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血的眼睛通红的就像是地上那殷红的鲜血,闪烁着撼人的妖异,清风般俊朗清爽且纯净的笑容自他的脸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冻人的冷意。

    想起以往,一直都会有那么一双温暖而细致的纤细的双手卷卷不舍的抚摸着自己的头,而如今却再也无法感受这种抚慰,他顺着墙壁,缓缓的滑到在地上,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眉宇间凝固着伤心与悲凉,平日闪光的双眼蒙胧起来,任凭泪水疯狂奔涌。

    强烈的悲伤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着他袭来,顿时觉得他自己的手脚都麻木了起来,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他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他什么话也没说,甚至都来不及呻吟一声,痛到极致的他又怎么能接受自己最爱的母妃和最疼的妹妹在自己面前双双的死去,他两眼一黑,昏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已躺在了雕刻精致的玉雕大床之上,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覆盖住了他微薄的呼吸,甚至让他有些恶心的翻翻欲吐,御医更是在他的寝房忙进忙出。

    床边,沾满了人,皇上皇后,东皇鹞喑他们每个人,都是一脸哀伤的站在床的两侧,靠着床沿,看着那一张张愧疚中带着悲伤的脸,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嘲讽意味很浓,尤其看到凤皇后后,他的情绪变的激动起来。

    就好像野兽般疯狂的宣泄,成为了他唯一的一种选择,“滚,滚,你给我滚出去,为什么还要再这?现在你开心把,高兴把了把,你赢了,你又成为了不变的神话,创造了传奇,你现在心里肯定在那笑着把?笑着我母妃的无知,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句句撕心裂肺的嘶吼,像是带出了自己的肝肺,“你现在满意了吗?还来干嘛,来看我的笑话吗?看我又多惨。”

    “小七,小七,够了,真的够了,母后也非常的伤心,生这样的憾事,我们大家都狠伤心,不比你的痛少。”旁边的东皇傲劝到,他的深浓的眼中也带着浓浓的伤痛,一时也没法接受最亲近的两人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离开了。

    挥开他伸过来相扶的双手,盯着他的眼睛出奇的狠,“算了?呵呵。你叫我算了?就因为这个女人会伤心?’他看也没看凤蕊一眼,眼睛牢牢的盯着东皇傲的眼睛,右手手指直指背后的的凤蕊,“你还真是我的好兄长啊,怎么,她就是这样教养你的?一个奴才,一个卑微的奴才都比你有自尊。”

    “够了,小七,我们知道你很伤心,我们也伤心,但是你就这样乱攻击别人,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东皇碧落也出声劝阻。

    “闭嘴,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现在死的不是你的母妃,如果你母妃也被人害死在你面前,你又有什么感受。”很狠阴森的目光锁定着凤蕊,像是恨不得一口咬断她脖子的野兽,现在的小七,就是那满身长满刺的刺猬,竖起尖锐的保护膜,血淋淋的用尖锐的刺来保护自己。

    “小七,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听到他的话,东皇碧落气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怎么?过分?我有这个女人过分吗?都教训起我来了是把?罪魁祸就站在那,而你们呢?你们在干嘛?攻击我,教训我?谩骂我?是吗?”他看向一直不一语的东皇天,“怎么,父皇,你是不是也要谴责你儿子我几句?”他的语气充满嘲讽,也带着一丝凄凉。

    而东皇天已经愧疚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苍白的脸色,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看上去是如此的憔悴,这时,倒是他旁边的东皇鹞喑出声了。

    “对不起。”这三个字,又侵占了他多少的悲伤在里面,不理会一室间诧异的眼神,他语气沉重,“我狠抱歉,小七,我知道,再多的请求原谅也无法弥补你心里所受到的创伤,此刻,语言对你我来说,都显得苍白无力,丧母之痛,你有这样的情绪我能理解,因为我们也都失去了重要的亲人,没人会比你更痛,但是,小七,请为我,就算为了我,也为你逝去的母妃,好吗,为了我们,保重你自己,保重你的身体,你不是恨吗?恨我们所有的人,那么,你就好好的活着,活着恨我们,恨我母后,恨我。”

    “是啊,我恨,我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造化弄人,九儿,今天你母后对我母妃做的事,我不会忘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像是诅咒,小七怀着恨意的声音一直在他们耳边飘荡,久久不散,盯着凤蕊的眼睛,阴狠的像是毒蛇般让她也不禁为之一颤,心生恶寒!

    而第二天,东皇砜湆消失了,突然消失在皇宫里,就这样悄无声向的,毫无预兆,天朝,彻底的失去他,那个丰神俊朗的七皇子,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处,只知道当东皇繇喑去再次探望他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他豪华的寝殿里,早就已无了人气,他走的洒脱,没有任何一丝对皇宫的留恋,非常的决绝,因为,空荡荡的寝殿里,任何东西都没有少,都被摆放的好好的,唯独少了它的主人。

    虽然,后来,他有去找寻过湆儿的踪迹,疯狂的寻找着属于他的蛛丝马迹,甚至确实也有过找到他的一些线索,只是,东皇天的突然病到,却让他们再也没有了那么精力,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东皇天毙,太子东皇傲继承皇位,这对每个人的打击都无疑是灭顶的,凤蕊一瞬间,就像是苍老了十几岁,再也没有了往日飒爽的姿容,没有了尖锐的棱角,她看上去,就像失去了滋润的花朵,那一年的天朝,是多事之秋,后被人称之为‘殇年’。

    东皇砜湆,即使在东皇天驾崩后,都依旧没有出现,而东皇傲继承皇位后,虽然国事相当的繁忙,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放弃过找寻小七,只是,渐渐的,在此期间,小七却慢慢的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因为这段时间生了太多的时,让他们没法放全部的精力到小七上去,所以才害的他们已无法继续准确的掌握住属于他的行踪,直至七年后的今天————

    “之后所生的事情,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都非常清楚了,”缓缓的环视一周,楚风低沉的声音像是哀伤的奏曲,转述中显得的是那么的虚幻,“其实我掉下山崖后,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了起来,侥幸的生存了下来,而那段时间,因为剧烈的创伤,我被迫躺在床上修养没法下床,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柔儿,哪知道,哪知道”说道这,楚风哽咽,“柔儿…柔儿,她又怎么会想到,她最疼爱的皇子,一直让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动力,竟然在这七年里活的这般的痛苦,谁会料到气愤中的七皇子那时竟然一直都认为他母妃是被凤皇后害死的,而他自己则是间接的刽子手,”说到这,楚风早已泣不成声了。

    听到前因后果的众人,个个都低下了头,谁也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玉婉柔,竟然是变相的自杀,罪魁祸,不可否认的,确实是他们几人,他们都是罪人,这个过错,他们是怎么也推卸不了的,因为他们的无知,他们的高傲,使他们从没有想到最普通的一个温情的关怀,都有可能使玉婉柔存在活下去的念头,玉婉柔的消香玉损,确实有他们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占了大部分的原因,嫣儿的意外更是让人措手不及。

    东皇砜湆似乎一下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他靠着圆柱慢慢的滑倒了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抱头,无声的哭泣,抽泣着的肩膀,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无依,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一时间,大家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因为他们自己也要用时间来接受这一冲击,一直以为,这件事是很单纯的争宠事件,没想到,背后的内幕竟然会如此的复杂,让人难以想象。

    “其实,七王爷,奴才一直也觉得对你很愧疚,必竟,当年,那件事,奴才却也稍微有些知情,只是,奴才奴才又有什么好说的,奴才想,柔妃这么疼爱七皇爷,她做的安排,肯定不会害王爷的,所以奴才也就一直没有坦白这件事,只是,谁知道,谁知道柔妃的安排中,竟然把她自己的命也安排了进去呀。”一旁的小李公公此刻也是一脸哀伤的对着东皇砜湆解释。

    这又能怪谁?东皇天?玉婉柔?还是凤太后?这谁也怨不得啊!

    七年前的一切,总算真相大白,可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尤其是对东皇砜湆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