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好像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人砍掉了手指,他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一片白色,身旁还有一个穿军大衣的老男人。

    疼!

    原来这不是梦。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房子没了,你一辈子的心血都葬送在了我的手中”。

    “你真的认为我一辈子的心血只是一座房子吗?如果我真的在乎,就不会离开”。

    “可是……还是被我弄没了”。

    “丢了就丢了,先好好养伤,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正当父子两那种陌生的交流,一个女人捧着一束百合进门。

    熙宛如!

    小杨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她,这个曾经自己为之倾倒的女人,就不会是现在的杨铁雄。

    “在生我的气。我想也是,我只能说各为其主,老板说了,看在杨叔的面子上房子可以不要,但三十六万必须归还,一年一万,不要利息,三十年还清”。

    “三十年也才三十万,你们又玩什么阴谋诡计”?

    “六万算你的住院费,杨铁雄,毕竟相识一场,我对你知根知底,你也算对我有所了解,我不比你高尚,你也不见得是什么好鸟,所以,你也不用对我充满敌意。老板说了,让我监督你找工作,以后不准瞎混,否则见一次剁一只手指。如果你还有心,我还没找到男人之前,你能打动我,我也未必不能给你一次机会,毕竟像我这样的女人,想找个依靠不容易……话我带到了,先走了”。

    ……

    “三爷,我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嘱咐过了,相信经过这次教训,这软骨头也不敢再瞎混了。

    辛苦了。老三将目光转向天生和不凡,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大佬。

    他杨铁雄不是我什么人,即便是我亲戚,你也不用像他说的牺牲自己。

    谈不上牺牲吧,毕竟像我这样的女人不见得谁都敢要,说不定杨铁雄都没这个胆,给他一个机会,何尝不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天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突然又停住脚步,扭头对老三说:“待会让杨迁去面店门口将车开走,还有告诉他别总是围着我转”。

    他不再多言,转头离去。

    这一忙乎,都已经快到晚上了,冬的夜总是来的早了些,天空已经开始初暗,不过对于今天下午的一行,三小姐觉得很充实,甚至让她忘记了严寒。

    “师父,我晚上想回家看看,在家呆几天,你看……”

    “这些事情不需要告诉我,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年之内入宗师,否则你知道后果”。

    “知道,知道,我已经摸到了入骨境入口,一定勤加苦练,早日入骨境,然后入宗师。不过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可不能偷懒,完成我们三人行的约定”。

    不凡回小屋吃了晚饭,和婆婆说了一声,婆婆回了自己房间,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说自己没什么好东西,这根老参给他们补补身子。不凡不肯收,婆婆拉下了脸。

    她已经不需要了,而且不凡迟早会接她的班。

    天生也难得和善一次,让不凡回去前买点东西,没钱从卡里支。

    不凡轻轻的嗯了一声,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动,还记得他第一次来包子铺,除了不更事的妞妞还能给他几分脸色,经过几个月相处,一切都在变。

    当晚,他开着那辆新买的越野车,在商场逛了一圈后风风火火的朝着那个小山村而去。

    小山村离市区近百里,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在整个国家的地图上,也能看到清晰的一截,可它真的远吗?

    其实也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特别是经历了今天老杨的事情,不凡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堵塞着全身,让他呼吸困难。

    他迫切的想回家,只是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却又有些胆怯,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听得格外清楚。

    砰砰砰!

    门外篱笆墙的小木门传来了敲门声。

    不凡回来的时间大约是七点左右,不过冬天嘛,早已进了被窝,看着电视。

    他爸,是不是有人敲门?

    不会吧!

    我好像听到了敲门声,我去看看。

    还是我去吧!他爸穿好裤子,披着大衣,打开了房间和大堂的灯,打开大门,冲着小院外喊。被小木门遮掩身影的曾不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只觉得眼眶中似乎飞进了小虫子,隐隐的有泪在流。

    “爹,俺,不凡”。

    “不凡,你咱得回来了,我给你开门”。他爹心里有些没底,不凡是不是又像以前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回又回来朝他们要钱来着。不过上次他可留家里五十万,他娘说那钱不能动,给儿子的结婚钱,如今娶个媳妇,光是彩礼的都得几十万,五十万看着挺多,实则不多。

    打开了门,他爸终于知道手电筒为什么这么亮,原来是汽车的大灯,“你开回来的”?

    “嗯,给,爹”。不凡从车中提出几袋营养品递给他,虽然知道这些东西不过是一些噱头,不过每逢过年过节,别人家的儿子女儿拎着一盒盒的营养品回家,他爹娘眼中的神情,他感觉这个冤枉钱花的值!

    他爸露出一个欣慰笑容,提着东西脚步轻快,冲着屋里大喊,他娘赶紧起床,不凡回来了。

    不凡将车里熄了火,提着几件新买的羽绒服迎向了这个熟悉的家门,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以前,他是多不愿意踏入这个破旧的家门,除非逼不得已,他记忆中他爹总喜欢佝偻着腰,他娘总小心翼翼。

    小凡!

    娘,我回来了。

    不是在国外吗,咱突然间跑回来了,家里什么都不缺,你花这些冤枉钱干嘛?

    爹,娘,我回忘川了,放心,我一切都好,儿子长大了,你们再也不用担心。

    他记得父母虽然晚婚晚育,但也才五十刚出头,何时已有白发爬上了他们的头顶,如今他才仔细端详过。

    回忘川好。

    儿行千里母担忧,娘想儿来泪双流。

    他娘,别担心了,小凡开着小汽车回来的,他不是以前的小凡了。

    我就知道小凡有出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

    他娘,今天高兴,说这些干吗?

    的确,以前曾不凡在村里并不受见待,父母劝诫子女,常常是做人不要太曾不凡,可见当年,他娘忍下了多少泪水,儿子有出息了,她不指望自己能飞黄腾达,浮游九万里,风鹏正举,却也希望儿能在村中正名,他不是很多父母口中的太曾不凡。

    这口气,憋的太久了,今天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石头。

    爹、娘,给你们买的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你花这冤枉钱干嘛,我们又不是没衣服穿。

    这衣服暖和。曾不凡笑得憨厚。

    二老拗不过他,而且对于儿子的一片心意,拒绝不了。

    三人又寒暄一阵,问吃饭了没有等等,曾不凡取出了婆婆给的老山参,如果没他看护,他还真不敢随意给父母吃这补品,这百年的参以他们羸弱的身体未必能抗住,正好借着这几天,慢慢分而食之。

    爹、娘,孩儿长大了,以后这个家我来抗。他在心中默默念叨。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读懂了彼此间的心意,一种温情在慢慢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