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齐凝做梦了,梦到大丫就像她第一次见到的那样,扶着门框站在那里不说话,只凄哀的看着她。

    “大丫!大丫......”齐凝从梦中惊醒。

    齐凝怕含冬晚上害怕就让她睡在了书房,含冬听到声音推开门端着蜡烛跑进来:“姑娘,你怎么了?”

    含冬将灯放到床前桌上,走过去低声道:“姑娘叫了几声,我就赶紧过来了。”她听见齐凝叫声不对,所以才起床过来查看。

    齐凝被小女娃关怀,感动地说道:“我没事。做了个梦。”

    含冬忙问:“姑娘梦见鬼了?”

    齐凝摇头道:“不是,是大丫,我梦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含冬看着她,满眼不放心。

    齐凝见她这样,叫她回去睡也肯定是不会安心的,说不定还要支着耳朵听自己动静,而且含冬今天也受了惊吓,便对她道:“你上来,睡那头。”让她睡一起,互相陪着,她也安心些。

    果然,含冬听了欢喜,回身吹了灯,就窸窸窣窣爬上床,在另一头躺下了。

    齐凝也躺下了,天快亮了才迟迟睡去。

    过了三日,城门处张贴了通缉王狗子的告示。

    晚上,齐凝连日的睡不好有些头疼,含冬就弄了布巾给她敷头,齐凝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含冬进来说:“姑娘,周师爷来了。”

    “快请去雅间,我这就过去。”齐凝拿下头上的布巾一把扔到桌上,利索的爬下炕。她最近一直被内疚和大丫的惨死折磨,今天周师爷来想必是事情有了结果了。

    齐凝到了大厅,含冬正下楼:“姑娘,在上边。”

    齐凝忙提着裙子上了楼,跟着含冬进了最里边的雅间:“大叔来了,含冬快去上菜。”

    “别忙了,我跟你说完就走,衙门还有些公文没弄完。”

    “那含冬去给大叔打包些饭菜,顺便拿一坛子大叔爱喝的葡萄酒。”齐凝说完在周师爷对面坐下。

    “齐丫头,想必你也听说了几天贴出缉拿王狗子的海捕文书了。”

    “是,大丫果真是王狗子害的吗?”

    “我家你大哥带着钟大山去了齐氏的姨母家,先那婆子得了王狗子的好处还不肯说,后来要锁了她来,她才吐露实情。当初王狗子带着四五个人去把齐氏母女还有一个小姑娘据说是你的妹妹一起带走了。后来抓到了一个跟王狗子同去的同伙,那个人也交代了,是王狗子许给他们一人一两银子,他们才帮着去抓人的,不过后来王狗子自己带着人走了,说是要把她们卖到南边去,一直没回来。想必知道案发潜逃了。”

    “我妹妹?是不是叫齐夙?”

    “是叫齐夙。”

    “呵呵,真是山不转水转,兜来兜去的齐家人和钟家人我究竟是躲不过去了!”

    齐凝探口气,把自己被父母不喜,到后来母亲扔下她带着齐夙与人私奔,后来齐凝和钟家的原委,和后来无意中救了齐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周师爷听。

    周师爷听完叹着气:“你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这些人你本不用管他们。”

    “说是那样说,当初我也狠下心拒绝了齐氏,但是自从听到大丫惨死,心里一直非常的内疚,要是我当初不那么决绝,帮她们一把,或许大丫不会死,齐夙和齐氏也不会下落不明。”

    “好孩子,别难受了。这不是你的错,她们那么害你,辱骂你,你还能为钟大丫击鼓鸣冤,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如去朱家村住住,散散心。”

    “谢大叔,我也想出去散散心,要是齐氏和齐夙有消息了,麻烦大叔让人给我捎个信。”

    “嗯,你回去歇着吧,看你脸色难看的紧,我先走了。”

    “我送大叔。”齐凝站起来打开门,请周师爷先出去。跟着送下楼,含冬已经准备好了东西放到齐富贵的马车上了。

    “大叔,天黑路不好走,让齐叔送你吧。”

    “嗯,有事我会来知会你的。回去吧。”周师爷上车走了。

    晚上打烊的时候齐凝召集了大家一再的嘱咐,注意王狗子那些人,若是看到他们就赶紧去报官,若是钟家人来一律打出去,他们要是纠缠也去报官。

    第二天一大早齐凝带着含冬回了朱家村的竹山上住了十几天,钟大山还羁押在牢里,钟老实已经放回去了。

    钟苏氏和钟二娘带着人来闹,让铁牛他们打出去了。怕齐凝烦心就没告诉她。齐凝心情好转回城才知道。

    齐凝夸奖了大伙,每人赏了五两银子。

    十一月初五,房子和棚子都竣工了,有几个着急的租户已经开始装修铺子了。

    齐凝带着含冬和铁牛一大早就开始动员集市上的小摊贩去城外的集市那边看看,并且告诉大家,以后不分初一十五,天天都能赶集买卖东西。

    陆续有人卖完东西都去看了,有的当场就定下第二天过来的,也有看了不说话的。

    齐凝知道急不得,毕竟大家都习惯了进城赶集,一是很多人怕买东西的不愿意出城多走路,还有的就是心疼一年后还要交租金。

    城里这个集市是自发的,要是摆摊的在人家铺子廊檐下就每次给铺子几文钱就行了,衙门也是每个集日按照摊位的大小收取几文到几十文不等的税钱。赶集摆摊的有差不多一半都是来卖家里的土产山货,一年也就卖个几次,所以是不用租摊位的。

    第二天一早,城门开了,齐凝带着含冬沿着路一路看,铺子基本都在装修,只有小吴氏的臭豆腐店已经开始准备卖东西了。集市上只有十几个人稀稀拉拉的摆着东西。

    “我是这些棚子的主家,大家都过来些听我说。”齐凝站在石头上对着周围喊。

    买东西的和卖东西的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从今天开始算,一直到初十,只要来摆摊卖东西的,去我那里登记,一年不收租金,一年后一个月五百文的租金,三年不涨钱。大家伙都回去转告亲友。初十以后再来的,就要收租金了每天二十文。还有你们租了摊位自己不用的时候可以按天租出去,也是个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