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铜剑柄原本也属于极尊品阶武器,却因百载前其主,与宿敌生死对决。崩碎了剑刃,其主虽最终得胜,但也因重伤不治而亡。留下诸多家产,也在其离世后,被那些不争子孙败光。”刘副主事徐徐道出一则秘辛。

    听完刘副主事的介绍,有人一阵无言,也有不少人感到愤慨,后代子孙不争气,败光家产致使最后,连这个象征老祖宗最珍惜之物的剑柄都卖了。

    “不过跟据那名强者后人所言,其临死前手头还紧紧攥住这个剑柄,好像还有些不甘心的样子。甚至还叮嘱后事子孙不要卖却此物,只不过他的不孝子孙依旧,把此物卖了。无巧不巧之下,正好被我们琥御商会收购,或许这剑柄会有妙用也说不定。”说到最后刘副主事,语气中明显带有不确定之意。

    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由皱眉思量,这件物品纯粹就是用途未知赌运品。拍卖行中偶尔会卖出,类似青铜剑柄一般的,无法鉴别用途的赌运品。且价格都高不到哪去,运气好便是一场机遇,当然运气不好的概率基本可占九成九。

    “青铜剑柄,起拍价一千金币。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金币。”刘副主事高抬起,拿着拍卖锤的手,一副坐等喊价的模样。

    场中众人皆是一愣,不是因为青铜剑柄价格太高,而是有点低过头了,一般下等拍卖行的拍品,最低也不过五千金币起价,一万金币起价更是稀松平常。

    如果这赌运品是五千金币起价,那自然不会有太多人踌躇,毕竟五千金币不算多也不算少。只买个指不定形同摆设的剑柄,而不是买个说不定能加工后使用的剑刃,五千金币说到底还是贵了,可能会出现无人竞价流拍。

    但刘副主事报出这一千金币的起拍价就不一样了,在坐的很多人都可以一试,因为能来拍卖的谁没带个两三万金币在身上,是个运气终归是可以的。只要是抱着这种想法多了,价格一定会水涨船高,到时候卖个超出五千金币的价格都有可能。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的都陷入了沉默,谁都不想起个头喊价。因为大伙心知肚明,谁要是喊价了,接下来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最后万一要是以高价,砸自己手里才青铜剑柄根本就没秘密,谁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而且就算有秘密连琥御商会的鉴定师都看不穿,自己能看出来吗?

    “你该不会想买那个完全没用破烂吧!?”苏玉艳眼睛瞪的溜圆,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覃天元仿若充耳未闻,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那个青铜剑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原因无他冥轩的一句话,让他看着这个青铜剑柄慎之又慎,已然下定决心势在必得此物。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东西在中等拍卖行根本卖不掉,让拍卖行中的一些高级鉴定师。也没能找出它的价值所在,直接被判定为普通的极尊武器残件,故意混杂在这次诸多有用之物,以求卖出回本罢了。”眼看覃天元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苏玉艳不由有点气恼。

    “这钱我自己出,不用你操心。”覃天元不由皱眉沉声说道。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生怕覃天元用自己的钱,去买一些完全没用的东西,直到覃天元说自个花钱,她才是心中一宽。

    直接在房间正中央的,一张带软座的长椅上坐下,摆出戏谑的姿态,饶有兴致的做个看戏的旁观者。

    “既然没人出价,那这件拍品……”良久过后,始终未有人出价,刘副主事眼珠滴溜一转,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之色自其眼中闪过。

    不得不说刘副主事当真手段厉害,故意借以拍品过就未有人出价,便会自行被流拍处理的性质,逼一些着急之人出价。要是一般拍品估计真会流拍,但这件是琥御商会拍卖行自行收购之物,一千金币可谓最低了,可能不流拍压箱底。

    “我出一千一百金币!”

    “我出一千三百金币!!”

    ……

    一人出价后,紧接着就是连锁反应。一堆想碰运气之人不停叫价,价格拔高到三千金币之时,叫价声方才变得稀少起来,显然是有不少人觉得这个价位,已经可以算合理了。

    “三千金币一次!”

    “三千金币两次!还有要加价的吗?”刘副主事在连续落锤两次,目光微凝,巡视众人仿佛想看出,周围还有谁有意出价。

    贵宾房中,覃天元依然老神在在,镇定自若没打算立刻出价。

    呆在一旁的看好戏的苏玉艳,见刘副主事接连两次落锤,眼看着还差一下,拍品就要落入其它买家之手,覃天元也无异动,心中一阵腹诽其,怕是没钱怂了。却又感觉有种没由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对之意。

    “三千五百金币!”

    果然下一刻,就像是印证了苏玉艳的猜想一般,价格又一次上涨,而且还是一次加五百金币。

    沿着此声,场中不少目光聚向,位于前排的一名中年男子,这男子样貌颇有特色头发稀松无比,一双三角眼中还带有血丝,透出疲劳之感。鼻子尖如鹰嘴,厚嘴唇,宽脸尖下巴。

    “程感寿,你也想碰运气?”离其座位不远处的,一名身着锦衣,样貌略显苍老,目光清明的老者开口调侃。

    “覃震,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不就是想搞破坏。我承认我们程家这一代年轻一辈没几个争气,不如你们覃家年轻一辈优秀。买下这个青铜剑柄,一来是为了碰个运气,二来是为了即使没用也能用来,惊醒那些个小兔崽子,别如同他人一样,把我程家祖产败光。”程寿叹息一声说道。

    一听程感寿和覃震,这两个名字,不少身为平虎城住民的人皆是明了,程寿是平虎城三大世家,程家的现任家主,其名之所以会叫程寿,是与之小时候有关的,据说程感寿出生那年不足月,体质浮弱瘦小,险些因病身死。多亏遇到一名云游十方,心善实力高绝的源图师,以一张源图逆天改命,强行把程感寿从死亡边缘救回,并不求回报悄然离去。

    不过程感寿这名字,却不是他爹娘起的。他原名本该叫程毅,奈何他对此名不满,跑去对外宣称自己叫程感寿,用来告诫自己不忘恩,是他人给予的寿命。

    自更名后程感寿,当时在程家被人嘲笑名字怪异,更被人戏称程赶兽,沦为程家的笑柄。谁都不看好他,在程家更是遭到排挤,其爹娘也是嫌弃他丢人,与之撇清关系赶出家门。

    待到十数年后,再度归来实力强横,在老家主退位,竞选新家主的之时,大放异彩,一举横扫其它竞争对手,夺得家主之位。在他回到家族后,得知爹娘早在数年前因病离世,不计前嫌帮爹娘立了灵位,跪于灵堂守孝三日,很是令人佩服。

    “四千金币!”对于程感寿的为人,覃震也是极为认可,不过碍于家族争端,必须要插手阻扰一下,以免回到家族中招人话柄。

    “四千五百金币!”

    “五千金币!”

    ……

    很快价格加到了六千金币,用来买件形同摆设的赌玉品,可说是有点贵了。

    当程感寿喊出六千金币,覃震直接收手,不再继续竞价。

    是时候了,覃天元自心中暗道一声。

    “六千一百金币!”一道极为沙哑难听声音,自众人头顶右侧的长方体中传出。

    众人感到有些意外,能进入拍卖行的人,多少也是对上头,那些个长方体有所了解的。这些长方体乃是十间贵宾房,只有身份显赫地位超然或是财力雄厚之人,才有资格进入贵宾房中。

    就连平虎城城主都没资格进入,这十间贵宾房几乎一直都空着。现在居然有人具备资格,对此众人皆是带着敬畏的目光,投向覃天元所在的贵宾。

    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这位被他们视作地位超然的人,正双目圆睁,嘴巴张得老大,一脸惊诧莫名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这一刻覃天元,内心五味杂陈,甚至有点想哭。

    要问为何覃天元心中,会有这般情绪涌现,则是很简单的理由,他根本不知道,在贵宾房还有一种特殊设计,那就是可将屋内发声之人,言语以某种特殊手动加以改变,以免被人凭声辨认。

    可覃天元第一次来拍卖行,也完全不知还有此等妙处,自作聪明拿出一株略带毒性的药草。匆忙塞入口中咀嚼,导致满嘴酥麻,口齿不清说话都彻底变味了,以求达到混搅试听的效果,结果刚开口就发现完全是多余的举动。

    在一旁打算看好戏的苏玉艳,如愿以偿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没得笑背过气。

    覃天元的出价,让程感寿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今日来拍卖行,是另有他物要买的,六千金币着实数额太多,他这些年个人积蓄也不过只有五千金币,要是真买了青铜剑柄,就必须挪用家族的积蓄。这是他个人准则无法容忍的,方才与覃震竞价热血上涌冲昏了头,有人继续出价对他来说反倒是好事。

    “既然没人出价那这次,拍品就归……”能将青铜剑柄拍到六千一百金币,刘副主事可以说是相当满意了这价格,毫不废话连续落锤两次,就欲宣布拍品得主。

    “你没资格呆在贵宾房,赶紧滚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