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往,蒋邃他们离开明州有大概有半旬的时间,但在路的功夫占了一半之多。请大家(@¥)

    此行轻车简从,三人以及一群未现身的暗卫风餐露宿,艰苦得若是方从筠在场,定然不会相信蒋邃也能吃得了这个苦。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一个人临死之前赶到了。

    蒋邃抬头眺望天际,暮色四合,无星无月,幸而此时身处田野之,尚闻得四处蝉鸣虫叫,不会陷入无边寂寞之。

    千金之身来此地隐姓埋名几个月,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不枉此行,可蒋邃却没有太过庆幸,反倒觉得真相来得太早了。他一到这里,听到的往日辛秘想必此时已经有下属飞鸽传,送往京城他娘手了,他之前一直拒绝回去的理由这下也没法再拿出来用了。

    其实那个人的存在他已经发现一段时日了,若不是这一次她将死,他再不来,知道真相的人这世怕是一个都没有了。

    他挥了挥马鞭,在半空甩出一段清脆的鞭响,“走。”

    张管事适时前,恭敬问道:“王爷,江老问您,那个妙秀如何处置?”

    蒋邃开口刚准备说“解决了”,目光落在远处的某一点,像是看见了什么,又突兀的停顿下来,沉吟了一下,道:“留着她。”

    是她把妙秀弄到了这里;是她先从童童那里听说了这里;也是她,提醒了妙秀,才让急于离开这里的妙秀像抓住唯一救命的稻草绳子似的,想尽办法,才会在这短短时间内发现了带大童童的人。

    他只是派了个人盯着,然后先她一步收到了消息,叫人将这件事压下来,自己摘了桃子。

    说起来,自己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蒋邃突然哼笑了一声,一想到事情过去很久之后,方从筠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件事后,气急败坏的模样,他觉得心情愉快,神清气爽。

    不过这件事对她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干系,她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

    蒋邃又叹了口气,真正需要知道这件事的人,可惜要不不在人世,要不无法光明正大的见天日。

    张管事垂首含胸,恭敬的站着他面前等候他吩咐,没有他发话让他退下,张管事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如同意一个木头人一般,规矩森严得和在方从筠面前时,完全不一样。

    蒋邃自顾自的又是笑,又是皱眉,仿佛像一个陷入爱河的深闺女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眼前杵着的大活人,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下去。”

    “是。”张管事表情严肃,没有丝毫不慢,又行了个礼才转身离去。

    目送张管事大步离开,去办妙秀的事了,坐在马背的杨玉翻身下马,走到了蒋邃的身旁,“表哥,估计等我们到了明州,得马又准备回京了。”

    用普通的驿站,速度慢一点,在京城和明州之间的信往来,一般单程会需要大约两个月左右的日子;稍微快一点的,是专门传递信的车马行,一般会在一个月左右;再快些,像方家、宁家、林家等有地位的家族,会有自己专门的消息传递方式,走水路,但也差不多得半个多月。

    而蒋邃他们用的却是军的传递消息的方式,速度极快,一来一回,双程往返也不过十天的时间。等他们忙完,再到明州收拾一下,差不多会收到表姨催促他们回京的信了。

    这一次,蒋邃可再没有理由拒绝回京了。

    杨玉的余光偷偷瞥了眼面色不太好的蒋邃,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猜测他估计想到方姑娘了。

    不过杨玉这次猜错了。

    蒋邃想的是童童。

    这下,童童的身份,之前可以说是让人觉得可以相信,但还缺少有力的证明,半信半疑,现在可是确凿无疑了。他的身份确定了,蒋邃发愁的是怎么让童童跟着他走。

    他娘,高高在,脾气古怪的王太妃亲自发话说过,如果那孩子真的是那一家人的血脉,必须要善待,温温柔柔的,不能吓着了他。

    虽然她没有说如果把童童吓到了会怎么办,但蒋邃丰富的被自己亲娘收拾的经验告诉他,后果会很惨。

    蒋邃又是一场长叹,明明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圆满的解决了,可今天他却总是叹气。

    蒋邃低声喃喃道:“如果她跟着一起去京城好了。”童童那么喜欢她,她如果去京城了,不用人死拖硬拽,他自己乖乖跟了。

    话甫一出口,被风吹散开来,旁边耳力极佳的杨玉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默默的撇撇嘴,看,他知道。

    ……

    一行人从偏僻的庄子赶回明州,这次路途用的时间更多了,毕竟同行的人有一个老人家——江老。江老作为明州的“地头蛇”,关系庞大,特别是在消息的清理筛选,帮了蒋邃不少的忙。这次的事,江老居功至伟。

    江老觉得很愧疚,自己拖累大家了,“不如让我在后面慢慢来,王爷你们先走。我不碍事的,顺便还可以慢慢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呵呵,也不错。”

    沿途能有什么风景,光秃秃的,要树没树,要花没花,要湖没湖,什么动物也见不着。因为庄子的地理位置太过偏僻,连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颠簸得人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杨玉立马跳出来反对了,活络气氛,表示自己可喜欢听江老将明州的这些八卦了,没听完他是不会离开江老身边的。

    江老看着都好几天的功夫了,因为照顾着他,脚程慢得甚是喜人,无奈,只得说道:“那也不必为了我拖延脚程,还是快些回去,行得快些,早日到明州,我这把老骨头也可以早日松缓一下。而且离开了大半个月,也不知道明州有没有发生事。”

    蒋邃本着尊老的原则,本意是想拒绝的,可是这时收到了扶红、举翠俩人言辞简洁的来信,脸色顿时一变。

    “方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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