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赵四从阴暗中走了出来。m.

    他看了看自己的体型,目中露出惊异之色,又捏着嗓子咳了两声,发现竟是连声音都相差无几。

    “没想到韩飞羽这小子给的东西还挺管用!移花接木这四个字看来还有点道理。”

    说罢,他一脚踏出,下一秒便抵达了城西最大的青楼。

    不是正门口,而是侧面围墙。

    赵四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向青楼走去。

    门口站着一个花枝招展的老鸨,看到赵四之后眼前一亮,魅声道:“赵四爷,您都两天没来我这儿了,我差点就以为您是忘了我们了呢~”

    呢字是三声。

    赵四皱了皱眉,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有些难受。

    可他的脸上依旧堆满了笑容,“香泳姐,这话说得,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呀~”

    说完这句话,他再度皱了皱眉,第一次觉得这个任务也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容易。

    老鸨捂嘴轻笑了起来,“瞧您这眉头皱得,怕是巴不得赶紧从我这里脱身进去快活呢吧,玉儿,接客啦!”

    赵四讪笑道:“哪儿来的话,香泳姐正值豆蔻年华,容貌举世无双,要不是您早就闭门谢客了的话,想和你共度一夜的人怕要堵满整个城西呢~”

    他边说边向春楼里走,眼神四下翻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突然香气扑鼻,柔媚的声音从脑后响起,“赵四爷,可想死玉儿了……”

    说罢,一双藕臂搭在了赵四的身上。

    赵四神色一僵,顺势将周玉扛在肩上,向楼上走去。

    周玉微愣,似是有些羞恼,“怎么今天如此猴急?这可让人如何是好?”

    赵四贱笑道:“今儿爷要和你换个花样玩,包你满意!”

    又半刻钟后,赵四走出房间,衣冠不整,酒气扑鼻。

    老鸨看到赵四之后神情一愣,“四爷,不玩儿了?”

    赵四似是叹了一口气,“怎么说玉儿也和我好了这么些年了,也算是我的半个女人,做男人的总要让她睡个好觉吧?”

    老鸨心想你平时过来的时候哪怕是不行了也得难为玉儿爬上爬下伺候你好一阵子,今天怎么换了副德行?

    越想越疑惑,她就要伸手推开房门。

    “别打扰她,今天晚上,她只属于我一个人!”

    老鸨扭头看着赵四,心想你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三级狱史,何来如此大的底气说出这种话。

    话还没出口,迎面而来的却是拇指大的金条,她迫不及待地伸手将金条抓住,拿到嘴里咬了咬。

    确认金条不假之后她的脸上再度绽放出笑容,“得,四爷,今儿玉儿谁也不接了,就在房里睡个好觉!”

    赵四点点头,带着满身香水味和酒味走出青楼。

    老鸨看着赵四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细想却又一无所获。

    赵四离开青楼大门不远便闪身躲入一旁的阴暗中,阴暗中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门卫以为是他在小便,并未理会他。

    声音好一会儿才停止,赵四看着身旁的妙龄少女,一脸平静。

    他将少女扛在肩膀上

    赵四笑了笑,推开房门。

    距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端庄的女性,似是在

    整理内务。

    赵四打了个酒嗝,“娘子……我,我回来了。”

    女子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皱了皱眉,头也不回地继续整理,“回来做什么?”

    赵四口齿不清道:“当然是想你了啊。”

    想我?

    女子的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扭过头准备好好和赵四说道说道他们结婚以来的生活,可又在一瞬间愣住。

    她看着赵四,美目中竟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你,你怎么敢?”

    赵四将肩上的少女放了下来,“我怎么不敢?”

    女子大怒,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花柳之地你偶尔去去我还尚可容忍,现在竟然荒唐到把这种女人带进家里?”

    赵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出。

    身后传来女子的大哭声。

    赵四摸了摸脸上鲜红的五指印,满意地笑了笑。

    他穿着不整的衣衫,扛着昏迷的花魁直愣愣地冲向天牢,临近天牢的时候甚至将裤子也往下拉了拉,形象极度不堪。

    守在天牢门前的卫士们看到他有些愕然,问道:“四哥,你来做甚?”

    赵四指了指脸上的五指印,低声骂道:“妈的被那个臭娘们儿撵出来了,等我明天缓过神来非得休了她不可!”

    卫士大惊道:“使不得啊四哥,嫂子虽说这次行动过激了些,可毕竟这些年在家相夫教子,加上她又是伍家之女,不好休啊!”

    赵四皱眉沉吟了会儿,不甘道:“妈的,谁管她,给我找个僻静的地儿,好容易才把玉儿姑娘请出来了,总不可能什么也不做的好!”

    卫士皱眉道:“天牢,怎么可能会有僻静的地儿呢?”

    赵四摆了摆手,不耐烦道:“那就给我找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地儿!”

    卫士木讷道:“这也不可能啊,建立天牢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看押犯人,又怎么会有看不见的地方让那些犯人乘虚而入呢?”

    赵四大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想看我在这里和玉儿肉搏吗?”

    卫士连连摆手,“属下不敢。”

    另一个卫士突然‘哦’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

    赵四看向他。

    他笑道:“不是没有这种地方……地牢那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声音又不能见到画面,想来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也是一大考验。”

    赵四突然眼前一亮,舔了舔嘴角露出贪婪之色。

    卫士一惊。

    赵四是出了名的色鬼,如果不是靠着妻族的地位根本不可能成为狱史。

    他的神色,不像是对周玉有什么想法的样子。

    难道,他想动牢里的贵客?

    他想出言阻止,赵四却已经骂咧咧地扛着周玉走进了天牢。

    赵四低着头,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背后传来卫士的哭喊声,“您可千万小心啊!”

    ……

    地牢确实够黑,赵四绕了很久才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他扛着周玉,鼻息有些粗重。

    囚笼外笔直地站着六个人,听到他的脚步之后沉声说道:“什么人?”

    赵四似是酒意未消,嘟哝道:“都给劳资滚开!爷爷要进去爽一爽那个小贱人,谁也不

    能拦着我!”

    狱卒是没有资格看管魔欣欣的,在场的没一个人地位比赵四更低,自然而然的,也就没人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赵四?”

    “嗝……正是爷爷我!”

    “喝酒了?”

    “一点点。”

    “喝酒了来这里干什么?”

    “喝酒玩女人,缺一不可啊!”

    说着,赵四嚣张地笑了起来。

    看管魔欣欣的狱史问道:“现在不是你值班的时间,快滚,不然狱头来了有你好受的!”

    赵四吊儿郎当地说道:“狱头?早看他娘的不顺眼了,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不削他!”

    说着说着,他似乎是没力气了,扛着周玉的手突然放下来,周玉也从他的肩膀上摔了下来。

    作为凌云邦的花魁之一,周玉身上自然少不了瓶瓶罐罐的香味,本来还被赵四的酒味遮掩住,被这么一摔,香味沿着小道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狱史们愣住。

    “宜春楼的醉花阴。”

    “除了醉花阴以外,还有些多情草的香味。”

    “也不尽然,这个女人身上的胭脂味……是极品千魂女!”

    狱史们面面相觑,虽然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

    他们几乎同时失声道:“周玉?”

    赵四得瑟地笑了笑,“怎么样?你们不阻止我,我也不阻止你们,大家互相体谅一下就好了!”

    狱史们的鼻息渐渐粗重。

    他们可不像赵四这个家伙,背后有大家族撑腰,平日里也只能去打点无伤大雅的野食吃,哪里有机会一堵宜春楼花魁的风采?

    很久,都只能听得到他们对峙的呼吸声。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道:“你把周玉带来了。我可以让你进去……不过,你不能将她玩死了!毕竟哥几个都还没尝过那等人间绝色!”

    赵四大义凛然道:“当然!我们这些狱史的无非就是达官显贵的走狗而已,还是要互相拥抱取暖为好啊!”

    那人听到赵四表态,默默地让开了道路。

    其他人也纷纷让开。

    赵四哼着小曲从他们中间走过。

    突然有撕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人体倒在地上的重音。

    赵四打开牢门,轻蔑道:“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也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女人身上!”

    一片漆黑中传来魔欣欣的声音,“埃德?”

    赵四将头套摘下,声音顿时恢复成埃德的模样。

    “我来救你了。”

    魔欣欣笑起来,冲一旁得意道:“看来,你又输了!”

    阿辉无奈道:“这辈子我就只真正输过两次,一次输给了天地间一等一的大人物,没想到第二次却栽在了你们这些小辈手里!”

    埃德重新将赵四的头套带上,迅速地解开魔欣欣和阿辉身上的枷锁,顺便扔给了他们两个头套。

    魔欣欣成了周玉。

    阿辉成了某个不知名的狱史。

    地牢中传来他们的轻笑声,一片铁索啷当之后响起密集的脚步,不一会儿,便是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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