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来,关了灯,屋内一团黑,不过还能听到在地面一层有人走来走去轻轻的脚步声,听到胜武长长呼口气说道:“其实也就我们几个自己在那儿紧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其实人还好好活着呢!”

    我被他这句逗得笑出声来,“你真是想多了啊!我没紧张,我刚才只是担心我爸。”

    “有我们在,他们不会有事,原先还感觉江家不闻不问的,没想到,怒先生就是野次世家族的代称这件事,还是江家先查出来,他们一查出来,就把我爷爷紧急叫过去了,我跟将军有俩晚上都没回家住,就是在江家,现在唯一难办的,就是我们国内有股隐藏的势力,好象在支持他们,并且……”

    说这儿,胜武突然安静下来,我不禁问道:“并且什么?”

    “并且,我感觉他们好象非要这个伏魂杵不可!”胜武的话中,带有很浓的迷茫,“可是,伏魂杵是苗家圣物,就算落在我的手中,也未必有用,你说那些暗中之人,为什么要拿到伏魂杵不可?”

    我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天底下稀奇古怪的事情,海了去,天底下稀里糊涂的人,也海了去。

    我的毕生愿望就是做个稀里糊涂人,不愿意碰外头那些糟心事,但有的时候,世事总是不如人意,小学的时候,倷去世了,而且我还对她去世的这个过程没有太多印象,最能印入脑子的一幅画面,就是穿着纯白的孝衫跪在蒲团上直愣愣地看着倷的遗像发呆,我可能哭了,也可能没哭,总觉得老爸跟我说话,象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声音一样。

    那种感觉,不想再尝试,后来老爸就带着我过了,他很忙,家里也总是我一个人,于是我常常去毛子家吃饭,李阿姨对我也很好,其实心里是难受的,但我硬着脖子,不让人看出来。

    老爸也从来不谈倷是怎么死的,这似乎就是一个十分禁忌的话题,可能我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闹钟响的时候,我还在梦里听交响乐,就被胜武一把扯起来:“快起来,小非哥叫我们吃早餐了!”

    他自己跳下床去洗漱,揉揉发涩的眼睛坐起来,总觉得心口有点闷闷的,伸伸懒腰换了衣服,刚叠完被子,胜武就搞定了,他打量了我一番,从背包中取出一根红得耀眼的绳子系在我手腕上,“阿廷,这根绳子不要随便取下来,给你避邪用的。”

    我感觉从头到脚都被他们管牢了,不过这根绳子太过引人注目,我从自己背包里取出一个护腕戴上,包裹住那根红绳子,也就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了。

    带着东西到了学校,本来想直接进去上楼的,胜武突然拉了我一把,他指指两栋教学楼之间的花坛:“看那边!”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这边原本开得正艳的金黄色美人蕉,今天全部无精打采的蔫着,好象患了重症肌无力的病人那样,这蔫败的花朵,被阴气团团缠绕,似有千斤重,细瘦的枝干眼见着就要倒伏下来。

    “怎么会这样?”我惊讶地看着花坛,脑海里却象弹幕闪过似的,是不是危险临近?

    难道揪不到人,就拿这些花出气?

    “花要是死了,你还召得到草鬼吗?”胜武旁边补充了一句,我恍然:“他们,已经计算到什么了!”

    我最能持重的,就是草鬼,特别听话,如今校园的美人蕉花坛变成这样,我紧跑了几步到学校的紫荆花单车棚,一看之下,松口气,这里一切还好,没有异样。

    “上去吧,看来人家只是给你一个下马威,让你怕怕,逮你的时候,指望着你束手就擒。”嗲能扯扯我的衣服,“胜武去实验室考场了,我们走。”

    英语,对我来说80%是送分的,但也仅80%而已,有时候阅读理解考试时总会有一些超纲,也有某些单词不认识,连socialphenonon这样的词组都有,很是让我抓狂,对于阅读理解的最后一题,我不抱什么希望,把写作完成后就直接交卷了。

    走到校门时,胜武还没出来,不过嗲能已经站在大门口了,他正机敏地扫视周围,看到我出来,低声说道:“等会儿如果你觉得头痛,或者不舒服,千万不要走动,就站在原地。”

    “嗯!”嗲能没说今天要去哪里,嗲能眼睛一抬:“胜武出来了,我们走!”

    “等久了吧?”胜武走到我们面前伸个大懒腰,“就差下午一门啦!”

    “走吧,我们得抓紧时间。”嗲能说道:“走路还是坐车?”

    胜武转了转眼珠:“还是走路好点,小路吧!”

    我们往北走了十几分钟,又往西方向,走进了一个住宅小区,“这里就是昨天事发的地方。”胜武看着周围说道:“我刚到这儿,那些人就逃了,往左手的那个方向,等我跑到那边,却发现路四通八达,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你没用术法?”嗲能狐疑地问道:“不能术法追踪?”

    胜武摇头:“可以卜卦,但我驱鬼可以,这问卜却不在行,你又没在。”胜武一脸遗憾地说道:“那些人都抬着头看向这栋四楼的窗户,就象看电影似的,感觉很怪。”

    闻言,我和嗲能齐刷刷抬头,四楼的窗户此时开了半扇,还能看到这家阳台上晾晒的浅蓝色床单和几件家居衣服,是什么事情引得那些人会盯着这些的窗户呢?

    窗台上有三四个小花盆,大概是吊兰一类的品种,看起来照顾得很好,至少我们看来都绿意盎然,在我们所站的地方,没有感觉到任何阴气,屋里,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生气,这会子,屋里应当是没有人的。

    胜武指着窗户说道:“这家人,我大概打听了一下,三口之家,爹妈都是附近学校的老师,不过不是实验学校,小孩今年9岁,在第六小学读四年级,成绩还可以,不过,从前两天开始,这孩子就有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