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她这么说,顿时着急起来,奶奶的,女人的心就是细,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问题。

    我大脑急转着,想着用什么措辞才能顺利搪塞过去才好。

    没等我想好,她又问:“到底是不是?你快回答我,我现在心神不宁,安不下心来。”

    狂晕,看来骗她是不行的了。

    我顿时左右为难起来,说也不是,不说只好装起了哑巴。

    “来宝,你说话啊?”

    我无奈地说道:“你不要想别的,你安心在家养胎,比什么都重要。”

    “看来我说的是真的了?嫂子果真知道我和新欢的事了?”

    “嗯,嫂子知道了。”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世的前一晚。”

    “谁告诉她的?”

    “新欢大哥。”

    “我猜就是这个样子的……”

    王艳秋说着说着轻声嘿哭起来。

    我急忙安慰她道:“你不要哭,新欢嫂子本身就有病,她的去世与你和新欢大哥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多想……”

    我刚说到这里,她忽地一下挂断了电话,我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我等了几分钟,越想越是不放心,又给她拨打了过去,但她没有接听,再打还是没有接听。

    我急得在原地打转兜圈,王艳秋那边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新欢大哥非崩溃不可。

    但我又不能在楼下呆的时间过长,不然会引起火凤凰的?吓疑。

    我匆匆向楼上走去,进得门来,火凤凰问:“是谁来的电话?”

    “同事。哪个同事?”

    “哦,是客户经理给我打的电话,和我说了说业务上的事。”

    “客户经理给你打的电话?客户经理给你打电话,用得着跑到楼下去接听吗?”

    “业务上的事,哆哆嗦嗦个没完,我怕打扰你们。”

    “看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儿,肯定又在隐瞒什么事。”

    她边说边白了我一眼。

    我忙狡辩道:“娟子,你不要胡思乱想,本来就是业务上的事嘛。”

    突然,一阵嘀铃铃的电话铃声传来,竟使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仔细一看,原来是家里的固定电话响了,新欢大哥急忙跑过去拿起话筒来接听。

    火凤凰不满地看着我,嚷道:“电话铃声响,你哆嗦什么?”

    nnd,老子现在对电话铃声格外敏感,一听到铃声就发休打颤,我不由得伸手摸了一把额头,额头上竟然渗出了汗。

    过了一会儿,火凤凰突然问道:“刚才跟着梁总来的那个人,看样子你和他很熟。”

    “嗯,是比较熟。”

    “你叫他李伯伯,他不会是李芳的什么人吧?”

    我一愣,很是抵触地将头扭向一边,不再搭理她。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我只好面对她,索性坦然地说:“对,你说的很对,他就是阿芳的爸爸。”

    火凤凰白了我一眼,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猜就是这样。”

    “哦,你真能猜,你猜猜我出门后能不能捡到一个金元宝?这么大个的。”我边说边将双手使劲伸开比划着。

    “滚一边去,别坐在我身边。”

    “我离你有半米多远呢。”

    “离我远点,滚。”

    我心中暗骂一句:奶奶的,你个臭丫。

    只好站起身来,站到了沙发的背后,靠近门厅的地方。

    新欢大哥接的是成都来的电话,说了足足有半个来小时。

    放下电话后,新欢大哥立即又往上海等外地打了几个电话,看来这些人不是他的大学同学就是好朋友。

    新欢大哥打完电话后,显得很是精疲力尽。

    突然,我听到位于门口处的门厅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哭泣声。

    这哭泣声很是压抑,显得若有若无。

    新欢嫂子去世后,家里随时都会有客人来慰问的,从早上房门就大开着,现在才八点来钟,房门依旧是开着的,进来人不奇怪,奇怪的是进来的人没有其它动静,只是发出了轻微的哭声。

    新欢大哥家的布局以清静为主,一进门是个门厅,越过门厅便进入客厅。但门厅和客厅之间有一个很大的木制屏风,就像一堵墙一样将客厅和门厅隔离开来。

    听到这若有若无的哭泣声,我心想:是不是新欢嫂子的娘家人来了?

    我急忙从客厅来到了门厅里,眼前的一幕顿时把我惊呆了。

    只见一个女子面对新欢嫂子的遗像跪在地上,身旁有另一个女子在搀扶着她,而跪着的女子竟然是个孕妇。

    我急忙走上前去,仔细一看之下,惊的我险些喊出声来。

    跪在新欢嫂子遗像前的孕妇,竟然就是王艳秋。

    她怀孕之后,身材明显发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认不出是她来。

    她跪在那里,上身无法弯曲,跪的很是吃力。

    她泪流满面地望着新欢嫂子的遗像,边轻声哭泣边不断低声说着:“嫂子,我对不起你……”

    这时,新欢大哥和火凤凰还有保姆柳嫂也已听到了动静,纷纷走了过来。

    新欢大哥过来后,看到竟然是王艳秋来了,惊的一下子怔在了那里,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搀扶王艳秋的那个女子肯定是照顾她的保姆无疑,我急忙走上前去,伸手搀住王艳秋的胳膊,对她说:“你快点起来。”

    边说边示意保姆和我一块用力将她搀扶起来。

    但王艳秋却是跪在那里就是不起来,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十足的罪人,面对新欢嫂子的遗像不断进行着深深地忏悔。

    我忽地明白新欢大哥为何会和她真心相爱了,因为她有一颗纯朴善良的心,有这些就足够一个好男人去爱她一生一世了。

    王艳秋眼含泪水,楚楚可怜,满面愧疚地看着新欢嫂子的遗像,哭泣着说:“嫂子,我对不起你……”

    新欢大哥终于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前来,表情痛苦无奈,还带有一点难堪,他痛心地说:“你怎么来了?”

    “哎呀……快点起来。”

    王艳秋很是无助地用泪眼看着他。

    我低声对她道:“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那个保姆也着急地对她说:“你不能这么长时间地跪着,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可能保姆的这句话提醒了新欢大哥,他急忙伸手去拽她,我和那个保姆又一起用力,才将她缓缓搀扶了起来。

    新欢大哥眼睛通红,既心疼又忍不住地埋怨她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王艳秋哭泣着说:“不来看望一下嫂子,我心里难受……”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重重地’哼’声,我急忙扭头看去,这才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火凤凰,‘哼’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她脸色冰冷的吓人,很是敌视地看着王艳秋,眼睛中喷着能把人给熔化了的怒火。

    王艳秋看她这样,身子微微一颤,新欢大哥脸色很是为难,神态极为尴我急忙连连对火凤凰摇头并暗使眼色,意思是你千万不要发火。

    我刚想劝王艳秋赶快离开,火凤凰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对不起我嫂子的事都做了,那你还来装什么好人?”

    王艳秋身子又是忽地一颤,低头哀痛,嘴里轻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说着说着她又哭泣起来。

    新欢大哥看了看娟子,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他扭回头对王艳秋说:“你不要在这里了,快点回去吧。”

    王艳秋抹了把眼泪,望着新欢大哥,眼神中充满了牵挂,柔声道:“你要保重自己!”

    新欢大哥眼圈红红的,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回去吧!”

    火凤凰忿忿地道:“她就不该来,哼。”

    王艳秋听她这么说,表情更加愧疚,脸色也更加羞愧起来。

    我真的有些恼火了,怒目瞪视着火凤凰,真想大声骂她一顿。

    tnnd,孕妇触犯了法律,法律上还不判孕妇的刑呢,你丫就不能少说一句啊?切。

    我低声劝王艳秋:“好了,你听新欢哥的话,你快回去吧!”

    王艳秋不再说什么了,转身缓缓向外走去,那个保姆紧紧地搀扶住她。

    我对新欢哥道:“大哥,你去送送她吧!”新欢哥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跟着走了出去。

    我也跟着下了楼。

    到了楼下,我问那个保姆:“你们是怎么来的?”

    “我们是打的来的。”

    我急忙掏出车钥匙来,准备去送她们。

    王艳秋现在可是比熊猫级别还要重要的重点保护对象,绝对不能再让她打的回去,受那番颠簸了。

    只听新欢哥低声对王艳秋道:“你不要再来了,你一定要在家静养,听到没有?”

    王艳秋柔顺地点了点头,道:“我在家心神不宁,来看看嫂子,我心里会踏实些。”

    说着说着,话音里又有了哭腔。

    新欢哥急忙道:“好了,好了,既然来了,也就了了心愿了,回家后不要再出门走动了,在家安心静卧,知道了吗?”

    王艳秋温柔地点了点头,又道:“这才几天时间,你看你苍老了那么多,也瘦了那么多,你要爱惜你自己啊!”

    语气中既有些埋怨,又有无限的牵肠挂肚,字字充满柔情,句句充满蜜意。竟使我在旁边听着不由得羡慕起来。

    新欢哥道:“我知道了,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新欢哥边说边看了看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这是让我送她们回去,我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对他说:“大哥,你放心吧,我会把她们安全送到家的。”

    “嗯,好,来宝,让你受累了。”

    “大哥,和我还客气什么。”我边说边去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