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安然,我想听。”他想了解她,想知道她的一切喜好,梦想,所有。

    “我想要自由。”

    “……”

    她还是要离开他。

    “我想要自由的生活,而不是被你关在一个别墅里,每天能看到的人除了你,就是你的保镖你的管家你的佣人,监视着我,囚禁着我,连最基本的人权和尊严都没有。”

    “从遇到你之后,你就剥夺了我的人生,让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完全都乱了,你强行地把我留在这个别墅里,强行让我给你生孩子,不管我原因还是不愿意。”

    “你用我的弟弟威胁我,让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给我带上华丽的狗链子……”

    ……

    关于裴瑾年的作为,已经太多太多,她根本就说不完,最近的一次,就是用枪指着她,要打死她。

    宋安然说着说着,眼泪就不自觉地掉下来了。

    裴瑾年安静地听着,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都是他对她做过的事情。

    “看来我对你真的很糟糕。”裴瑾年苦涩地笑,现在他想补偿,对她好好好地爱她,其实很早就是,却总是用错了方式。

    那样的方式,在他眼里是爱,是在意,在她的眼里却都不是。

    宋安然忍着哭,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想裴瑾年会看她的笑话,哭声能忍住,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裴瑾年去吻她的眼泪。

    “对不起,我会改变方式……”

    “我想对你很好很好……”

    ……

    这一夜宋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就知道自己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她陷入在自己的悲伤情绪之中,也记不清裴瑾年到底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的两个眼睛肿的像是核桃。

    她马上起身,往卫生间跑,要去用冷水冰一下两只核桃眼,不想被裴瑾年看到。

    她的脚还没沾地,就被裴瑾年抓住,捞了回来,冷冷地训她,“穿上拖鞋。”

    她乖乖地把拖鞋穿好,裴瑾年才放手。

    宋安然在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把冷毛巾敷了几分钟,还是很肿,算了,肿就肿吧,反正裴瑾年对她的嘲笑已经很多了。

    她打开水龙头,正在接水,准备刷牙,裴瑾年就进来了。

    他先是抱着了她的腰,宋安然觉得尴尬,他们几天之前,还是“互相残杀”的状态,现在又抱在一起,很奇怪,她在裴瑾年的怀里,扭动了两下。

    “你是在挑火?”低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宋安然马上停下来,裴瑾年的手伸到水龙头一探,“凉的?”脸色不悦,皱眉,“你每天用凉水刷牙?”

    宋安然看他脸色不悦,可能要不高兴,马上否定,“不是,是热水坏了。”她撒谎的时候哪里会知道,裴瑾年会在亲自检查。

    裴瑾年拧开水热的水龙头,哗哗的水热流出来。

    “啊,可能是刚修好,我没发现。”

    “……”宋安然尴尬,她怎么每次撒谎都这么失败,不是被发现,就是撒的谎明显就是谎言,她有些丧气,看来她天生就没有撒谎的天分。

    宋安然先洗漱完的,只要是她简化的大部分的步骤,不想跟裴瑾年在一起洗,尤其实在卫生间里放着的全都是情侣用品的情况下,会让她觉得很可笑。

    她出来穿衣服,发现昨天脱下来的裤子不见了,她往门口一看,图图正用它的小身板叼着她的裤子努力往外拉。

    已经走到了门口,在用爪子挠门,半天门都没开。

    宋安然好笑地看着这只“偷裤贼”,在一看门,竟然是锁着的,原来,昨天晚上它一直潜伏在房间里,幸好幸好,她怀着孕,裴瑾年没有碰她,不然,他们的那个就会被一只色狗……看到。

    宋安然弯腰,拽裤子,图图不让,咬着她的裤子不放。

    “放开,不然没狗粮吃了。”宋安然威胁。

    “汪呜……”不放。

    “放开,不然没有肉骨头啃了。”

    “汪呜……”还是不放。

    “放不放开,在不放,你身上的衣服拔下来,不让穿了。”“汪呜呜呜……”图图松口,放开宋安然的裤子。

    “原来是只爱美的公狗。”宋安然大笑。

    这一切都看在了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裴瑾年眼里,这只小狗给她带来了欢乐,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吃一只公狗的醋太有shi身份。

    宋安然要穿裤子,被裴瑾年拿过去,“狗咬了,不干净,换一条。”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绿色的裙子,递给宋安然,“那天,我看你很喜欢这一条裙子,试试看。”其实,昨天买的衣服,宋安然都没有试过,她看一件,翻翻吊牌,舍不得,就放下了。

    宋安然看了看衣柜里,昨天买的那些衣服都已经挂在了上面,而以前都已经不见了,不会是都扔了吧。

    宋安然没有去接,那条裙子很好看,但是想想她的价格,就觉得肝疼,即便不是她的钱,再说,她一会要去吃饭,弄脏了怎么办。

    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那是裴瑾年递给她的,她本能地抗拒。

    “你若不喜欢这个,一会自己挑。”裴瑾年把裙子放到衣柜里,想到昨天晚上宋安然对他行为的控诉,他决定尊重她的选择。

    宋安然转身,抱起图图,开门,“图图,抱你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哦。”

    裴瑾年站在原地,目光茫然,难道他又做错了什么吗?

    宋安然回来的时候,看到裴瑾年坐在床上发呆,脸上还有一点牙膏沫没有洗干净,正好在上唇上面,像是老爷爷白花花的胡子。其实,宋安然洗完脸出来之后,他也着急跟着出来,没注意到脸上的牙膏沫。

    宋安然想笑,有极力忍着,不敢笑。

    正好此时,佣人来喊他们下去吃饭,宋安然马上跑出了房间。

    总觉得从昨天晚上她在他面前哭完之后,就不好意思面对他了。

    饭桌上,呈“三国割据”状态,宋安然,裴瑾年,还有比贵宾犬还贵宾的图图。

    “裴总?”德尔叫裴瑾年,看到了他脸上没有洗干净的牙膏沫。

    裴瑾年抬头。

    “这这这……”德尔指着裴瑾年的唇,小声提醒,“牙膏沫还没洗干净。”

    裴瑾年愣愣地用手摸了摸,果然那里还有牙膏沫,他突然意识到宋安然刚才进房间看他奇怪的想笑有极力忍着的样子,原来那时候,她就看到了他脸上的这个。

    裴瑾年安然,看相宋安然,她扭头正在喂图图,一派淡然的样子,她抖动的肩膀却泄漏了秘密,她现在在笑。

    看到她笑,裴瑾年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心情好了,胃口也就好了,开始吃早餐,动作优雅高贵,像是一副电影画面。

    宋安然给图图系了了一个白色的围兜,把一大盘味道鲜美的肉端到它的面前,图图先是捡大块的吃了一口,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抬头,对这裴瑾年的方向,“汪汪汪!”大叫三声挑衅。

    于是,裴瑾年裴瑾年觉得跟一只公狗争风吃醋很有shi身份的心情完全不见了,这顿饭宋安然对那只该死的狗的态度比对他好多了,于是裴总非常华丽地又吃醋了。

    吃完早饭之后,虽然图图的脖子里系上小肚兜,身上的雪白的毛还是别弄脏了一些,宋安然拍拍它的小脑袋,笑着开口,“真是个吃货。”

    她的这个东西让裴瑾年非常的嫉妒,更加确定了自己在宋安然的心里,连一只狗的地位都不如。

    “去洗澡吧,洗的白白的,香香的。”宋安然抱起图图进了浴室。

    “汪呜……”

    裴瑾年郁闷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在没有食欲,她虽然给他洗过澡,但都是在他逼迫她的情况之下,不是自愿。

    宋安然把图图抱进浴室,等了一会裴瑾年没有跟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松了一口气,他今天早上对她的态度让她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冷言冷语,怕会把他惹怒。

    热情一点,她自己心里又会不舒服。

    图图的爪子趴在盆子上,身上全都是泡沫,在加上这几天,它比来的时候胖了不少,看上去像是一个圆圆的雪球。

    “不要动,泡沫都蹭到我身上了。”

    “汪呜……”

    “真乖,听话啊,听话有肉吃。”

    “汪呜……”图图舔舔宋安然的手指,歪着头,眼睛上面比较长的毛长得长了一点,更像是皱着眉头。

    “图图,你有没有想你的主人?”

    “汪汪汪……”

    “想了?”

    “汪呜……”图图好像是听懂了宋安然的话,竟然垂头丧气地爬到了水盆里。

    “就算天天有肉吃,你还是想你的主人,是不是?一定是的,其实我也想我的家人了,我想爸爸妈妈,想爷爷奶奶,也弟弟以默……现在我知道弟弟以默了,他现在还生着病,刚做完一个很大的手术,我却不能陪在他的身边。”

    “汪呜……”

    图图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沮丧,耷拉这脑袋。

    宋安然给图图洗完澡,用吹风机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