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山路是这般崎岖泥泞,失忆后的郁宛西习惯小鸟依人般地跟在邵士森的后面,邵士森走在前面,拉着她的手,一步步前进。

    他说:“我背你吧!”

    她想了想,仍然说:“好。”

    她趴在他宽厚的碑上,手环住他的脖圈,她的身体贴附着他的背,微微感觉有汗湿的粘稠,却是一种淡淡的幸福味道。

    她问:“你以前也这样背过我吗?”她的声音甜甜的,柔柔的,如一缕春风吹过。他松了松身,将她背得更高更舒适些,他无不遗憾地说:“以前你从不让我背,因为你跑得总比我快。”

    她在他背上呵呵一笑,说:“是吗?那以后我不跑那么快了,都等你。”

    他的心一软一热,漾在脸上如轻波微泛的淡淡甜蜜,“那我以后背你一辈子。”

    “那一辈子有多远?”她望向山的另一边飘过的浮云,展翅的大雁飞翔而过,承诺是不是也如浮云流过,如雁过无痕般找不到痕迹。

    邵士森微抬头望向连绵不绝的山峰,望向无边的蓝空白云,滚滚红日冉升在东边的山头。“一辈子就是陪你看每一个日出。”

    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耳朵紧紧相贴着,仿佛那里也有一颗赤诚的心跳。

    这座寺庙并不大,可能因为山路的崎岖,山下的游客上来的并不多,整座寺庙笼罩在霞光下,宁静而质朴。

    “你放下我吧!进寺还背着是对神灵的不敬。”郁宛西认真地说道。

    邵士森放下郁宛西,拉着她的手,刚提起右脚。

    郁宛西便阻止道:“左脚先进!”

    邵士森提起的脚放下,复又提起右脚与她一同迈入古寺,不免好笑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讲究了?”

    郁宛西也哂笑道:“我妈说的,见寺必入,见佛必拜,进寺男左女右。”说着倒觉得自己像在绕口令,莞尔一笑,一起入了寺。

    虔诚的祈祷和祝愿是最美好的心愿,邵士森侧目望向认真专注的郁宛西,在她空白的过去里,在她现在的生活是不是真的只有他,只有阳阳,还有一个母亲,郁宛西睁开眼看见侧目而望的邵士森,嗔怪道:“你怎么不认真祈福?”

    “不是有你在认真祈愿吗?我想我们的愿望是一样的。”一样的祝福,一样的愿望,这便是他现在所想的心愿。

    “那你知道我祈了什么愿?”

    “什么愿?”

    “你不是说我们的愿望是一样的吗?那就不说出来,说出来就会失灵的。”

    郁宛西说着先迈出门槛,邵士森随后跟上。

    寺庙里设了一个水池,其里的清水清澈见底,沉落着许多零碎的硬币,有些许几枚硬币重叠在一起。

    郁宛西回头问道:“有没有硬币?”

    邵士森摸索了一阵,掏出几枚硬币,放在手心里,摊开手心,递到郁宛西面前,银光的硬币在阳光下烁烁闪耀,郁宛西拿了一枚,对准扔向池心的位置,“要是我能将硬币扔向池心口,那我的愿望便会实现。”

    郁宛西认真地比对角度,微倾身,银色的硬币如一道烁芒的抛物线落入池中,郁宛西掂着叫尖张望着,邵士森扶着摇摇晃晃的郁宛西,开心道:“刚好是池心。”

    郁宛西开心之余,将另一枚硬币递给邵士森,“那你也试试,如果能重叠,说明我们的愿望一样,并且能实现。”

    以前的邵士森从来不屑这种小女孩的游戏,以前的郁宛西也不屑,可是现在他们都很认真。

    明光下银光烁烁的硬币落入池中,仿佛受某种磁力吸引般,抛出的硬币不偏不倚地重叠落在郁宛西刚才抛落的那枚硬币上。池中的水光粼粼,轻轻扫荡间,那两枚重叠的硬币却始终紧紧相依,不分离。

    他说:“我们的愿望是一样的,并且都能实现。”

    她轻轻一笑,在阳光下如梦一般的绚烂闪烁,可是因为太美好,让人不敢轻易去抓住,怕用力一握,便会破碎。

    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掌心,他每一次温和地笑,都和这片和煦的朝阳淡淡的暖暖,轻柔地伏在心头,这个人是她曾经的选择,也是她坚定不移的一辈子。

    ps:因为要出门,所以一大早起来传文,谢谢大家的喜欢,一大早把豆感动得唏哩哗啦的,今天国庆节,祝大家国庆快乐,有个美好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