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小白房子中汪志雄与蛇同时消失,我心头狂震,他去了何处?在这关键的时刻消失了踪迹。

    看来情况比我预想的要糟,没有任何助力,我必须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了。

    在愣了片刻之后。我毅然决定,还是去阴灵教小岛的中心,去女天神的法阵那里,寻找机会出手。

    借着山林的掩护,我似乎化身成了灵,凭借着自己超强的听觉和感应,慢慢地来到了小岛的第四层,祭司和灵使们的住宅。

    当经行过关清嘉的住处时,我心中莫名的一阵伤感和愤恨,就是因为她想回头,阴灵教不允许,才导致她的惨死,甚至连魂魄都不能安稳,生生世世受到那个女天神诅咒的折磨。

    再往上走,就有阴灵教众在不停地巡查。我躲在一件破旧的房屋后面一动不动了许久,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他们巡查的一个空隙,个电射一般的冲了过去。

    阴灵教现在已经胜券在握,从关清嘉的口中,他们应该知道误闯小岛的就两个人,一个是龙虎山的天尘道人,现在尸体都已经挂在了招魂台下。如同古代出征的祭旗,他们也需要一个阴暗的震慑人心的仪式;而我,也被他们逼入了大海之中。

    他们已经无所顾忌。

    正是他们的这种无所顾忌,我才有机会慢慢地接近了小岛最中心的位置,隐藏好身形之后,一片巨大的无比的做法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做法台上,竖起了千百面古怪的旗子,每一面旗子上面都绘制着奇怪的符文,上面的字体古怪之极,巨大的做法台的中间。竖着一面漆黑的无比巨大的垂幡。

    这些古怪的幡子虽然另我惊诧,但真正令我感到内心狂震的是,举幡的却不是人,全部都是僵尸。他肠在血。

    僵尸,身体已经僵硬的尸体,严格上说,它们并不是举幡,而是在它们身上绑上了幡子。

    这样的场景。除非亲眼所见。负责定然不敢相信。

    在做法台的下面是一个小型台子,应该是关清嘉说的招魂台,上面放着全部堆满了绿色的礞石,中间的那个旗杆之上吊着天尘道人的尸体,脖子于四肢都下垂,一动不动。

    天尘道人,已经凝成了道家传说中的内丹,要不是心魔滋生,更近一步的话,或许就能领悟到一丝天地法则了。

    而现在,他的尸体则等待被风干,成魔或者成佛,生存或者死亡,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透过密密麻麻的阵旗,我似乎看见做法台的冥池处,有几个黑色身影晃动,但是被无数个阵旗所挡,根本就看不清楚面目,就算是站在做法台的最近处,同样也看不到这个人的身影,但是此时出现在做法台上的人,必然有一个是女天神。

    在做法台的下面,站满了教众,将庞大的做法台团团围住,只等女天神开始做法。

    在做法台的一角,我看到了一片身材臃肿的女子,似乎正是那些孕妇,关清嘉不是说以初生之血开启死亡之门么,她们现在怎么还没有被带上做法台?

    不过她们还活着,这就好,最好我能打破女天神的仪式,这些孕妇最后也能保住性命。

    正看的投入,突然感觉到劲风袭体,我身体的炁场全开,本能地向一旁躲闪,一把短剑唰的一声刺入了我身边的一颗树身之上!

    我回头一看,却是昨天追关清嘉的那一个祭司,或许关清嘉后背上的齿轮都是打打出的,不知道是我看到太投入了,还是他有什么秘法,我竟然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

    见短剑没有射中我,他微微哼了一声,“竟然没有死!像一条狗一样的潜伏在这,是想要捡现成便宜么?”

    此人四十岁左右,尖下巴,脸白无须,应该是阴灵教中的先代祭司,和双斧阎王还有我的父亲应该是一个时代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怕影响女天神行法,他并没有出声大喊,只是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五六个黑衣人,看来是阴灵教中的流动岗哨。

    我连行藏都暴露了,想突然冲入做法阵中现在已经无法做到,只得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呵一声,“你就是米开夜的儿子?看来世界就这么大,绕来绕去也就我们这些人,每个人都逃不脱这宿命,无论是你的父亲还是你,都一样。”

    他说的不错,十八年前我的父亲费尽心机想离开阴灵教,然而十八年后,我历尽艰辛只想找到阴灵教,这是机缘巧合,还是已经冥冥中的注定?

    可不管是父亲抛妻弃子,还是我孤身一人出现在海岛之上,这么多年的目的可以说是殊途同归,都是要阻止阴灵教为恶。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这个时候我在思考,是对他发动雷霆一击,还是冲入大阵之中?

    就在此时,天光已经放亮,黑色的太阳已经开始慢慢的移开,从天上投下了无数道金色的光芒,这光芒透过云层,朝大地而来。

    左右抱着旗子的僵尸被阳光照中,开始嘶吼连连,法台上所有的旗子狂乱的晃动,这些只是低级的僵尸,连跳僵的级别都没有达到,立在阳光之下,简直就是将他们发在火炉上面烤!

    可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震慑着他们,这些僵尸虽然痛苦的扭动的,但并没有一只离开做法台。

    于此同时,做法台上好像刮起了一股旋风,所有的阵旗抖动的更加厉害。

    看来女天神已经开始她的仪式了。

    我急切想摆脱这个脸色白净的祭司,刚想移动,他瞬间逼近,手掌一下盖了下来,手心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亮,我伸手一掌阴阳鱼打去,砰的一声,我手掌一震,翻身退开,他连连退了几步。

    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我真想和这个祭司较量一番,但此时我却没有时间,借着这手掌的撞击,我翻身退开,反而向着大阵之中跑了过去。

    我们这边一交手,所有的教众都转头看了过来,我正要稍停一下,念动巨力咒再冲,可身后的这个祭司并不是泛泛之辈,手势变幻,两个手心中都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光芒!

    我只得再次翻身躲开,那诡异的光芒打在地上如同以汤沃雪,丝毫反应也没有,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邪法。

    就在我和这个祭司纠缠的时候,那个大阵上的风越刮越烈,并且在风中出现为了很多黑色的影子,在风中不停地穿梭!

    那风越旋越大,越旋越烈,那小阵旗神奇之极,在烈风中不停飘摇,却不折断,不但不折断,还传出了一声嘶嚎,做法台的僵尸竟然带着幡子移动!那风也奇怪之极,无论它多么狂暴,就是旋不出做法台!好像奇特的妖力控制住了这旋风!

    我看见做法台周围的阴灵教众在逐步后退,好像抵受不住,我离的虽远,也感觉到一股无言的冰冷。

    真正的阴风么?

    做法台上之所以是僵尸扛旗而不是活人扛旗,而是因为根本没有活人能在这样的阴风中撑下来。

    就在我一愣之间,那个灵使杨佑时奔腾而来,身后跟着两个个祭司,分四角将我围住,此时别说冲入大阵,就是冲出他们这个包围圈都难。

    杨佑时冷哼一声,眼睛中流露出难以相信的神气来,“你是属猫的么?怎么都死不了?怪不得你的父亲能和我的父亲齐名。”

    听到他提自己的父亲,我突然想起杨破军的事情,阳魔神走失,杨破军被女天神杀死,我突然出声喝止为了他,“你还提你的父亲,你知道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么?”

    他脸上骤然变色,问道“什么?”

    看来他确实不知,我将他父亲的死因极精简的说了一遍,我料他听完之后即使不帮我,也会保持中立,我刚讲述完,他咬牙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看着做法台上起来的旋风,仰头而立,“你为什么不去问女天神呢?”

    他双眼如同冒火,“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因,还得多谢你告诉我呢,原来是你爹害我父亲受连累,父债子偿,这番刚好要你来偿命!”

    他话音落下,五六个人齐齐向我打来。

    不得不说,我实在不擅长去说服一个恶人,尤其是一个连我话中重点都听不出恶人。

    四个高手同时袭来,我将龙鳞剑拔出,剑气化虹,护住周身。

    在此之时,我们都听到了海上起了雷鸣之声,沉闷,震撼,我似乎觉得脚下的土地都在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