卫子岭并未打算与这个“外人”有所交集,但正当其打算起身回飘渺宗之际,那个“外人”竟突然一个闪落,如木桩般突兀般定在了卫子岭面前,恰恰挡住了卫子岭回宗之路。

    “阁下何人,为何挡我去路?”卫子岭不想与其有所交集并不是怕了对方,只是不想生出意外罢了,如今人家故意找上门来,看来定是剑有所指,卫子岭又怎会怕了对方?

    “卫宗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你我紫阳宗一别不过年余,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那人一边如此说道,一边慢慢转过身来,一张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面容清晰无比地印入卫子岭眼帘,正是曾几次三番与卫子岭偶遇之无名男子,无名男子仍旧是一身黑色短衣短靴,一头黑发用一根玉簪整齐利落得挽在头上,英挺而劲拔之容似乎从未改变过。此刻,无名男子正一脸微笑地打量着惊愕中的卫子岭。

    “你到底是谁?”卫子岭冰冷地发问道。在其想来,这位无名男子之身份绝非一般,其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偶遇也绝非巧合。而今,其竟然在古森林中挡住自己去路,更不知其目的何在。

    “呵呵,卫宗主大可不必如此敌意,我的身份待我与卫宗主切磋完定会予以告之。”话声落点间,无名男子手中长剑已然出鞘,一式“云绕火起”顺势摆开,显然是打算即刻便动起手来。

    “什么?你竟也会《火云剑》?”卫子岭更加疑惑了。

    “好了,如此说罢,上次在下与卫宗主紫阳宗一别后,对卫宗主于武技上的悟性甚是仰慕,而今特意千里迢迢赶来,就是想再与卫宗主一较《火云剑》之武技,还望不吝赐教!”无名男子脸上始终都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到底是谁?”卫子岭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还有,你又是如何知晓我身在此处的?”

    无名男子仍是淡淡一笑道:“卫宗主之大名近年来在江湖上可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打听一下卫宗的行踪可是再容易不过了。”

    “我是说你怎会知我此刻身在古森林之中?”卫子岭脸上之怒意越发得强烈起来。

    “偶遇,绝对是偶遇,我只打听到卫宗中此刻正身在飘渺宗,却不想在来宗之路上与卫宗主来了个偶遇,看来,你我还是有缘呀!”无名男子竟说得真诚无比。

    “阁下谎言连篇,真让卫某佩服!”卫子岭也慢慢抽出赤色古剑,一式“云绕火起”摆开,与无名男子遥遥相对,显然是不想再与其多说一句。

    “好!卫宗主果然有胆识,在下谎言也好、实言也罢,待你我切磋之后再见分晓!”说话间,无名男子长剑嗡鸣大作,其剑身上九条剑脉耀耀生光,足有七寸之实质般剑芒于剑尘出连番吞吐。

    不用说,无名男子竟与卫子岭相仿的年纪,达到了剑气级后期修为,这不得不令卫子岭紧张起来,要知道,上次在紫阳宗之时,他可才是剑脉级后期修为,这修炼的速度甚至比卫子岭还要快上几分。

    卫子岭当然不会因对方的修为高过自己就不敢迎敌了。其手中长剑亦然一抖,十八条剑脉的耀眼光芒丝毫不比无名男子的逊色,唯有其赤色古剑剑尘处没有剑芒比之对方稍稍逊色了几分。

    古森林中一阵微风拂过,两个偿还士高手同时动手了,倏忽之间,两个剑士之身影便搅在了一起。卫子岭全身衣服仍有大量灰尘未及除去,此刻看来就形成了一团灰影;无名男子一身黑色短装,此刻看来当然就是一团黑影了。一灰一黑两团影子时而重合、时而分开,时而追逐、时而相持,远远观之竟甚是相得益彰,毫无违和之感。

    再加上两人所施展之武技又全然相同,你来个“天火焚云”,我便还一个“天火焚云”;你前脚使出个“火燕追云”,我便紧跟着使出个“火燕追云”;俄而,你刚刚施展出“火云变幻”,我之“火云变幻”便紧紧跟上……

    一时间,两人在古森林中斗得如火如荼、难舍难分。而据两人之表现,判断两人之实力也应在伯仲之间。

    一个时辰过去了,一黑一灰两团影子还在纠缠;两个时辰过去了,两团影子还不见分开;足足五个时辰过去了,两团影子依旧难解难分。

    虽则如此,但卫子岭的内心中却越发得阵阵发虚起来。其当然不是担心因自己修为稍低那么半分而最终落败,其所心虚者则是无名男子所施展之《火云剑》的每一招每一式中所蕴藏的那种,自己曾感觉《火云剑》的各招各式中的不足之感。换言之,就是自己所练《火云剑》各招式中的缺陷,在无名男子所施展的《火云剑》各招式中恰是没有,其中之道理不言而喻,就是自己所修习之《火云剑》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而致其越将《火云剑》各招各式练得纯熟,越会发觉其中的不足来。反之,无名男子所修习之《火云剑》,绝对是正版正宗,所以,卫子岭才愈发的心虚起来。如若不是靠其十七条剑脉的逆天资质,卫子岭别说与人家僵持数个时辰,怕是连一百个回合也不用,就会败在对方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