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突然道:“我明白韩琦为什么会愿意跟着你了。”

    方从筠心警铃声响,以为他还没有放弃苡蓝一事,准备继续和她纠结。

    却听见韩老道:“你和她很像。”

    嗯?

    韩老眼神柔和得看着她,直盯得方从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也算我半个孙女。看着她的时间,骂她的话,我对韩琦都要多,韩琦也从没有吃醋过,还特别喜欢跟在她后面叫‘姐姐’。”

    和阿去外面院子逛了一圈,刚回来的韩琦耳朵动了动,耳尖的听见了这句,立马进来大声说道:“那是以前!以前!后来我没有喊过她姐姐了!”

    韩老不屑的轻声嗤笑。

    韩琦难得性格生动活泼一次,气呼呼的拉着阿又出去了,“走走,我们还是出去逗侍童玩。”

    可能是韩琦本来喜欢小孩子,也可能是因为知道侍童是苡蓝亲弟弟的缘故,韩琦对侍童很是照顾亲热。

    方从筠是早知道的了,见怪不怪,韩老却有些惊讶。

    “不知道侍童是谁?”

    “苡蓝的弟弟。”方从筠也不打算隐瞒什么。

    见到韩老的脸色淡了下来,他刚张开嘴,方从筠便先一步道:“韩老方才说的男女大防问题,我会注意的,不会让苡蓝单独和韩公子在一起了。”

    她也有些生气了,都称呼韩琦为韩公子。

    韩老才不会顾及她的不满情绪呢,自己如愿以偿,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

    虽然对方从筠这么爽快的应了下来有些半信半疑。

    方从筠如了他的意,他也不介意给她一点甜头吃。

    之后着方家票号的事,方从筠好的、想问的,在不涉及底线和隐秘的条件下,能回答的都告知了她。

    韩老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把,真的是一把老骨头了,半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想着孙子早点成家立业。

    若是几年前,他那个时候年轻一些,还能做事,斗志昂扬,将方家票号当做自己的心血后代般,是绝对不可能将方家票号的情况对外透露一个字的。

    他悠悠一声长叹。

    哪怕韩老给了这么多足料,方从筠心情缓和了许多,但在韩老面前,她是想任性一回,依旧嘟着嘴,一副气鼓鼓,意难平的模样。

    虽然她在心里将韩老和韩琦当做自己人,但苡蓝也是她的自己人啊!手心手背都是肉。

    虽然话不是用在这里的,但理差不多。

    韩老无奈。

    说起来他也觉得很怪,自己怎么对这丫头的容忍度这么高呢?明明知道她是方从派来方家票号,算计他的,可是对她冷不下脸。

    若是换一个人,算计他孙子,算计他,做这些多事,早被他给收拾回去了。

    可是她不但做了,而且还做的明目张胆,做完后还嬉皮笑脸,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跑他面前继续撒娇,自己竟然默默的呕了几天气,完了。

    韩老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无可奈何,解释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苡蓝好。”

    这丫头,怎么这么护短呢!

    和那个不孝的死丫头一样。

    方从筠低头喝着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实则……韩老余光瞟了眼她伸长等着听他继续说话的耳朵,暗暗发笑。

    “韩琦是男子,日后便是传出了什么流言,也无大碍,只不过给他添一笔风流事,便是娶了妻子,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苡蓝不一样了。我看你如今很是看重她,应该是在当心腹培养,以后会重用的?”

    “如你所说,女子与我们在一起,本格外艰难,她身体已经较卑微,再有这种流言绕身,你让她日后如何自处?”

    韩老十分“好心的”谆谆告诫,方从筠哑然失笑。

    她这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偶然兴起的念头,在想如果韩老为了韩琦,向他开口要苡蓝的话,她给还是不给,或者还是她先主动将苡蓝送过去。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闪了几下,被敏锐的苡蓝察觉,苦苦哀求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现在,只觉得好笑。

    韩老压根看不苡蓝的身份,哪怕是给韩琦当妾室。

    她想了想,感到庆幸,幸好苡蓝对韩琦没有动心,没有什么感觉。

    既然女方不愿意,且男方的长辈也一样不愿意,只有韩琦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她也不必枉做恶人了。

    而且当初想卖了苡蓝,是想利用她接近韩家祖孙,联络一下感情。结果苡蓝没怎么用,她自己已经搞定了生人勿近的韩琦,和防备心理极其重的韩老。

    方从筠美滋滋的,这是她的人格魅力。

    “这些是你的东西?”

    突然,听见韩老惊讶的喊道。

    韩老四处闲逛,走着走着走到了堂厅的隔间里。

    这里房间不大,光线很好,前院的房间都被阿他们占了,光蒋邃一个人占用了两个房间,方从筠也懒得再和他们去抢屋子,所幸占用了这个隔间,当做她在前院办事的房。

    虽然如今蒋邃童童他们都走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回来的机会;而且算回来了,杨玉、张管事他们估计也会去对面的蒋宅住,这里他们之前住过的屋子怕也是会空了下来。

    当时方从筠对阿他们说道:“如果他们不住了,也可以留着给其他人住呗。”

    此时此刻,方从筠却无懊恼,为什么自己会跑去堂厅的隔间里做事,两个屋子之间一个阻拦的门或者屏风都没有,着实让人容易误闯进去,她还不能说什么。

    她手心捏了一把汗,其实她也不知道那屋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平日里什么东西都习惯放在那里,宅子里大家都知道那里是她的房间,算马婶去打扫也会事先通报她一声,久而久之倒让她越来越放松警惕了。

    她过去一看,桌子乱七八糟摆了一堆的废纸,都是她随便写写画画的东西,不算重要。

    “对啊,是我写的。”她随意笑道。

    一颗心刚刚放下,紧接着又吊起来了。

    韩老面色凝重:“这明明是方家大小姐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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