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丹,按嗲能的说法,是鬼师的集修之地,灵气充沛,可阴差阳错又是啥意思?我不解地看向他。

    嗲能解释道:“鬼师的术法,阴与阳兼修,如果运气不好,撞上的是灵阴之气,某些人会重感冒,但身上有灵气的,就能自然吸收。”

    其实我还是不明白鬼气、灵气之类的区别,曾经问过,嗲能说待我驭灵术有所成的时候,就能分辩出鬼气和灵气了。

    根据他的说法推测,大概灵气就是指很多很多的鬼气聚集,配上自然的运转,就是绝佳之地吧。

    “嗲能,在不?”门口有人在喊,嗲能应了一声,我捂住耳朵,“你这嗓子,我耳朵嗡嗡响。”

    走进来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包着苗帕,穿着半旧的草鞋,一看就是在外头做农活,“你外公不在,帮我看看我家五妹子是不是撞了什么?”

    嗲能从门背后拿了个小包就跟着来人出门,他让我回自己外公家吃饭。

    我知道鬼师去干活,寨民都一定会杀鸡请吃饭,所以嗲能应该不会过来了。

    反正都顺路,就一起走下来,嗲能走路很快,来人也急,正常来讲,找鬼师的,多半都有急事,我能理解,于是一路连跑带颠。

    “下午雨大,你就在屋里歇着,不要乱走。”嗲能交待一句,就跟那个男人转弯去了另一路,还不忘交待,“我办完事会来找你的!”

    外公坐在堂屋喝茶,外婆不知道在缝着什么,家里很安静,我进门的时候,外公看到我,有些意外,一叠声让外婆弄点心吃。

    外婆上上下下看着我说道:“唔,嗲能对你还是很照应的,没瘦。”

    我咧咧嘴:“嗲能的手艺,连老爸都赞不绝口,我能瘦嘛!”

    可能是因为嗲能说明白我脑子反应迟钝的原因,刚才使用过感官后,觉得全身毛孔都清透了许多,眼睛比以前看得更清楚,不过,依旧不认识天气。

    “哦,对了,嗲能说今天下午的雨会比较大,让我安心待屋里头。”我坐下来,在桌上抓了瓜子嗑着,“婆,我还是会回深市的。”

    外婆缝补的动作一顿,点头说道:“晓得,我跟你外公都明白,你好好的就行,反正成龙上天,成蛇钻草,有造化就是你的,没造化只要平安也是好的,外公外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话题开始转到另一个地方,外婆说起我小时候的趣事。

    最后说到那两只狼咬人的事情。

    外婆顿了顿说道:“那两头狼,是契狼,原本应该是保护十八寨的,从来没有发生过狼吃人的事情,但大伙儿都知道狼仔儿是不能碰的。”

    “袁胡子大叔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他的儿子,把两只小狼仔儿就玩死了。

    外婆吸吸鼻子,“这人啊,就是不能错格一点,一错,命就出脱了。”

    奶奶也是这样说的,人这一辈子,每走一步都要三思,不然怎么说君子慎独呢?

    宅,没有错,有的人说自驾到处玩,自驾的时间,恐怕没有玩的时间多,说白了,你宅在一个比自己屋子更小的空间里,还美其名曰:世界那么大,我要出去浪!

    外婆放下手中的针线说道:“给你做了个蜡染背包,你看看。”

    我很担心外婆做成花里胡哨的样子,叫我背出去都不好意思。

    没想到,外婆用很厚的粗布做成了背包,而且背包的款式非常现代,用婴儿手臂粗的棉线绳子做的背带,黑底起浅灰的花纹,黑色居多。

    拿过来,真是眼前一亮,我笑得两眼都眯起来:“真好看!”

    外婆慈祥地笑道:“喜欢吗?”

    我郑重其事地点头:“喜欢!特别特别喜欢!”我一向是个诚实的人。

    外公走到堂屋里说道:“黄马寨的寨佬昨天半夜走了,那边没鬼师,你拉乌爷爷今天去执礼,不晓得要做几天。”

    这么说拉乌爷爷有可能好几天都不回来了?

    外婆好奇地问道:“你一个人过来,嗲能呢?”

    我便将那个中年男人的事情说给外婆听,外婆眉头一皱:“五妹子?怪不得呢,前天我就说这姑娘脸色青白青白的,昨天就见不到人了,原来真是出事了?”

    她站起身,把屋后的扫帚放到门口,又回来坐下说道:“我不好说这姑娘有问题,五妹子她娘身体弱,做不得事,你舅还去帮过五妹子爹犁了两块田。”

    几个舅舅都是勤快的人,舅妈们一来也是三下五除二就把活干好了,用她们的话,就是弯弯腰跑一趟的功夫,并不耽误事。

    寨子里,老人家如果说姑娘有问题,小辈会认为老人不喜欢自己,所以老人家说话,大都很委婉。

    “我们寨子里,应该很平实啊,五妹子上哪儿撞的事?”我不解地问道,总不可能象我一样倒霉吧?

    外婆看我一眼说道:“五妹子前几天不在寨子里,进城买东西去了,谁知道她去哪里转了?”

    又用指头点点我,“我跟你讲,罗司寨已经是入土了,你给我在屋里太平点,莫想着四处乱跳,你已经不是猴在外头的年纪了,事情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点,我跟你外公都闻到棺材味啦,就盼着还能看到你娶婆娘,外婆也就闭眼撒手去……”

    “外婆,好好的说什么棺材闭眼的……”我不满地嚷道,声音微颤,经历母亲的离别,我现在很害怕任何一个亲人离开我。

    外公恶狠狠地说道:“老太婆,少唧唧喳喳,喊你整个点心,半天不弄!你也太懒了!”

    外婆叹口气,放下针线,走到地炉子跟前,扒拉一下,架上铁丝网,“吃两块烤的糯米粑吧!”

    表白烤得脆香,里面却软乎乎,外公也抓了一块来吃,问着深市家里的情况,外公说道:“你不是我第一个孙辈,但我还是最疼你!”

    这也许是爱屋及屋?

    舅舅们都说外公最疼母亲,可母亲还是离我而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