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轩辕恒会一手把老妇人推开,谁知他却任由老妇人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这笑意不同刚刚的那种笑意,他那脸上泛着幸福的神情,让齐麟怀疑了起来,这轩辕恒竟然会对两个老人这么好,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少爷,真的是少爷,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五年了,您已经有五年没有回来了。”此时老妇人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深邃的眼睛里夹杂着温和和暖流,仿佛冬日里的阳光,寂寞又温暖。

    面对老妇人的抚摸,轩辕恒没有推开,反而撇了身后的齐麟一眼,对老妇人轻声说道:“方婶,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我朋友受了伤,你给他们准备两个房间吧。”

    “原来有客人,这位公子,这边请。”老妇人看到齐麟的那一瞬间,神情浮起一丝惊艳,不过很快掩了下去,走在前方为他引路。

    齐麟此番前来只不过是想给凰玥一个疗伤的居所,也就没有客气,跟在老妇人的身后,往**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是轩辕恒的要求太高,还是两个老人会打理,齐麟抱着凰玥一路往**的方向走着,在小路的旁边皆是种着一些名贵的鲜花,鲜红的玫瑰,洁白的百合,蓝色的风信子,一眼过去眼花缭乱。

    “公子长的可真是俊,您是少爷的朋友吗?”在齐麟观看周围时,老妇人突然开口。

    “……不是。”他和轩辕恒的关系,不说是敌人已经很给面子了,朋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嘛。”老妇人的表情有些失落。

    不一会的时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厢房外面,老妇人轻轻打开房门,对齐麟道:“公子,这是这位姑娘的房间,为了方便照料,您住在隔壁便可。”

    “多谢。”

    走进房间一看,只见一股墨香扑鼻而来,这房间是以三个部分组成,打开房门看到的是大厅,一个圆桌,四个圆凳。

    右边是一个小书房,里面放了一个两米高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书籍,往前就是一个长方形的书桌,上面摆放着一些书籍,笔墨纸砚自是不会少,看着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

    左边开了个圆弧形的门,门口用珠帘隔开,往里面便是一张雕花床,床边zi色纱帐垂落,纱窗半掩,外面的微风透过纱窗吹了进来,zi色的纱帐轻轻飘动,如梦如幻。

    “这是我们梧桐院唯一一间闺房布置的房间,少爷以前经常在这里看书,现在就让这姑娘住在这里吧。”往里面走的老妇人不忘给齐麟介绍。

    齐麟轻轻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凰玥放在床上,为她掖了掖被子,眼中带着柔情,轻轻抚上凰玥的脸颊。

    看的旁边的老妇人好生羡慕:“这可是公子的妻子?”

    妻子?这个问题让齐麟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眼中满是笑意,点了点头。

    还未等方杏开口,一道声音便从门口的方向传来:“方婶,你不可问的事情别问,玥儿和南宫少主不过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而已,还没成亲拜堂呢,你说是不是啊,南宫少主?”

    齐麟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看到轩辕恒,方杏微微颌首:“少爷。”

    只见轩辕恒对方杏轻轻挥了挥手,道:“好了方婶,我和南宫少主有些话要说,你先出去吧。”

    “是。”

    方杏来离开之时,还不忘轻轻关上房门。

    待方杏离开,轩辕恒的视线落在凰玥的身上,瞳中满是深邃,随后对齐麟轻声道:“南宫少主,如果不介意,我们能否换一个地方谈谈?”

    他抚在凰玥脸上的手并没有拿开,淡淡撇了轩辕恒一眼,冷冷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我之间,无须拐弯抹角。”

    对此,轩辕恒的眉头轻佻,最后却是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床上的凰玥,轻声开口道:“南宫少主,听说你们此行是为了救你们的父亲?”

    “你既然已经知道,何须问我。”

    凰玥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齐麟并没觉得惊讶,毕竟在司徒家时发生的事情,他还没有忘记。

    看到他握紧的双手,轩辕恒轻轻一笑。

    “别紧张,我只是确认一下而已,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据我所知,你们的敌人碧玉山庄,并不是好惹的主,你就这样贸然前去,不怕丢了性命?”询问之时,轩辕恒不忘注意着他脸上的神色,奈何齐麟藏得太深,他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这个就不劳三皇子担忧了,人命自有定数,我相信我南宫凌不是那种短命之人。”他特意把三皇子几个字咬重。

    虽然他不知道轩辕恒为什么会出现在司徒家,但他知道,这并非一个巧合,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轩辕恒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阴谋,他不得不防。

    “南宫凌,你太自大了,你想去送死我没意见,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拉上玥儿。”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与刚刚那温文尔雅的模样截然相反。

    对此,齐麟倒是没有怎么在意,人有多面,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轩辕恒。

    他淡淡扫了轩辕恒一眼:“自大的人是你,我不会逼迫玥儿做任何的事情,但杀父之仇,她一定会报!”

    凰玥的性子轩辕恒并不是很了解,但这件事情他却是知道,她一定会前往碧玉山庄,他的身份被戳破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在此之前,有些事情,他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轩辕恒冷冷说道。

    “我南宫凌从来不做后悔之事。”

    轩辕恒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往外面走了出去,不做后悔的事情?你终归还是太自大了。

    轩辕恒离开的那一瞬间,齐麟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胸口,眉头蹙皱,抬头看了一眼纱窗外面的大树,嘴里喃喃:“妖风四起,要出大事了。”

    京城金銮殿中。

    文武大臣分成两批站在两旁,皇子与大臣站在前面,此时龙椅上正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只见他龙袍加身,神情威严,身上透着一股王者之气,这人正是苍梧皇朝的统治者,轩辕焚。

    “最近晋州,杭州,江南三处连连发生干尸案件,却无人知晓凶手是谁,现如今民间人心惶惶,众爱卿可有何见解?”看完奏折的轩辕焚缓缓开口道。

    他的声音刚落,群臣便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左相张云站了出来,弓手弯腰道:“皇上,臣有一计,不知可否一说。”

    “左相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这晋州、杭州、江南三处发生了同样的案件,臣认为应当从这三个地方找出共同之处,如此一来,弄明白凶手的目的,再从其中找出凶手,并非难事。”

    张云的话音刚落,一个武将打扮的男人站了出来,声音低沉地说道:“启禀皇上,臣认为张丞相所说之事行不通,在此之前,臣已让人调查清楚,死者皆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除此之外,死者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联系,想要从这个方面调查,根本无从下手。”

    钱穆的话音刚落,张云的脸色就变了变,这钱穆是右相叶策的左右手,现在叶策失踪,他想趁机把叶策的心腹都挖过来,谁知不仅没有成功,还被钱穆挖苦了一番,自那次之后,他每次在朝堂之上说话,钱穆必定会站出来反驳,且句句在理,完全不像一个武将会做的事情。

    “钱将军,不做怎么知道结果如何,还是钱将军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也做不到?”张云也不给钱穆面子,直接反驳道。

    “左相大人多虑了,钱某只是一介武夫,自是不懂那些大道理,只不过事实为证,这样下去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难不成左相认为自己的推测比百姓的性命更加重要吗?”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全部落在了众人的耳中,每个人的心中皆是一顿,左相这可是踢到铁板了,用百姓的性命来开玩笑,就算是皇子,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皇上的面前说出来啊。

    就连轩辕焚也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左相,深邃的眼中带着一丝不悦。

    轩辕焚向来都不喜欢草菅人命之人,而左相的这个做法,明显已经触到他的底线了。

    只见张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挂着愤愤不平的神色,大呼一声:“皇上,臣并非这个意思,臣只是想为皇上分忧,皇上饶命啊。”

    张云党见此情形,纷纷紧张了起来,在这朝廷之中,已经被分成了两派,左相和右相,每个人都有一群忠实的拥护者,当然也有一些墙头草,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倒戈。

    对于这个现象,皇帝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现在叶策失踪,张云的气焰越发嚣张,不打压一下,都要压到他的头上来了。

    深深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张云,轩辕焚轻轻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张丞相你对朝廷的贡献,大家也看在眼里,念你是无心之失,便饶你一次,切不可再出现第二次,明白?”

    “臣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