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正芳华正茂时早早去世,舅舅忠心肝胆下落不明,她被亲信之人联手加害,方从筠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问心无愧,可是那些害他们的人呢?

    以前方从筠从未将沈青雨和方从云她们联想在一起过,可是现在……

    方家族长说是地位崇高,可是在嫡系势力过大的情况下,也只能算明州方家的一个狗腿,她刚死没多久,方家族长的儿子被方从云委以重任,十分信任的将方家票号交给他代为管理,说他们之间没猫腻,方从筠压根不信。请大家(@¥)

    方从筠只是恨,恨自己当时太过优柔寡断,顾忌太多,恨自己眼瞎看不清人心。

    她磨了磨后槽牙,深深吐了一口气,“我没事。”她强撑着扬起一抹笑,“你带我出来,到底是要去哪儿?”

    蒋邃利落的跳下马车,他已经停下来很久了,只是方从筠一直深深陷在自己的情绪,没有发现罢了。他抬起下巴点了点对面的宅子,“想进去看看吗?”

    方从筠下马车,眯眼抬头一看,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方家老宅。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方从筠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蒋邃,仿佛他脸开出了花儿似的。

    “当初带你去清源茶楼第一次找蒋川的时候,见你久久盯着方家老宅,怎么,你对它不好?”蒋邃挑眉,顺着方从筠刚才的视线看向老宅,“你也是方族的人,以前来过这里?”

    说来过,方君前十几年的日子太过单调了,方从筠担心蒋邃若有心去查,查出了什么来;可若是说没有来过,又显得异常。方从筠抿唇笑了笑,“来没来过又怎么样,都只是这座宅子的人。方家的人,没有谁不想住在这里面,拥有它的。”

    既来之,则安之,方从筠觉得便是有什么不妥,蒋邃顶多也只觉得她异常不对劲,不可能知道真相,发现她是方家大小姐这件事,索性放开来,她吐息了一番,笑道:“这里是后门,你打算带我怎么进去?”

    蒋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用实际行动表现给了方从筠看。

    方从筠只觉得脚下突然踩空似的,整个人都找不到着力点,吓得尖叫连连,蒋邃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捂住她的嘴,“如果你想把人都引过来,发现我们在偷偷进去,尽管大声叫。”

    方从筠双手双脚发软的依偎在蒋邃的怀,她紧紧拽着蒋邃的衣领衣角,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控制住自己不叫出来。

    方家老宅那么高的院墙,蒋邃突然搂住她的腰,一声招呼都不打腾得窜起来了,方从筠一双手闭得紧紧的,只听得耳边有呼啸而过的风声飒飒作响。

    蒋邃语带笑意:“不睁开眼看看吗?”

    方从筠内心挣扎,犹豫不决。

    在半空,方从筠吓得早忘了伪装,能尽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已经算不错了,估计她的纠结全部都在脸表现了出来,蒋邃忍俊不禁,诱惑似的再次说道:“高空俯瞰方家老宅,难得一次的体会。而且真不高。”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方从筠半是羡慕蒋邃的轻功,半是害怕这高度,犹犹豫豫的睁开眼,同时不由自主的将自己与蒋邃贴得更加紧密,恨不能整个人都挂在他身。“我要是摔个半死,被你害得残缺不全了,这辈子赖着你了。”

    方从筠的这番威胁着实没什么力度,蒋邃欣然道:“你便是没残缺不全,我也不介意让你赖着。”

    “呸!少占我便宜!”方从筠毫不留情的唾弃道。

    “好,我不占你便宜。”

    方从筠正惊疑蒋邃这次怎么这么老实,然后发现紧紧禁锢着她细腰的双手松开了。

    松、开、了!

    方从筠“啊啊啊啊”的死死搂住蒋邃的脖子,双腿蹬了几下,夹在他腰,整个人像只猴儿似的挂在他身,在方从筠看不见的地方,蒋邃笑得眉开眼笑。

    他放开双手以示清白:“我可没有占你便宜,是你在占我便宜。”

    ……

    这座昔日明州最为大气显赫的宅子失去了它的主人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显得荒凉了许多。

    也许不是荒凉,只是改变了许多。庭院茵茵深深,方家老宅看去十分的雅致,类似于蒋五爷的蒋府;因为没有主子,方从云嫁去明州后,方少夫人——沈青雨夫妻并没有住进方家老宅来,府的下人也少了许多,让人觉得安静得像一个世外桃源。

    曾经的方从筠喜爱金银,喜欢热闹,方家老宅富丽堂皇,热闹非凡,她或许不太爱说笑,与人打成一片,但却有一个老人家的爱好,喜欢看身边的人笑笑闹闹,故而方家老宅的下人都爱说笑,很是活泼。

    “你以前来过方家老宅吗?”方从筠问道,不知不觉间,她死死搂住蒋邃的手已经松开了,可她也没有掉下去,蒋邃的手不知何时又悄然搂了回去。

    “没。”

    “哦,那算了。”

    蒋邃:“……”

    他不知道方从筠是真的因为他没来过,所以没有兴致和他聊,还是发觉自己可能会说漏什么话,才故意这样终止对话,不过不管怎么样,蒋邃今天收集到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带着方从筠在方家老宅空俯瞰了一圈后,蒋邃平稳落地,两只脚终于再次踩在了结实的土地的方从筠忍不住热泪盈眶,这种踏实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恨归恨,方从筠还是问道:“这是叫做轻功是?你说我现在学,能学会吗?”

    方从筠眨巴眨巴眼睛,眼带着渴望的期冀,蒋邃微微一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她也没有反抗。

    蒋邃道:“你年纪太大了,练不了。”

    年、纪、太、大、了?

    方从筠瞪大了眼睛,如果原来的她,那么她的年纪是不小了,可是现在的她,这才多大?年纪大了?她严重怀疑,是蒋邃私心作祟,不乐意教她。

    “别多想,练这内功,一般都是从五六岁开始练了,最晚也不能超过十岁,否则等年纪大了,骨头硬,骨骼成型,会很痛苦的。”蒋邃如是解释道,态度简直不能更好了。

    一个对蒋邃产生质疑的人,如今已是坟青草成堆了。

    ……

    两个人扯了一会儿,打打闹闹的又回去了。方从筠完全没有觉得,蒋邃把自己带出来,途还吵了一架,为了看几眼方家老宅有什么不对劲。

    左右今日没什么事,回家的路,方从筠还让蒋邃停下马车,在街逛了一会儿。

    如路的小贩卖的小面人、糖葫芦、耍杂技,或者街边店面里卖首饰、衣裳、布料、房四宝的……方从筠甩着双手悠哉乐哉的跑在前面逛,东瞅瞅西瞧瞧,而后面——蒋邃像个干苦力的长工捧着一大堆的东西。

    再方从筠再一次走到一个卖木钗、铜簪子等首饰小摊贩面前时,嘴甜的大娘忍不住打趣道:“你们这是刚成婚的?哎哟哟,你家相公对你可真好,也只有刚成亲的小夫妻才这般甜蜜了。”

    正拿起一根铜簪子的方从筠僵在原地。

    她尴尬的偷偷撇过半边头,余光看了眼站在后面离她还有五六步远的蒋邃,默默安慰自己,这街这么吵,他应该听不见的。如果这会儿说他们不是夫妻,那才会更引人注目,于是方从筠含冤忍了,朝卖首饰的大娘露出一个笑容,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娘,你错过了一桩好生意。

    被大娘打趣了一番后,方从筠这也才发现,让堂堂蒋四爷做这种下人做的事,实在太委屈他了,继续逛下去也再下不了手继续买买买,不买东西的逛街只让人索然无味,方从筠终于表示直接回去。

    ……

    “爷,今天下午你带着方姑娘去哪里玩了?”杨玉不满的嘀咕道,“还给她买了那么多东西,你平时怎么没对我们这么好!”

    蒋邃凉凉的一个眼风斜过去,杨玉立马闭嘴。

    张管事笑了笑,正经问道:“爷,你们在路遇见了方少夫人?”见蒋邃疑惑的挑了挑眉头,他道,“方家来人,表示方少夫人对在路与方姑娘和爷你们发生的误会深表歉意,邀请你们去五日后方家举办的宴会,聊表歉意,以作补偿。”

    顿了顿,张管事解释道:“那个宴会我查过了,是明州商行的宴会,各大家族轮流举办,这次正好轮到了方家。若是能参加那个宴会,在里面结交到人脉,对方姑娘大有好处。”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邀请。

    蒋邃“唔”了一声,“让方姑娘决定。”

    张管事和杨玉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是这样。

    蒋邃突然想起了什么,眼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神采,“你们知道方少夫人,曾经是哪家的人吗?”

    张管事愣了一下,摇摇头,无关紧要的人,他们没有查过。

    蒋邃勾起嘴角笑了,连张管事都不知道具体身份的人,可是方从筠知道,还知道的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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