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地方新气象带给我的新奇之感,并没有让我高兴多长时间,坐在这饭馆里吃饭,不由得想到:“阿花以前是不是也来过这个地方?是不是也是如此坐在这里喝这粉汤吃这香馍?”边想边左顾右盼,仿佛在寻找阿花的影子。

    如此一来,我变得更加黯然神伤起来。越是黯然神伤越是难过,但又不能对娟子明说,只能独自苦撑苦熬,这种侵心蚀骨的难受滋味当真不好受。

    吃过饭后,我和娟子回到了旅店里。

    屋内的暖气很热,穿着外套竟有些出汗。越是苦寒地带,供暖设施越是完备,屋内的暖气也足。

    “来宝,我们什么时候去?”娟子没有脱外套,她看我脱下外套,立即这么问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想现在就去唐伯父唐伯母的家里。

    “娟子,不要这么着急,你没听贺队叮嘱我们嘛,让我们给二老留出充足的休息时间来。他们是昨天下午六点的飞机,到了家里最快也得半夜了。”

    “现在距离他们到家也才十多个小时,时间太短,别影响了两位老人的休息。我们也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再去,如何?”

    娟子听我分析的头头是道,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才脱去外套。

    进了房间十多分钟之后,我才感觉我的双手骨折的地方不再疼了,忙问:“娟子,你的腿还疼不疼啊?”

    “还稍微有点疼,但不如在外边时疼的那么厉害了。”

    “娟子,快躺倒床上来,盖上被子暖和一下,我们此次来的任务很重,我们自己千万不能再出问题了。”

    娟子柔柔地嗯了一声,上得床来,“我忙给她盖好被子。”

    娟子打了一个长长地哈欠,说:“还真是有些累。”

    “当然了,我们昨晚在候机大厅呆了一晚,今天又是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当然很累了,我们也要好好地补一觉才行。”我说着也躺在了床上,盖上被子,过不多时,我和娟子双双睡了过去。

    当我睡的哼哼唧唧正香甜的时候,被推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眼一看,只见娟子已经起来了,推我的正是她。

    我举起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连连打着哈欠,娟子催促道:“快点起来啊……”

    我问:“现在几点钟了?”

    “已经四点多了,你快点起来啊。”娟子边催边有些着急起来。

    “哦,没想到一下子睡了这么长时间。”我边说边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娟子问道:“我们现在总可以去了吧?”

    “嗯,好,我们现在就去。”

    娟子轻声又道:“那我换上姐姐的警服吧?”

    我一愣,但随即点头应道:“嗯,那就换上吧,这也是我们原先定好的计划。”

    娟子随即将皮箱打开,从皮箱里将唐警花的那身警服郑重地取出来,娟子随后将皮裤脱了下来,开始换穿唐警花的警服。

    我给娟子买的皮裤,里边是带有保暖绒毛的,穿上很是暖和。但即使这样,娟子穿着这样的保暖皮裤走在外边,还冻的腿直发疼,我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娟子,要不你还是穿上皮裤,将警裤套在外边就行。”

    “不行,我要是穿着皮裤再穿警裤,就不像姐姐了。”

    “但外边太冷了,你穿着皮裤都受不了,这警裤更是不能御寒,你能行么?”

    “我能行的,没事,你别这么墨磨叽迹的好不……”

    晕,这丫竟然埋怨起我来了。

    娟子换穿上警服之后,我眼前一亮说,忍不住小眼湿润起来,娟子现在是越来越像极了唐警花。

    尤其是穿上警服之后,更是像的出奇。

    从背面看,她和唐警花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我有如此想法,也可能是潜意识的原因。但不知道唐伯父唐伯母见了身穿警服的娟子会有何感想?

    两位老人一旦也有我这般想法,尤其是唐伯母会不会经受不住这个刺激,而出现意外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忙走上前去,双手扶住娟子的秀肩,凝重地看着她,轻声说道:“娟子,你这样出现在唐伯父唐伯母面前,我真有点担心他们会受不了,尤其是唐伯母,我真的怕出意外……”

    娟子听后微微一颤,神色也有些担忧起来,思忖片刻,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娟子又沉思着说:“我和姐姐毕竟还是有区别的,我想不要紧的。何况贺队更加了解唐伯父唐伯母,他能做出如此的安排,肯定也有道理,也是想往好处办,我感觉应该没有问题的。”

    听娟子这么说,我虽仍是有些担心,但也只好点了点头,说:“不亲自经历,怎么知道效果呢?那就这样吧!”我边说边拿起那件貂皮大衣披在娟子的身上,柔声说:“娟子,外边太冷,你再套上这件貂皮大衣吧。”

    娟子看我将貂皮大衣披在她身上,莞尔一笑,道:“我外边套上这件貂皮大衣,乍一见到唐伯父唐伯母,他们也不会马上就能认出我穿的是一身警服。”

    我也呵呵笑了起来,道:“对,穿上这件貂皮大衣更加保险了,呵呵。”

    我本想让娟子再戴上皮帽,不要戴警帽了,但娟子却道:“身穿警服,不戴警帽,反倒戴上皮帽,太不伦不类了,还是戴警帽去吧!”

    从旅店里出来,娟子立即打了个寒颤,全身冷的竟有些发抖,我忙对她说:“娟子,你不要硬撑了,快回去穿上皮裤,戴上皮帽子,小心感冒了。”

    “不要紧的,走吧,我能撑得住。”她说着便快步向前走去。

    看她这样,我只好快步跟上。要尽快找到唐伯父唐伯母的家,进门之后,最起码不这么害冷了。

    按照贺队写下的具体家庭地址,我手里举着那个小纸条,开始按图索骥,边打听边找了起来。

    由于人生地不熟,我和娟子只能是边打听边找,迎着凛冽刺骨的寒风,忍受着几近冻僵的低温,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的找了过去。

    在找的过程中,让娟子吃尽了苦头。从旅店里出来不长时间,她的腿就开始疼痛,接连几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我只好一步不离地用手搀扶着她。

    走着走着她的步子开始蹒跚起来,有时要直着腿走几步才能缓解疼痛,这让我心中更加惶惶然起来。

    但在这百姓公园附近找唐伯父唐伯母的家庭住址,又不能打的坐车,只能是步行地找,要一步一个脚印才行,少了一个脚印都有可能寻找不到地方。

    我想背着她走,她坚决不让。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指也开始疼了起来,但戴着厚厚的皮手套,也尚能忍住了。

    足足找了一个半小时,几乎围着百姓公园转了大半圈,方才找到了唐伯父唐伯母所住的那个楼房的方位。

    最后通过打听了几个行人,终于确定了唐伯父唐伯母的家所在的楼洞,看着这陌生又期待已久的楼洞,心情既激动又有些害怕起来,莫名的忐忑让心突突地狂跳起来,我扭头一看娟子,娟子的表情告诉我,她和我是同一个感受。

    我们两个相互对望了一眼,眼神都是莫名的无助,但同时也是在相互鼓励对方。我伸手拉住了娟子的手,向楼梯迈去,但脚步却是犹如灌铅一般沉重,竟有些举步维艰。

    由于我和她的心情都过于沉重,可能娟子的心情更加地过于沉重,她的手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用力使劲抓住我的手,使我的手指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忍不住哎哟叫出声来。

    她一惊忙问:“你怎么了?”

    我此时已经疼的呲牙咧嘴,忽忽倒抽凉气说,但娟子不知道我怎么了,关切之下,手上反而更加用力地攥住了我的疼手。

    我忙抬起另一只手来,指了指她攥着的我的那只手,低声道:“娟子,你快点放手,疼死我了。”

    “啊?你的手又疼起来了?”她边惊慌地问边赶忙松开了手。

    我疼的忙抬手甩了甩,想将那疼劲尽快甩掉,娟子伸手将我戴的厚厚的皮手套拽下来,用嘴对着我的手哈起了热气,边哈着热气边将自己的衣服撩了起来,把我的手塞进了她的怀里,忙不迭地问:“这样好点了么?”

    我忙用力将手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说:“不行,别把你的肚子冰疼了,你快将衣服扎好,小心受凉了。”

    “气温实在是太低了,现在的气温比我们上午从机场出来时,还要更低。”寒冷之下,娟子忽地打了一个激灵,忙将衣服扎好。

    我心疼地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以便让我的体温给她送些温暖,趴在她耳边柔声低问:“你的腿还疼吗?”

    她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疼了。”

    但我看她隐隐的忍疼模样,我更加心疼起来,我知道她这是怕我担心,才这么说的。

    我将娟子搂在怀里,站在这个楼洞里,竟然没有遇到一个来往的人,看来天冷,都不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