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两座巍峨的假山挺立在我面前,在假山的交接处出现了一个幽深的洞穴。

    洞穴外爬满了绿油的植物,它们蜿蜒伸展着,将整个洞穴包裹住,墨绿的颜色竟然给原本阴沉黑暗的洞穴添上了几分生命的气息。

    但往往越是在死亡的地方出现的生命越是珍贵,就如黑暗中出现的光明一样,让人无限渴望着追求着。

    绿色的植物从黑暗的洞穴中蔓延而出,攀岩着向上追寻着假山上的阳光,它们奋力的身影无限地吸引着我的目光,让我不由自主得靠近它们。

    就在我看着它们出神的时候,肩膀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量,力量虽然不大,但却足够本就瘦弱的我趔趄。

    我感到身体的重心快速向前移动,紧接着假山上的石头开始在我眼前放大。

    原本光滑的石头开始出现一些粗糙的颗粒,一颗颗密密麻麻地凸起在假山表面,它们也如同生命一样扎堆着。

    我伸手抵住在我眼前愈来愈大的石头,在它们即将刺入我的眼睛和皮肤的前一秒,我的身体才堪堪地停了下来。

    我惊魂不定地看向只差分毫,就能吻上我脸的石砾,它浅灰色的部分高高翘起着,仿佛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眼前密密麻麻的凸起,让我感到头皮发麻,于是手掌赶紧发力使自己远离这些石头。

    但就在我手掌发力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尖锐疼痛感从掌心传来,然后沿着掌心的神经往身体各处蔓延。

    断断续续的刺痛让我感到莫名的熟悉,我赶紧将手掌从石头上挪开。

    但见白皙的掌心中泛出点点的红痕,密密麻麻地扩散在手中央,点点的红色就像被筛子捅过一般,千穿百孔着。

    我用指尖轻点,一阵微弱的刺痛感立刻传来,而指尖上也被沾染上丝丝的红色。

    我低头认真的观察手中的伤痕,但见殷红的颜色慢慢地从掌心渗出,慢慢汇聚到我的手腕上,然后猩红的颜色沾染到我手腕上,让我看起来像一个刚完割脉轻生的人。

    我木然地看着手腕上越积越多的鲜血,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疼痛,陷入了沉思。

    在这一层的催眠当中,我是拥有自主意识的,因为在他劝诱我进入接下来的催眠前,我就从心中拒绝了他的要求。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我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真实,无论是场景还是疼痛......

    在我愣神之际,手上的鲜血开始顺着我的手臂向下流动,温热的潮湿感将我的思绪拉回。

    我赶紧回神,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验证。

    于是我转过头,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向身后的两个士兵,冷声道:“谁推的?”

    但见他们微微一愣,随即不约而同的转头与对方对视,迷茫的表情在对视以后开始变得疑惑。

    我看着他们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感到可笑。

    心道:人似乎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

    于是我安静地等待了片刻,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但沉默如他们。

    我嗤笑着裂开嘴,自顾自地转身往眼前的洞穴迈近。

    当我走下第一个台阶,扑面而来的阴暗让意识到,自己已经告别了阳光。

    自上而下的梯子往下蜿蜒着,在黑暗中一眼望去,似乎没有尽头。

    脚下的昏暗让我开始放缓脚步,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台阶终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旷的石室。

    就在我的脚跨下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一阵冷风从我背后吹来,我转过头向上望去。

    但见一道微弱的光从上方传来,为幽暗的洞穴提供了唯一的照明。

    突然这道光照开始变窄,从方方正正的投影慢慢缩小,逐渐变成了一道窄小的缝隙。

    心中即刻冒出了一个想法:有人想关门!

    眼前光明的消逝让我感到异常的恐惧,我慌张的想向上爬去,但是黑暗限制了我的想法和步伐。

    于是我只能无奈地收回了迈出上台阶的步伐,直着身子感受着黑暗中袭来的死亡气息。

    我沉默着蹲在地上,开始思考谋杀皇亲贵胄的结局。

    几乎在我开始思考的瞬间,我便想到了株连九族这个罪名。

    一阵焦灼的感觉从我胸口升起,让我感到烦躁不已。

    终于我忍不住得开始在黑暗中踱步,慢慢的一直从台阶到最往最里面摸索着。

    自大致摸索以后,我感到这个洞穴的奇怪,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这个洞穴都不似一般的牢房。

    它的四周都被石头紧紧地包围着,没有任何的缝隙能够让虫子或者阳光进入。

    同样没有缝隙,也就意味着空气并不流通。

    渐渐地我开始感到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我费力地呼吸着,洞穴中的味道也被灌入我鼻中。

    这是一种很迷的味道,大概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原因,里面的空气非常浑浊。

    就在这种浑浊的味道中,还混杂着雨后的泥土气息,以及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血的味道。

    我想在这无尽的黑暗和难闻的味道,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

    因为,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