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爹的那群人开始冲击宋刚这群人了,虽然,他们以寡击众,但是,他们必定会这么做,因为,这是他们的使命。他们知道,没法把宋刚抓出来,也没有这个愚蠢的企图,他们的目的只是使现场混乱,使现场壮观。

    “保护我们的‘爷’!”不知谁叫了一声,很快,宋刚被围得水泄不通,紧紧的形成了一个铁桶似的人墙,把宋刚保护在中央。

    突然,一声,接着又是两声、三声的闷哼。耗子王、强宝,还有两位眼角有黑痣的人,痛苦地而又惊恐地瞪着大眼,萎顿了下去。在地上瘫痪且抽搐着。“这时三爹的人!他们准备对‘爷’下手。”老习对惊疑的人群说。

    “大家听着,爷,是我们的头,他们希望‘爷’死掉,让我们再过上往日的日子。我们坚决保护‘爷’,谁也不能离开,谁也不要害怕,更不要逃跑。这几个人,他们是三爹的人。实际上,三爹的人根本就不是服刑人员,他们是有人安插进来暗杀‘爷’的人。”老习大声说着。

    很快,第一波冲击过来的人被击退了,也有的人没有被击退,他们反倒被拖进来狠狠地被揍着。

    “大家听着,三爹的人如果再进行冲击,每次都放进来一些。大家明白吗?”老习在布置战术了。大家一听,很快就明白了。

    三爹的人接着又进行了三次冲击,可是,当第三次冲击结束以后,他们惊讶地现,自己的人少得已经寒碜得再也无法起第四次冲击了。这次退回去的人仅仅只剩得五个人了,其中,还包括二狗。

    杨晓春惊讶地看着这场面,再激化矛盾只能是徒劳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宋刚用蚕食的办法,转眼之间就破坏了他计划的第一步。

    “使用催泪瓦斯,在混乱中击毙宋刚。”杨晓春耳边响起了他的谋士的话。

    “嗯,你们盯紧宋刚。即使他们有人保护他,哪怕多死几个人也没关系。”杨晓春的副手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到时,死的人再多也与我们无关了。责任是他们自己的。”杨晓春下了狠心,对他的属下轻轻地嘱咐。

    杨晓春在等待九点钟这一时刻,所以,他不急。

    宋刚也不急,他有藏身之地,也有逃生之法,虽然,并不十分牢靠,他在等候九点钟的到来。

    这时,消失的康健,正在省政法委书记罗少斌的办公室里,他们在不断地接着电话和出指令。康健,那天消失并没有危险,他已经接到了张文静的指示,与政法委书记罗少斌、副书记刘军坐镇在省城,最先的办公地点设在帝隆大酒店,今天接到第二监狱的报告后,他们才于下午五点钟正式搬到罗书记的办公室。

    罗少斌的脸色很凝重,眼袋更加明显了,他有些紧张,有些焦虑。罗少斌、康健和刘军都有些憔悴,因为,这段时期,他们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罗少斌看着刘军,说:“庭宏书记的指示来了吗?”

    “他在我们收网以后就回来。”刘军说,接着问一句,“张文静副主席到了吗?”

    罗少斌说:“应该会到了吧?他的行动由他自己决定。”刘军有些失落,知道罗少斌没有说实话,但他不好再问。

    去第二监狱的第二批人员已经出,带队指挥的是政法委施向阳副书记,罗少斌书记反复交代施向阳,不能造成任何伤亡事件,催泪瓦斯也只能在必不得已时才能使用。施向阳连声说,好好,一定会遵照书记的意思办。

    施向阳的车队在临江市停了片刻,因为,这里,有一支武警支队的特警中队在这里候命,他们一起加入了这一行列当中。部队继续前进。

    杨晓春得到岗哨出的信号,一队军车向这边驶来。顿时,杨晓春高兴地对他们的人下达了命令:“准备行动!进入各自的位置!”

    宋刚在人缝里看见这一异象,心里一紧,这是最关键的时候了。老习和桂宝往宋刚的身子前靠拢了一些,中间基本上没有缝隙。

    军车直接开进了现场,四百多全副武装的人迅地下车,列队,整整齐齐。等装备精良的六十人的特警列好队以后,一辆指挥装甲车噶然停在他们的前面,这辆车是从后面疾驶上来的,越了整个车队。车才停稳,四名军官和四名警卫从车上下来了,这四名军官是武警支队和总队的长,他们看了看整个队伍,最后,他们的眼睛望了一眼随后跟进来的小车,朝那个方向做了个手势。那是一辆小轿车,门没开,也没人下来。

    整支部队在武警长的一声令下,跑步插入了服刑人员和狱警与公安干警之间,面向服刑人员,排列成一个长蛇阵式。武警长不慌不忙地向这支队伍走来。

    杨晓春朝他们看了一眼,微笑着,这算是给他们打了个招呼。他又朝轿车望去,那里的车门仍然没有打开,他想,施向阳这家伙开始摆谱了,他坐在车子里装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架势。

    “立正!向后转,向前走,一二一……停!”武警长喊着口令,威严而且有力。杨晓春微笑着正准备上前和武警长打招呼,可还没迈开步伐,突然只听得那武警长喝到:“把公安的武器下了!”

    惊愕的杨晓春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和他的手下已经被扑上来的特警队员下了枪械,并被枪口紧紧*着。

    这时,轿车门开了,下来的不是施向阳,而是张文静和一位公安部的领导。

    “杨晓春,你们被逮捕了。”公安部的领导微笑着对杨晓春说。

    杨晓春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三爹那边剩下的几个人,在几名特警的枪口下,委顿地蹲下了身子,他们一个个抱着头,这是他们投降的姿势。

    整个人群被惊呆了,他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张文静走向了服刑人员那边,说:“我是张文静。感谢你们保护了宋刚同志。宋刚同志,你在这里立下的规矩,继续保留下来,其实,这也是我们监狱管理的标准规范模式。在这里接受改造的各位,你们的基本权利将会得到全部的保障,现在,请你们让出一条路来,请宋刚同志出来吧。”

    宋刚在桂宝、老习的陪同下走出了人群。宋刚回过头,说:“我是宋刚,不再是你们的‘爷’了,今后,你们也不需要什么‘爷’,管教干部就是你们的朋友,各位兄弟,你们受苦了,今后,我会关注你们,希望好好改造,早日出来享受正常人的美好生活吧。再见了!”

    看着服刑人员惊愕的表情,宋刚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他把准备说的话吞了进去,因为,他流泪了。虽然,在这里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但是,服刑人员把他当成了“神”,当成了他们的“头儿”。宋刚转过身子,正准备和张文静握手时,突然,从后面传来了哭声,并且这哭声很快就不是单调的几个人的哭声,而是一片,是整个的这群人。

    宋刚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过身子,又一次面对着服刑人员。他没有说什么,他往前走,那群人也往前走,宋刚开始和他们一一拥抱着。

    “谢谢,谢谢……”宋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哽咽的话使他偶然说上一句:“争取早点出来吧。”

    宋刚继续拥抱着向前面拥挤上来的人。“爷,我们不想您离开。”“您就是宋刚市长?难怪您这么厉害。”“你是好人,我们会好好改造。”“你还来看我们吗?”……留恋的梗咽声和话语使宋刚很感动。

    突然,宋刚猛地往后一跳,弹出了两米多远,只见他的胸口鲜血泊泊地往下流着,胸前一片嫣红。就在宋刚往后弹跳的这一瞬间,老习和桂宝猛扑上去,把那刺杀宋刚的人紧紧地按倒在地。这时,二狗也是一个猛跃,在特警的枪口下扑进了人群中,揪出了一个貌似畏畏缩缩的人,这人,手里握着一把五四式手枪,但这只手已经无力地垂着,似乎是一只瘫痪的手。

    顿时,服刑人员愤怒了,他们从二狗,以及老习和桂宝手里抢过了那两个人,使劲的捶打和猛踢。

    “他娘的,还想害爷?揍死你。”殴打的人,一边打一边骂道。

    “揍死他,揍死他……”外围没法挤进去的人怒吼着。

    “别打死了他们!留着做证据。”宋刚的声音并不高,但很奏效,立马,殴击停止了。宋刚说完这话,特警队员把宋刚救上了救护车。

    张文静看着宋刚上了救护车之后,转过身,盯着被拷起来了的杨晓春,说:“你是个畜生!真狠啊。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绝望和惨白的杨晓春什么也没说。

    宋刚的伤不重,仅仅被刺破了半寸不到的口子,简单包扎一下,他就下了救护车,他要和张文静坐一辆车,因为,他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陈红进了中南海?”宋刚问。

    “对,我和她一起去的。”张文静说。

    “谢谢。”宋刚嘘了口长气。

    “你几次危险都挺过来了,不错。”张文静似乎并不是在赞赏,而是淡淡地说,好像宋刚没死是件很正常的事。

    “黄庭宏回来了吧?”

    “应该是明天吧。他要在北京汇报工作。”

    “……终于完成了。他应该很高兴了。”宋刚如释重负地说。

    “……应该吧。”张文静迟疑了一下,说。

    宋刚转过头,看着张文静,疑惑地问:“应该?怎么是应该,而不是肯定?”

    “肯定,肯定高兴啦。”张文静说这话并没有显得高兴,似乎在敷衍。

    “什么意思?他这次打黑行动应该很成功了,怎么不高兴呢?难道还有漏网的?”宋刚看出了张文静的敷衍和神态有些异常。

    “打黑行动应该很成功了,不错,他应该会高兴的。当然,漏网的肯定也会有,但他不会幼稚到追求完美无缺的。所以,他不会因为这事不高兴。”

    宋刚没有再问下去,他隐隐约约感到,事情似乎并不这么简单,有什么隐情?张文静说话为什么有些吞吞吐吐的?

    “等会,我们见到李有钧省长再聊吧。”张文静说完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李有钧在省委大楼前笑着迎接着张文静和宋刚等一行。

    “老弟,你这家伙真的厉害呀,”张文静笑着对李有钧说,“你装扮得真*真啊,要是宋刚出了意外,我跟你没完。”

    “哈哈,你的得力干将我还不放心?这次,委屈了宋刚老弟。请你别生气,要责怪,你责怪文静这老家伙吧,我李有钧可是奉命行事的哟。”李有钧笑嘻嘻地对宋刚说。

    宋刚有些疑惑,这李有钧在这次行动中有什么突出的表现?随即一想,隐隐约约感到,这场全省的打黑,似乎还有一双手在控制着局面,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是由黄庭宏和我宋刚在主导着。难道,他才是实际的*纵者?

    宋刚疑惑地看着张文静和李有钧,“请两位领导给我一个明白吧。”

    李有钧哈哈一笑,说:“宋刚老弟,这是文静书记离开我省时的一曲绝唱,哈哈,对不起啊,对不起,让你委屈了。哈哈,文静,这下啊,你和宋刚可就打成了平手,你回去好好地做小玉的爸爸吧。”

    宋刚疑惑地看着他们俩。

    张文静脸色有些凝重,说:“宋刚,不错,这一切,是我和有钧布置的一个棋局。你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重要的一颗棋子,或者说,你是围棋术语里的‘胜负手’。同样,黄庭宏也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这事,就我们三人知道。噢,哈哈,还有徐高飞也知道,他在这盘棋里,作用不仅仅是棋子。不过,这事,永远是我们四人的秘密,永远也只我们四个人知道。” <a href="" target="_blan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