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这一走,把我整个人都快击垮了,日期不知道,时间不知道,甚至连自己都快不知道了。

    我无精打采地扭头转身向电梯走去。

    “小崔,你上楼啊?”我这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个老王,急忙回头招呼了声:“嗯,我上楼去。”

    老王的眼神中露出极大的疑问,不解地看着我,想要再问我什么,我已经钻进了电梯,迅速按下了电梯门。

    我现在是欲哭无泪,失魂落魄,到了十八层,进入屋后,吠当一声关上房门,颓废地坐在了沙发上。

    过了良久,我才略微有了些思维意识,这才想起手机昨晚关机了,急忙掏了出来,开机。

    不一会儿,手机有了提示音,打开一看,显示晁白曾经给我来过电话,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在大街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步行了两个多小时。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干,?瀚懒地给晁白回了个短信:我今天不舒服,向你请个假。发完短信,将手机扔到一边,就躺到了沙发上。

    没过几秒钟,手机有了短信来音,肯定是晁白回复的短信,我也懒得看,不管你丫同意不同意,反正老子是不去上班了,我现在连自己姓谁名谁都快忘记了,还顾得上去上班?

    躺在沙发上心情烦闷,坐起来心情更糟,这时,手机又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我气恼地抓起手机来,直接又关机了。

    举起双手,使劲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想让自己静下来,但越是这样越是烦乱。

    我起身找出了唐警花放在橱子里的中华香烟,打开拼命抽了起来,把自己抽的咳嗽不断,心情反而更加乱了。

    我将香烟掐灭,来到橱子旁,从里边拿出那天喝剩下的那半瓶二锅头,咕咚咕咚到了满满一大杯,举起来一口气喝了下去,连辣带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咳了一会儿,酒劲上涌,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脱得精光,扑通一声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借着酒劲呼呼大睡了过去。

    我和阿芳彻底分手了,阿芳走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这种滋味比失恋还要痛苦万倍,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排解这种痛苦,只好靠酒精来麻醉自己。

    用酒精把自己麻醉了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门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这敲门声很响,还不知道敲了多长时间了,我打了一个激灵,忽地爬了起来,难道是唐警花从北京回来了?

    我急忙想下床去开门,但屋里漆黑一片,我心中一惊,我竟然睡了一个大白天,现在都已经黑天了,也不知道是晚上几点了。我打开屋内的电灯,匆忙去开门。

    房门打开,仔细一看,原来敲门的竟然是李玉莲。

    她看到我后,’啊’的一声尖叫,急忙将头扭向一边,随后大声说:“你这是什么形象啊?快点去穿上衣服。”

    我低头一看自己,原来我身上只穿着一条小小的三角裤头,我急忙狼狈地向床上蹿去。

    李玉莲看我到了床上,这才走进屋来。刚一进屋,立即呛的耸鼻扭脸,用手连连呼扇着,说道:“哎呀,你这屋里怎么满是烟味和酒味啊?都快把人给熏死了。”

    她边说边快步来到床边,伸手将窗户打开,使空气形成对流。“来宝,你今天怎么了?手机关机,晁主任说你身体不舒服,专门叮嘱我下班后过来看看你。”

    我看了看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仍旧没有说话。

    李玉莲一看我这样,又大声说道:“你到底怎么了?人家大老远地来看你,你竟然连句话也不说?”

    我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这才懒洋洋地说:“谢谢你来看我!呵呵,这样才像话嘛。”

    李玉莲看看屋里的烟味和酒味都跑没了,这才将窗户和房门都关上,来到床边,问道:“你又生病了?”

    “没有。”

    “没有生病,怎么不舒服了?”

    “很不舒服,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就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你到底怎么了?”

    “阿莲,你把茶几上的烟递给我,我想抽烟。”

    “哎呀,刚刚把屋里的空气净化好了,你又抽烟?再说你躺在床上抽烟也不安全,要是不小心失火了怎么办?”

    我不耐烦地说:“没事,你递给我一支。”

    “不行,要抽你起来抽。”

    看李玉莲执意不给我拿,我又不能守着她穿着这条小*裤自个儿去拿,只好无奈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了衣服。

    李玉莲站在旁边注视着我说:“我看你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怎么精神状态这么差啊?”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向洗手间走去。

    当我小便出来后,李玉莲又道:“你怎么也不洗洗脸?头发乱糟糟的,把自己梳理的精神些嘛。”

    我心中暗骂:就你丫她奶奶的事多。

    心中边骂边又返回洗手间,刷牙洗脸梳头,一番收拾下来,感觉自己真的精神了很多。

    北京二锅头的度数实在是太高了,烧的我心如火燎,来到厨房,拧开自来水,低头狂喝。

    李玉莲快步跑了过来,从后边一把抱住我,将我拽离了水龙头。

    我有些恼怒地喝斥她:“你干嘛?你干嘛?我口渴,喝点水也不行啊?”

    “喝了自来水会闹肚子的。”

    “不用你管。”

    “哎呀,崔来宝,你别不识好人心?”

    我只好不再说话,低头来到沙发上坐下,李玉莲在后边嘟嚷了一句:“好心当成了驴肝肺。”随即她动手烧起了水。

    nnd,我到现在还是有些神不守舍的,老是想发无名之火。

    “来宝,你的茶叶在什么地方?”

    “哦,我来。”我站起身找出两个大玻璃杯,从壁橱里拿出铁观音来,李玉莲提着烧开的水过来开始沏茶,不多时,屋里飘起了铁观音所特有的那种清香。

    这热茶喝进肚去就是舒服,我点上了一支中华烟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来宝,你吃晚饭了吗?”

    “哦?没有。”

    “没有你从哪里喝的酒?”

    “在家里啊,就在这里。”

    “喝酒了还没吃饭?”

    “喝了酒并不代表就吃饭了,我可是一天没有进食了。”

    “你什么时候喝的酒?”

    “早上,早上九点多钟,喝了一杯二锅头,我就睡觉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

    “大早上的喝什么酒?”

    “别问了,心里苦闷。”

    “遇到什么事了?”我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了。

    “我大老远地跑过来看你,关心你吃过饭没有,你怎么就不问我吃过饭了?”

    “哦,你吃过饭了吗?”

    李玉莲白了我一眼,说道:“我上哪里吃去?我下了班就直奔你这里来了。”

    “正好,我们两个一块吃,你陪我再喝点酒。”

    “你还想喝?”

    “当然了,我不但要喝,你还要陪我喝。”

    老子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唯独对酒却是情有独钟,感觉只有酒能帮助我减少痛苦。想到了酒,我的兴致也高了起来,掐灭烟急忙来到厨房,我准备快速麻利地整几个菜,但找来找去,只找到了几根枯萎的葱。

    李玉莲就跟在我身边,她也看到了我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菜,只有这几根焉又茸拉的葱头子了,禁不住嘿嘿地说:“崔来宝同志,这么凑巧啊?整个厨房里只剩下了你当家子。”

    “什么我当家子?”李玉莲狡黯地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那几根葱。

    我日,这丫竟然开始戏谑起老子来了,一根葱十分钟,说的是大葱神奇的功效的。“你看它枯萎的都焉又茸拉了,特别像你现在的状态。”

    “李玉莲同志,你敢目无领导,竟然戏弄顶头上司?”

    “哎哟,崔副主任,你可真是我的顶头上司,你不但是我的顶头上司,你还是顶头上的那根葱。”

    我顿时无语起来,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和她调侃,只好扭头走开,李玉莲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玉莲又道:“崔大主任,要不你请我去下馆子吧?”

    “不去,没有那份心情去馆子里吃。”

    “不去馆子,你这里也没有菜啊,我想陪你喝酒也没法陪了。”我也很是无奈地又坐回到沙发上去抽闷烟。

    李玉莲走到我身边,倒背着双手对我说:“要不,你到我家去吃吧?”

    “不去了,你等会儿自己回去吧。”

    “你不是一天没有吃饭了吗?”

    “是啊。”

    “你家里什么也没有,你难道不吃饭了?”

    “感觉不到饿。”

    “感觉不到饿也不行,走,到我家去吃吧。我昨天还买了几条大鲤鱼,我给你做糖醋鲤鱼吃。”

    我心中暗道:我真的没有什么食欲,别说糖醋鲤鱼,就是糖醋鲍鱼我也没有兴趣。

    李玉莲看我没有什么反应,立即又道:“我那里还有一瓶上好的茅台酒,那可是我珍藏了好几年的,想喝这种茅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听有茅台酒,我顿时眼放光彩,浑身似乎也有了些力气,立即跟道:“我去,走,到你那里去,现在就走。”

    “崔来宝,我看你现在怎么都快成酒鬼了?”

    “嗯,我就是酒鬼了,酒鬼不要紧,只要成不了色鬼就行,走吧。”

    “哼,你要是个色鬼的话,我连门也不让你进。”

    我站起身来去穿外套,恨不得一步蹿到李玉莲家去。

    我穿戴整齐,刚要迈步向外走去,只见李玉莲还端着那一玻璃杯铁观音茶优哉地漫慢品着。走啊。

    “催什么催?我大老远跑到你家里来,连口水也不让我喝啊。”

    “喝什么喝?到你那里去喝。”

    “崔来宝,我这下可赔大发了,专程来看你,不但没有白吃白喝,我还得搭上酒菜茶。”

    “只要不把你人搭上就行了。”

    “你想的倒是挺美。”

    “你哪那么多废话,快走吧。”

    我拽着李玉莲就出了门。

    到了楼下,李玉莲开着她的大姨妈载着我来到了她的别墅之中。

    现在到了李玉莲家里,我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李玉莲现在和我熟的不得了,也根本就没有客气的俗套了,她不戏谑我,那就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