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卫子岭长剑所化的紫色长蛇,就要咬到高大紫衣人兀自翁鸣抖动的剑身之上。下一瞬间到底是高大紫衣剑士的长剑被卫子岭在古剑所化紫色长蛇所吞没,还是卫子岭古剑所化紫色长蛇被高大紫衣剑士手中之剑斩断,还真是熟难预料。

    “住手”突然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自半山腰上飘了下来。声音虽不大,但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不禁令正处于魔化中的卫子岭脑中一冷,顿时清明起来。卫子岭的攻势在苍老声音地喝止下竟然不自觉地于瞬间化为了虚无。高大紫衣人也长剑归鞘,恭敬地站在卫子岭的对面,似乎是在等待喊话之人地到来。一时间,刚刚还互相仇视、以死相争的两人,立刻变得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了。

    只两个呼吸的时间,一位老者就出现在卫子岭的视线中。老者看似行走缓慢从容,然速度却是奇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来至几人面前。细看之下,老者一头灰白色的头发,身穿麻衣草鞋,体态匀称,面色红润,如若不是一头灰色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其怎么看都应当是一位中年人。

    “见过师叔祖!”未待卫子岭说话,高大紫衣人首先开口了。

    来人竟是高大紫衣剑士的师叔祖,如此说来,卫子岭岂非更加危险了?然则,事实上卫子岭非但没有丝毫紧张之色,而且还惊喜异常。

    奇怪的是,老者也并没有理会高大紫衣人,而是慢慢移身至卫子岭身旁,一脸真诚笑意地看着卫子岭。

    卫子岭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了,“扑通”一声跪倒在老者面前,声音哽咽着说道:“老师,岭儿,回来了!”

    原来,这位突然喝止卫子岭与高大紫衣剑士的老者,正是卫子岭在紫阳山修习时的老师。

    老人立刻抻出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卫子岭,满含泪般说道:“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接下来,卫子岭与老师之间自然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待嘘寒问暖结束后,卫子岭才有些不解地问道:“老师,这些紫衣剑士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紫阳山的山脚下?又为什么叫您‘师叔祖’?”

    老者没有回答卫子岭接连问出的三个问题,而是转身对着高大紫衣剑士冷冷问道:“诸葛志,这是怎么回事?”

    “师叔祖,这个人要擅闯我紫阳宗,而且还打伤了我的两个师弟,我正准备出手……”本来这个名叫诸葛志的高大紫衣剑士是想说“出手教训卫子岭”来,但话说到一伴,突然看到老者向其射来的两道愤怒的目光,不禁又将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收了回去。

    “听见刚刚他叫我什么了吗?”老者的话语中自然带着一种威严,让人听之不敢生出丝毫违逆之意。

    “叫,叫老师。”诸葛志已经有些结巴了。看来,他虽然称老者为“师叔祖”,但这位“师叔祖”好像并不太喜欢诸葛志。

    “不问来人姓名原由,便直接动手,这就是杨修让你们来保护我目的吗?”老者话中之意很是明了,诸葛志和他的两位师弟,应当是那个叫杨修的专门派来监视老者的。

    “不不不!‘师叔祖’您冤枉宗主他老人家了,宗主真得是派我等专门来为‘师叔祖’看守门门户的。”说着诸葛志更加谦恭起来。

    从诸葛志的话中不难听出,老者口中所说的杨修应当就是紫阳宗的宗主,而老者敢直呼宗主的名字,这位诸葛志又称老者为“师叔祖”,这说明老者与宗主杨修的关系应当不一般呀!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老者连看都未看诸葛志一眼,便再次转过身来,对着卫子岭说道,“走,岭儿,随老师上山。”

    卫子岭朝诸葛志冷冷地看了两眼,便对老师应道:“是,老师!”说罢两人纷纷展开身形向紫阳山上掠去。

    诸葛志虽然心中不愿,但出于对老者地忌惮,还是没敢跟上去。其扶起两个重伤中的师弟,几个起落间也消失在了紫阳山山脚下。

    初晨的阳光照在开满各种野花的紫阳山山峰之上,紫色雾气在阳光的映射下余余袅袅,不论是远远观之,亦或身在其中,都会让人为之陶醉,不能自拔。

    透过仙境般的美景,便可发现有一座石屋若隐若现的坐落在紫阳山山顶之上。石屋旁的长方形石案两边,分别跪坐着一位老者,和一位少年。少年当然就是卫子岭,而老者自然就是卫子岭的老师了。

    自从卫子岭跟随老师上山后,便一直与老师跪坐于石屋前叙谈,两人整整叙谈了一夜的时间。在这一夜的叙谈中,卫子岭将自离开紫阳山的那日起,自己所经历的一件件事情,都详细地讲给了老师听。当然,关于其体内十八条气脉和有气魂存在这两件事,他却并没有提,这倒不是他不信任老师,而是时间仓促,还未来得极与老师讲而已。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淡的紫色薄雾,照在有些粗糙的石案之上,使本就幽静雅致的这处所在,愈加地清新脱俗起来。

    然,老者却无暇欣赏眼前的美景,雪白的眉毛连同满脸的皱纹不停地颤抖着。内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许久之后,老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满含泪光地悠悠说道:“苍天有眼呀!苍天有眼呀!”

    卫子岭虽然是其已故好友的孩子,但可是与其在一起生活了整整十三年,卫子岭在心中将老者当作了自己的至亲之人,老者又何曾将卫子岭当作外人?如今,卫子岭不仅打通了全身堵塞的经脉,解决了不能活过二十岁这一难题,而且还一举将修为突破至了剑脉级中期,他又岂能不高兴?又岂能不激动?

    看着清健如昔的老师如此高兴,卫子岭不禁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对了,老师,您还没有告诉我山下的紫衣剑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又是片刻的寒暄过后,卫子岭突然想起了在紫阳山下阻拦自己的三个紫衣剑士,便再次向老者问道。

    老者听到卫子岭的话,满脸的笑容顿时一收,冷冷地开口道:“哼!是来做看门狗的。”

    卫子岭知道这是老师故意说得气话,他知道老师一定会有下文的,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老师。

    果然,老者又开口了:“这么跟你说吧,我本是四大宗门之首紫阳宗中的长老,因为当年的一些旧事,我便离开宗门,只身来到此处独自修炼。也正因为此,我才与你的父亲结识在这紫阳山山巅,并成了为忘年好友。本来那杨修,哦,也就是紫阳宗现任的宗主,正巴不得我远离宗门,如此就没人威胁他的宗主之位了。可是不怎为何,几个月前,他竟然派来了三个‘看门狗’,真是让人见之即厌!”

    “四大宗门?紫阳宗?”卫子岭很是不解地自语般重复着这几个字。与老师在一起生活了十三年,竟然不知道老师的真实身份。

    老者当然看出了卫子岭心中的疑问,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关于四大宗门的事说来话长,待有时间了,我自然会讲与你听,我们都已经说了一个晚上了,你是不是该给老师倒杯茶了?”

    “是呀,从昨晚自己到紫阳山上,直到此刻,老师一直在听自己讲述,都一整夜了,还汤水未尽呢!”卫子岭不禁在心中有些自责起来。“可是,不对呀!”突然间,卫子岭好像发觉了哪里有些不对,但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老者看着发呆的卫子岭也不催促,只是一直微笑着看着他。

    “啊!不对呀,老师!”突然,卫子岭一拍大腿猛然道,“雪儿怎么没在?我还没有见到雪儿呢!”因为,卫子岭在紫阳山随老师修习这十三年来,几人的生活起居,都是由雪儿来照顾的,既然他与老师说了这么长时间了,雪儿都没有来倒茶,那雪儿就一定是不在。

    “呵呵,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还记得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的雪儿丫头。”老者呵呵笑着说道。

    “雪儿不在紫阳山?”卫子岭终于看明白了老师的欲擒故纵之计。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雪儿走了,他还挺高兴。

    “什么?雪儿妹妹真得离开了紫阳山?那他去哪儿了?”卫子岭心中的惊讶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老人故意清了清嗓子,卖了个关子,在卫子岭的再三请求下,才慢慢讲述了一个让卫子岭又惊又喜的故事。

    原来紫阳山和雪岭两座大山仅百里之遥,这两座大山上分别坐落着两个神秘的宗门紫阳宗和雪宗。这两个宗门都是刚刚老者所说的四大宗门之一。两宗的宗规极严,所有弟子平日里一律禁止与外人接触,因而世人虽也经常出没于紫阳山和雪岭,但却从未看到过两宗的宗门和宗中弟子。当然也有极为少数的好奇人曾爬到两座大山的最顶峰,亦或人迹罕至之处,于偶然间发现了两宗的宗门,但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被两宗扣压下当苦力了。

    “怪不得凡是登上雪岭顶峰的雍城百姓都无一生还,原来是被雪宗给扣下了!”卫子岭终是明白了那个被雍城百姓称之为“鬼岭”的神秘山岭的秘密。

    “其实两宗也不是有意为之,只是若不这样做,两宗就会被世人所发现了。” 老人继续说道。

    “可是,这跟雪儿又有什么关系?”卫子岭此刻只想知道雪儿到底去哪了,对于别得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

    “岭儿别急,听我慢慢讲。”于是,老者又接着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