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君渔四人回到江城后,荒君渔众人短暂寒暄后让灵希带着绿萝在荒府安顿下路,自己则轻车熟路地回到小时候自己所在的房间焚香沐浴换了身衣服便径直赶往荒离的住处。

    荒离此刻已然得知荒君渔的回归,依然站在小院里的假山前,看着面前静静流淌地湖水,眼里流光转动,仿佛永远看不腻。

    “叔叔,我回来了。”荒君渔缓缓在荒离身后停下来,他看着荒离更加发灰的长发心中一酸,想起了过往的种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荒离转身仔细地看着荒君渔,语气极为宠溺,就像在外闯下大祸的孩子回家一般。可荒离似乎是在荒君渔身上发现什么似的,双眼放射出两束光芒久久才散去,而荒君渔却知道荒离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丝毫不感到惊讶。

    “为何如此?”荒离喃喃自语,荒君渔体内的情况在他看来也难以理解。

    “天煞之力在我体内凝结成形,在我体内开辟了能够容纳它力量的轨迹,也就是说,我可以修行了。”荒君渔将自己内观的发现向荒离一一说明,其中也隐瞒了最为重要的事情,只是这些都逃不过荒离的双眼:“一年之后你的生死劫也将更加凶险!”

    荒君渔韶华白首,粗粗算来连遭重创的荒君渔如今只剩下一年不到的寿命,如果届时得不到卫道所言的三味药引那荒君渔将面临必死境地。

    荒君渔面对荒离时最怕谈及生死,因为荒离为他付出了多少他已记不清,他不想一次又一次地连累荒离。他医术师承天医卫道,他知道韶华白首寿元将至乃是天道流转人力不可违,所谓的三味药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存在更何谈找寻。

    “走!”不知是荒离知晓荒君渔所想还是什么,他出声打断短暂沉默,袍袖一挥带着荒君渔消失在小院中,荒君渔回神间已然来到荒府后山的灵堂里,灵堂摆设极为极为简单,如荒府里的景色一般却别有匠心。灵堂灯火通明,灵台上摆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灵位,灵位上只有一个简单的‘荒’姓,就再无其他,十七个灵位如出一辙,能够辨识它们的也许就是灵牌木头的新旧程度吧。荒君渔站在最新的灵位前,他知道那是荒破天的牌位,抽出三根摆放在桌上的香木点燃,跪倒在蒲团上虔心三拜,八年了他终于报了仇再次回到江城,回到这个伤心地。

    “爷爷!”荒君渔鼻头一酸,想起了孩童时与荒破天相处的一点一滴,可他不愿意让荒破天看到他的脆弱,一直低着头静静地跪着。

    “你医术出类拔萃,因此你更加对一年后生死劫没有信心。”荒离打破沉寂:“殊不知医者无法自医,今日我要你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听着我接下去对你说的话。”

    荒君渔缓缓抬起头,收拾好心情静静听着荒离的话。

    “龙渊下藏有庞然大物!是否为龙待我半年后下到龙渊后一探究竟就可知晓。”荒离第一句话就将荒君渔狠狠震惊。龙渊下有庞然大物就已让荒君渔无比震惊了,他没想到荒离竟然半年后要下到龙渊,他隐隐有些担忧。

    “无论大哥是生是死我都会将他带回来!我们荒姓人的宿命就要来了,再也无法独善其身了!”荒离说完就转身离去,留下对荒离最后一句话丝毫不解的荒君渔。

    在还有回归江城的第二日,南风瑾在帝都登基,他拒绝了一切周边小国的朝拜与贺礼,仅仅接受了断千浪替荒离带来了贺礼。荒离的贺礼说明很多东西,粉碎了无数阴谋论。南风瑾欣然接受,并在登基仪式完成后发布了第一条命令:“由印辰统帅镇北军,收复平定周边十四国占据的大黎领土!不接受议和!不接受受降!”

    举国震动!满目疮痍人心涣散的大黎瞬间让南风瑾这条命令凝成了一股绳,大好男儿纷纷跑去参军立志报国。

    此后一条条命令一道道新法推出,南风瑾终于要在属于他的天地大展伸手了!

    在南风瑾登基的同时,叶醉哲别也闻讯抵达江城,在城门口还巧遇了东皇带着女儿东沫儿的大部队,东皇此次并没有阻止东沫儿与叶醉的接触,因为当东皇再次见到叶醉时也止不住倒吸口凉气,抛下一声赞叹就前去拜访荒离。荒君渔在城门口等待着大家,与叶醉和哲别几人分别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几人相谈甚欢叶醉更是嚷嚷着不醉不归,在大部队的簇拥之下风风火火的进城了。

    文定国也在财宝的悉心照料下于第三天抵达江城,同行的还有梁万里,他最终放弃了南风瑾给出的高官厚禄选择西门小楼的万顷良田。西门小楼遵守承诺将江城外千顷良田全部赠与梁万里,并在城东留了间小院给他,让后者感恩戴德。

    “君渔你听说了吗?南风瑾登基第一天就下令收复失地,不接受议和!不接受受降!真解气!”叶醉干了一杯烈酒说道,他亲眼目睹过战乱给百姓造成的毁灭性灾难,可不得不承认南风瑾此举功成,那大黎至少将会迎来百年安逸!

    “战争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以战止战是南风瑾做出最好的选择。一百万军队各线作战,为镇北军的收割之势赢取了充足的准备,最为辛苦的怕就是王爷了。”荒君渔点出南风瑾此次的战略核心,就是凭借大黎最精锐的镇北军为依仗,为了此战一万镇北军临时扩编到两万,可荒君渔很清楚此战若到最后,活下的镇北军怕是不会超过一成。

    “那我父王会不会有危险?”灵希极为担忧印辰安危:“要是将十四国逼的狗急跳墙派几个天照境那我父王岂不是更加危险?”

    “放心吧!安邦叔已经赶去了,要是出动修士那就别怪安邦叔打上门去了。”荒君渔点出武安邦行踪宽慰着灵希。

    月上眉梢,筵席才恰到一半,大家酣畅淋漓叶醉顺势抛出埋在心中许久的想法:

    “君渔,那我们要不要去前线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