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张哲就早早的来到吴大小姐房间,然而吴大小姐的表现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一不哭,二不闹,甚至都没有提起昨天夜里生的事情,表现的太过平静,如果不是她第一眼见到张哲时惊喜的反应,张哲一定会怀疑她是不是傻了。

    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没有派上用场,一方面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却产生警惕,事物反常即有妖异,张哲很担心吴大小姐此举另有深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结局很难预料,也许,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话说回来,吴大小姐自己不愿提及此事,张哲也懒得给自己找不自在,只想等自己清闲下来,再找机会开导开导她,也许,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重,吴大小姐只当是做了一个噩梦也说不定。

    一直到早餐的时候,张哲才见到李露莎,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脸色也有些不对味,毕竟被女儿当场捉奸,这种心里压力不是随便可以减轻的。

    只有吴帮淳还被蒙在鼓里,对于压抑的气氛也没有察觉,只顾低头用餐。

    李露莎最先承受不住压力,只喝了杯牛奶便推说不舒服,回房间休息。紧接着是吴大小姐,她虽然一直甜甜的笑着,却也没吃什么东西,在李露莎走后也回了房间。

    吴帮淳有些意外,嘀咕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似乎都有心事啊。”

    张哲笑了笑,说道:“也许是天气的缘故吧,今天估计会有场大雨,这天阴沉的厉害。”

    “或许吧。”吴帮淳停下手中的刀叉,擦了擦嘴问道:“你此来新加坡应该不只是为了小茹吧,呵……说说看,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生了昨天夜里那样的事情,张哲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就没卖关子,说道:“我打算回国,想请你帮我出具一份证明,你也知道,我现在在国内扮演怎样的角色。”

    吴帮淳表示理解,微笑道:“身份证明很容易解决,你什么时间要用,我叫人给你送过来。”

    张哲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故作遗憾道:“事情很急,身份证明我现在就要。”

    吴帮淳也没问什么事,既然自己女婿需要那就立即办理吧,当下叫人把电话拿来,拨通了外交部,给张哲要了个巡回大使的身份。

    对此张哲非常满意,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国,心情十分激动,听吴帮淳要去政府,便决定跟着他一起走。上楼与李露莎到了别,又关怀了吴大小姐几句,最后坐上吴帮淳的那辆奥迪消失在总理官邸。

    几乎同一时间,李露莎和女儿同时出现在各自窗口,目光复杂的看着车辆远去,似乎是心灵有所感应,母女俩同时回头,都看到对方尴尬躲闪的目光。

    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governetofsinetcorp.简称gic),成立于1981年5月22日,是新加坡最大的国际投资机构,负责管理新加坡政府大部分海外资产,成立之初由李氏担任主席,现如今则由吴帮淳接管。

    张哲在拿到身份证件以后,听说吴帮淳要去投资公司接见一位北非商人,立即想到那隐的大老板,就一起跟来了。

    结果令他非常失望,这位大老板吩咐助手与吴懂谈交换投资股份问题,自己则带着手下实地考察去了,听她的助手说,实地考察完以后这位大老板还要飞回北非,召开股东会议,估计一时半会儿是见不到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张哲并不着急,很明显这位大老板要在新加坡展,张哲随时都可能见到她。

    离开投资公司,张哲便带着哈璨和小七两人一起去了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吴帮淳的秘书已经给他们定好了机票,三人没遇到任何阻碍就上了直飞华海的班机。

    ……

    人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比如记忆,似乎是对客观环境的记录,却往往与绝对的真实相距甚远。就像在此刻一直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华海,当张哲闭上眼站在浦东国际机场呆,充满的却是那些温暖到刚刚好的阳光以一种奇特却优雅的角度照向他。

    这一切,甚至与张哲此刻的心境毫无关系。他几乎不明白自己处于什么状态,脑中还能想到飞机上与空姐的对话,午餐吃过什么,恍恍惚惚把握不住自己,也许只能用“回家”这一个词来形容,只是不一定贴切。

    小雨点滴落在脸上,心仿佛被触动了,一瞬间张哲仰天长笑,那张扬澎湃的姿态,触动了周围许多人,有些人不由皱起眉头,也许他们会想,这个年轻人有毛病。

    出了机场,张哲三人没等到迎接车队,便上了一辆出租车,尽管四月只是初夏,张哲却依然感觉到气候的温暖,潮湿。很亲切,以至于,张哲不顾天空飘落的雨滴,将车窗落下。

    出租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眼镜,很有些斯文气质,他顺着后车镜偶尔看一眼张哲,和坐在张哲身边的哈璨,似乎对这怪异组合很感兴趣,不时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那(你们)是外国游客还是归国华侨?”出租司机还是忍不住了,打算和张哲他们聊一聊。

    听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张哲感觉很亲切,笑了笑说:“我们是华人。”

    司机有些惊异,看了哈璨一眼,点头道:“来做撒?”

    张哲翻翻白眼,说了“回家”两个字,就闭上了眼睛,尽管刚回到国内对许多东西都感觉亲切,却也不想搭理一个出租车司机。这司机也还聪明,识相的闭上了嘴巴,不过心里却在腹诽,小比样泥心!

    在小七的引导下,出租车出了浦东便向郊区开去,随着周围越来越偏僻,出租司机不免紧张起来,以至于怀疑这几个小子是不是对自己生了歹心?最近可是经常有出租车被劫的案子。

    所幸没多久对面就开来一排车队,出租车司机放下心来,因为这排车队已经转了个弯跟在了自己后面,虽说这排车队有些怪异,出租车司机却并不担心,废话,人家随便一辆车都能抵得上自己四五辆新车,没必要出动那么大阵仗劫辆破车吧?

    事实上这排车队是去机场迎接张哲的,只是晚了一步,在出租车经过的时候,紫瞳现了坐在后面窗口的张哲,便下令跟了上来。

    一直到距离张正斌的私人领地五百米左右,其中两辆车才靠过来示意出租车在路边停靠。

    如果不是张哲解释了一句,估计那出租车司机得下晕过去,四五辆车突然下来十几名黑西装大汉围着自己,就跟hei社会寻仇似的,换成谁也受不了啊!

    当出租司机看到张哲在那群黑衣汉子恭敬地簇拥下上了最前面那辆车,这才捏了把冷汗,拍着xiong口不住感叹道:娘的,伊啊里的老卵。躺伐老,躺伐老!(这是哪里来的老牛?受不了,真是受不了!)

    ……

    上了紫瞳的车,张哲不悦道:“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

    紫瞳连忙解释:“夫人听说您回来打算亲自过来迎接,后来老爷觉得不妥,没有同意,就这样耽误了接机时间。”

    “周蓉蓉要接我?她不怕我不给面子?”张哲的脸色变化不定,很耐人寻味。

    紫瞳也知道张哲和小的关系,一时间没法回答,只能干笑两声扯开话题:“老祖宗来消息了,让你最近多关注美国方面的消息,高丽的事情闹大了。”

    张哲冷笑一声,轻轻闭上眼睛,他知道高丽的问题没那么容易解决,只是没想到他们美国主子这么快就要插手。

    在别墅外停下车,由紫瞳领着哈璨和小七下去休息,张哲独自去见张正斌,然而路过观月亭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小哲”,便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声音很熟悉,低沉略带一丝沙哑,很xing感的女声,这个院子里,能叫自己“小哲”的人,只有张正斌和周蓉蓉两个人,显然这个声音是周蓉蓉的。

    张哲只犹豫了几秒钟,便举步来到观月亭。

    周蓉蓉是背对着他的,躺在一张沙滩椅上,静静看着平静的湖面。

    “小……阿姨。”尽管已经下定决心接受,但妈妈两个字张哲却很难叫出口,不过这已经让周蓉蓉兴奋莫名了,曾几何时,张哲都是用狐狸jing来称呼她。

    “小哲,你来……坐阿姨身边。”周蓉蓉边说话,边向后挪了挪身子,似乎真打算让张哲坐在她身边。

    张哲又怎会和父亲的女人亲密接触,闻言笑了笑,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去。

    周蓉蓉此刻的穿着非常bao露,显然是在这里享受着雨后的阳光。她是那种年龄界限很模糊的女人,有二十岁的活力,也有三十岁的风韵,更透着女人四十岁的成熟。张哲知道,她的实际年龄已经过4o。

    由于保养的好,皮肤并不比少女差,相貌是那种古典美人型的瓜子脸,到了这岁数,似乎还保留着东方美人特有的风韵和气质。

    上一刻,她的脸色还是冷月冰霜,下一刻,面对张哲就冰雪消融。显然,张哲在她心目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张哲不说话,周蓉蓉也不说,就这样淡淡的盯着张哲,目光深邃中,稍稍带着点伤感,看了半天,迟迟不肯把目光移开,那种眼神,绝不是因为张哲长的有多帅,也不是因为张哲的气质有多吸引人,而是有着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边。

    张哲依稀记得,这种眼光,好象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

    “小哲……你不恨我了吗?”

    “我们之间谈不上恨与不恨。”

    周蓉蓉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中那点伤感始终挥之不去,又问:“这几年很苦吧。”

    “有花不完的钱,有万人之上的权利,整天山珍海味换着花样吃,还有最美的女人伺候,呵呵……”张哲自嘲的说道。

    周蓉蓉眼中有些落寞,低声道:“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的。只是你……你似乎不想和我聊天。”

    张哲耸耸肩,正色道:“阿姨……我只能这样叫你。你看,我们现在面对面坐在一起,并没有产生争执,说明你的善良和包容,同时也证明我成熟了,以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们没必要在某些话题上过于纠缠,我爱我的父亲,你也爱他,这很好,我们达成了某种和谐。”

    周蓉蓉被她严肃的表情逗笑了,一瞬间花枝乱颤,不过很快,她就收起笑容,变得严肃起来,像小女孩一样yao了yao嘴唇,顿了片刻,问出一句杀伤力极强,而且张哲怎么都没想到过的话:“小哲……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想不想跟我上netbsp;张哲呆了呆,突然笑道:“阿姨这么问,证明你还不算太了解男人!不可否认,阿姨是个气质高雅的美人,我猜世界上是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那个念头的,所以有点多此一问了。不问可能更好,问了反而更尴尬,影响谈话气氛。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的。”

    周蓉蓉很紧张,以至于手心全是汗水,直到张哲回答完毕,她才终于松了口气,俏皮的眨眨眼说:“你看,我们其实有共同的话题,我们还是有希望成为朋友的,各自的身份并不能决定一切,你应该试着接受我。”

    张哲大概明白了周蓉蓉的意思,不过她之前的话真的很1u骨,很大胆,如果是两年前,张哲早就拳脚伺候了,换在今时今日却不同,一句话,他成熟了。

    远处一直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同样的,他在周蓉蓉与张哲接触的时候也十分紧张,不过看到两人脸上的笑容,他显然松了口气,儿子真的长大了。 <a href="" target="_blan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