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阴风止住,我才狼狈的回家,到家睡的格外迷糊,早上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打门。迷迷糊糊地醒来,正是疯道士,他让我和他一起去一个地方。

    等他给我说了地方,我一下惊讶到了,要去福建蒲城,他打听了,传言中的白纸门就是在那个地方。

    我知道他要帮苏夏去寻十年还魂草,可能一直都在打听这个事情,不过要我同去还是惊讶,况且我也没出过那么远的门,见我吃惊,他连忙解释,去福建有两件事要办,一个就是去找这个白纸门,另一个是去看望他在湖北的师傅,随便帮我求药。人身体阴阳长时间的失调,小则病,大则丧命,所以这件事情也不能拖太久。

    我说那怎么没有找其他人,随便叫一个都比我要厉害的多。

    他摇摇头,说这次去福建是他个人的事情,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

    我问他为何一定要去白纸门,去山中碰碰运气不也行么。

    他摇头,说自己打听了很多采药人,这种东西是天灵地宝,采了半辈子药的人也有没见过的,他不想浪费时间,想直接去找白纸门,听说他们把人的魂魄封进纸张里。就是需要十年还魂草。苏夏这种情况不能再耽误了,我想现在就动身!

    我第一次听说能把人的魂魄封进纸张里,不过以前见过丑脸老婆子的白纸人。是一个像田里稻草人的东西,也并不是太奇怪,就问他那白纸门是什么组织,既然十年还魂草是天灵地宝,又怎么可能轻易给我们。

    疯道士皱眉了一会,“白纸门,我还真说不好。听说他们可以控制纸张和人魂魄的关系,本来他们没做过什么坏事,可是前一段时间那两个采药人,好像是白纸门杀的。”

    我嗯了一声,问疯道士是不是也要调查这件事情,疯道士摇摇头,“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得让苏夏赶紧好起来。”

    说的这个份上,我没有一点拒绝的理由。毕竟人家还是为我着想的。搬砖的工作丢了,赶尸门依旧没有消息,再加上昨天的阴神暴走,我的心情实在是糟糕,就点头答应下来,能求来丹最好,不能的话也算是散散心,涨涨见识,万一阴神的诅咒发作,死在路上也就是了。

    不过想到这儿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有一种无人关心的凄凉。

    疯道士问我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没,要是没有的话,我们最好尽快出发,苏夏的情况不宜久拖,她爷爷说要是时间太久的话,有可能这一辈子苏夏就像是植物人一样,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听疯道士这么说,我更是要陪着他一起去,虽然和苏夏相处的时间不长,可能感受她那种对待人的善意,就对疯道士说可以,我简单的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去。

    问他到哪里怎么找白纸门,毕竟福建这么大,他说不用担心,我联系了一个体制内的人,他会帮我们找到的。

    疯道士说这话的时候,我又想起来赶尸门了,不是说在河北么?就问疯道士,能不能联系下体制内的人,帮我也打听下北赶尸门的下落。

    疯道士这次却摇了摇头,“赶尸门和白纸门不一样,赶尸门坏事做的比较多,行踪一直都比较飘忽,从来不敢光明正大的在人前现身。我知道你想找赶尸门报仇,一个是你现在去的话,不是哥哥说你,送死的面大。另一个是,河北那么大,你也找不到他们。不过你放心,赶尸门的事,我一定帮你找到他们的,像他们这样的败类,迟早难逃报应!”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将瞎子的包带好,包里面的这些东西对我还是有用的,《黄泉碧落手抄》要随身带着,还有就是几身换洗的衣服,本来我是想要将那尊阴神带上,可是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东西现在弄的我心神不宁,烦乱之极,我看了看那个房门,锁的紧紧的,就将这个作怪的阴神锁在这个屋里吧。说不定这一次,遇到疯道士的师傅的话,能将我彻底治好也未可知,那样的话,就不再需要这个阴神来续命了!

    可我不知道的是,这今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将为我的这个决定而后悔。

    收拾妥当之后疯道士也不让我做饭,说是要临上火车的时候吃点,我就锁好了门离开了爷爷的院子,上次去省城的时候没有给二叔说,心里感觉其实蛮愧疚,毕竟是亲人,二叔一直以来对我还算是不错。我这次出去的话,表面上看是无事,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或许是阴神降罪,或许是赶尸门的报复,说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怀揣着这种念头,我给二叔二婶告别,二叔惊讶我要远行,二婶也诧异的打量我,像是打量一个不曾认识的人。

    不管他们怎样,我做我该做的就是了,不给自己留遗憾和借口。

    疯道士也带上了自己的所有装备,唯独双法剑现在不能使用,就留在了佛前继续净化,稍作休息,我们两个便坐上了南下的列车。共团何号。

    因为我现在身上的阴毒也没有犯,疯道士说先去找白纸门,回来的时候再去找他的师傅,我当然没有意见,毕竟现在救苏夏要紧。

    从西安出发,坐车到商丘,然后转车到南昌,向塘,在转往鹰潭,上饶,最后到达蒲城的时候,接待我们的竟然是一位女同志,名叫花楹,挺开朗大方的,应该也是他们玄灵公社地方的成员。

    本来我以为她会给安排住宿什么的,没想到没有,而是把我们领到了一个相对来说价格便宜,而且收拾的比较干净的小旅店。疯道士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不知,也问她没有免费的住宿环境安排么。

    她笑了笑,说你也知道我们是清水衙门,因为全国到处跑,配备的交通工具还算是可以,其他哪有什么福利。

    疯道士也就是那么一说,然后问了问要不要找些人帮我们,疯道士拒绝了,说不用,又不会动什么刀兵,你明天只要领着我们过去,能找到他们就行了。

    她说行,你们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领着你们过去。

    我们致谢之后她就离开了,小旅馆内,我和疯道士住一间房,因为太累了,我们没有想出去逛的打算,说了一会话,我终于找到一个机会给他说米疙瘩的事,问他会不会在槐木牌上制作符文,疯道士见我这么问吃了一惊。

    他告诉我不要养鬼,养鬼为祸的例子很多,养不好会反噬的。

    我只得给他说明情况,这鬼不是我养来的,而是拣来的,况且他也不愿意投胎,肯定疯道士在槐木牌上制作个符文,使他免受阴风袭体之苦。

    疯道士见我执着,便答应了下来,等这件事情一了,就帮我弄。

    不过我见他对米疙瘩的反应这么大,也没敢给他提乌小香的事情,以他的性格,那是无论如何都要作法驱除的。

    晚饭后,闲聊了到了半夜,临睡之前,疯道士在床上盘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可能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也应该是加深修为的法门。

    我也暗暗念诵《黄泉碧落手抄》中的句子,正感觉心沉神定,耳聪目明,一身的疲惫仿佛也消散了不少,正要睡去的时候,忽然感觉窗户外面有东西冷冷地在窥探我们,有一种不怀好意的冰冷。

    我一下惊了一身汗,要知道我们住的是三楼,外面能有什么东西再窥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