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袁府门口突然出现一阵骚乱,只见袁府的管家带着人出来,接着两个受伤的男人进去。

    等袁明月收到消息赶来,袁仕迁已经躺在床上,两眼紧闭,昏迷不醒了。

    与袁仕迁一起回来的男人,袁明月从未见过,此人全身是伤,人也陷入半昏迷得状态。管家忙让人将他抬入偏房诊治。

    发生了如此大事,谁也是瞒不过的。袁明月一来,便见袁海氏已经在屋里了。袁崇海因为住得远,所以还没有来。

    袁明月扑在床尾,家里常用得大夫,已经在为袁仕迁诊治、包扎。袁明月不敢打扰大夫,只敢低声得啜泣。

    “老夫人,老夫实在无能为力,袁大人的伤势,恐怕只有宫里得太医,或许能妙手回春了。”家里的老大夫,是从袁家老太爷起就用着的,因此说话也不会像平常大夫那样十分避讳,也让众人心里咯噔一下:袁仕迁的伤,只怕是。。。

    正说着,袁崇海携着戚君梅赶来,袁崇海见父亲昏迷不醒,忙问道:“祖母,父亲为何会伤的如此之重?”

    “当务之急是,救你父亲要紧。拿我的帖子去太医家里请,你亲自去,走两路人,不知道今日是谁当值。你先去院正家里请人!”袁海氏也是着急,毕竟自己的独子性命垂危。

    “珍珠,你先去请许大夫过来过来会诊!”袁明月想着,多一个大夫,便是多一分保障。

    袁明月与戚君梅正在照顾袁仕迁,听管家来报,说是跟老爷一起回来的男子醒了,但是指明要单独见小姐。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迟疑,这袁仕迁生死未卜,这男子便是关键性人物,如今却指名道姓要见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不能不让人多想。

    袁明月也十分惊愕,她确定不认识那人,实在想不通父亲为何会半夜重伤,此时与自己又有何干系。

    “明月跟我走,君梅,你在这看着。”老太太发话了,袁明月也只得跟上。

    隔得近了,袁明月才看清楚这个男人,身形单薄,一身黑衣,脸上一个伤口,横亘在鼻骨两侧,触目惊心,身上的上衣应该是被大夫撕开,看起来应该是伤口清理的途中醒来,被迫中断了治疗。

    袁明月看的全身颤抖,如此血腥的场面,她前世今生也并没有见过,她下意识的想闭上眼睛。只听那人说道:“我要单独见袁明月!”

    “你是谁?我儿子为什么会受如此重伤!”袁海氏厉声问道。

    “我要单独见袁明月!”

    “凭什么?”

    “我属影卫九,排号十一,过了今晚,我就必须消失!”或许是担心自己时间不够,那人说的又快又急。

    袁海氏沉默了半响,问道:“为什么不是崇海?”

    “我不知道,令主所命,乃是袁明月。”

    “也好!”袁海氏丢下这两个字,便转身离开了,留下袁明月一个人,不知所措。

    那人静静听了一会儿,确定屋子里只有自己两人之后,翻身下床,单膝跪在袁明月面前道:“传令主之命,今传令于袁氏明月,为新任令主,掌影子十卫,天机五处。”

    说完也不管袁明月是否听懂,直接将手插进胸前一处大伤口,从里面掏出一块核桃般大小软儒物件,沾着血迹,袁明月也只看了个大概。便被他掐着脖子,灌了下去。

    感觉有个清凉东西滑过喉咙,袁明月急忙掐着脖子吐,却只吐了一地的苦水。那人却仿佛突然抽光了所有的力气,气若游丝的说道:“属下……咳……咳……见过令主!”

    接连遭受变故,袁明月此时已经意识迟钝,下意识的听着他说话。

    “大人说……咳……,不要相信……任何人,别让人知道,咳咳……你是令……咳……主!……至亲亦不可……信,”每张一次嘴,口边便有鲜血不断涌出来,袁明月知道,他要死了。

    “居离院……有……千千结……咳……”见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袁明月也顾不得害怕了,跪坐在地上,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哭着道:“你说什么啊!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

    “刺心散!”那人吼出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此生最后的力气,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双眼圆睁,到处都是血,他的身上,地上,袁明月的手上,脸上,全部都是血迹,袁明月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以如此血腥惨烈的方式,袁明月吓肝胆俱裂,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外面袁海氏听了,快步回到了袁仕迁屋里,珍珠被派去请许大夫还未回来,身边竟然只有一个玲珑。玲珑听到袁明月惊呼声,赶忙冲进去,袁海氏的人见没人发话,便也没拦着。

    玲珑一进来,便见袁明月倒在地上。连忙招呼着众人将人抬上花厅塌上安置好,又连忙遣了个小丫鬟,去居离院唤芍药过来。

    袁海氏到正屋里时,许世芳已经来了,正与之前的大夫,一起商量着伤情。也是因为要就近照顾袁明月待产事宜,因此大夫也住的不远。按说擅长孕期大夫,对外伤等症并不精通,但此事,偏是天无绝人之路,让袁明月歪打正着。

    许世芳道:“老夫人,袁大人伤势垂危,我等确无治病之法。”袁海氏本来就对这个大夫没有抱太大希望,但也更焦灼。

    “但是,老夫有一家传丸药,有吊命之效果,可以保袁大人有更多的时间,寻访名医!”

    袁海氏一听,觉得不得已的时候,这也是能救命的法子,便道:“那就有劳许大夫了。”

    约莫过么些时辰,去许世芳家中取药的人,与袁崇海一起回来了。

    “祖母,刘院使到了。”

    “院使,我的儿子,有劳你了。”袁海氏忍住哭腔道,看着自己独子成了这幅模样,让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如何承受的了。

    待他诊治之后,袁崇海连忙问道:“刘大人,我父亲如何了?”

    刘院使沉吟良久,太医素来谨慎,措词避讳,袁海氏见了道:“院使无须避讳,直说便是,老身承受的起。”

    “以我所见,袁大人是有中毒之象。但究竟是何种毒,我还看不出来,得再请院正,当下续命要紧。”刚准备开方子,便见有人拿药进来,拿来一看,正是续命良药,忙让人给他服下。

    袁崇海趁这个空档,才见戚君梅神色困顿,精神疲惫,挺着八个月的肚子,让人看着都心疼。袁海氏见了,便让她回去歇着,戚君梅推说不用,袁海氏便言:“回去吧!别有个好歹,更忙不过来。”

    话已至此,戚君梅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