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是越想越觉得不对了,但苦于手上的证据不足,也没办法给出一个定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大胆的猜测。

    云想容就和自己二哥说道:“二哥,我觉得你这个客户问题很大,你来京城后还没见过朋友吧?”

    云伟业点头,说道:“我刚到,希安就派人去找你了。”

    “非常好,那就谁都不要见,如果这时候那个客户联系你,就说明你的身份已经曝光,这里面是真的问题很大,如果那样,二哥就不要出现了,让希安哥,直接安排抓人。”云想容说道。

    “容容,我原计划来京城就是想看看京城有没有合适的厂房,京城云家衣坊的生意不错,我想着要不原材料还是江南运过来,京城直接安排生产布料,这样物流成本会降低很多,其实很多御赐的订单,也是可以在京城生产的,之前咱云家京城没人,现在这少师,少保,公主的,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大的麻烦。”云伟业完全是商人的头脑说话。

    “二哥,这些都可以做,我觉得也都很好,但是,你现在,最多一个多月吧,那里都不要去,就待在万客楼,这里很安全,一个多月后,随便你,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云想容说道。

    “这是为何?”云伟业疑惑的问答。

    “因为轻尘在抓朱紫国的奸细,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我们就不要给他添乱了。”云想容说道。

    “容容,你是怎么知道的?”江希安很意外的问道,因为这事没人和云想容说过。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我大婚的时间了,表哥除非不想娶我,如果想,他会用尽浑身解数,也要把朱紫国的奸细给抓出来。”云想容说道。

    “是,容容你说的很对,我看你每天也不出府,又怕你担心,就没和你说过,最近确实是最关键的时期。”江希安说道。

    几人说了些生意上的事情,吃了午饭,云想容就回了公主府。

    虽然说,四个姑娘住在一个府邸,云想容和她们三个基本都是不见面的,三人知道云想容是真的忙,天天泡书房,也识趣的不去打扰,三人玩的也挺好。

    她们就是觉得江轻尘太不靠谱,这都快两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还让公主担心,不是个好男人,三人心说,这要是见到江轻尘一定要帮公主出这口恶气。

    从万客楼回来几天后,和往常一样,云想容看完账本,准备吃晚饭,就在这个时候,江河进了书房,说是有人把一封信送到了门房,说是很急,需要马上交个公主,人就走了。

    这信江河看了,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信上就一句话:“容公主,三驸马受了重伤,很想见您,如若不方便,请派人把救命丸火速送到城郊破庙。天璇上。”

    信封里还有一方手帕,一看就是云家衣坊的真品。

    云想容想了一会,问江河:“你怎么看?”

    “这个是假的吧,天璇的性格很冷漠,写不出这么多的话。可我联系不上大少爷,没办法马上确认真假。但无论真假,公主可千万别去,”江河说道。

    云想容一看见信就知道是假的。

    第一,之前江轻尘知道自己给父亲和家人写信会用柳体行书,所以两人就约定,给对方写信无论是否是代笔都用隶书。

    这封信明显字体不对,居然用的是楷书。

    第二,严琉璃和江轻尘是在一起的,要是江轻尘真的受伤,怎么会让只懂得仵作的天璇上手,只能说对方根本就不知道严琉璃的存在,看样子,江河也不知道严琉璃的存在。

    江轻尘做事谨慎,确实名不虚传。

    第三,救命丸,这个事情有些历史了,好在江轻尘和自己说过,救命丸是江轻尘给起的名字,其实它是醒酒丸。

    就在今年江轻尘的生辰宴上说过,几年前,江轻尘和小哥们喝酒,大醉,结果谁想到,大晚上的圣上召见,总不能这样就面圣,江轻尘就吃了一颗严琉璃的做的醒酒丸,没想到,效果非常好,两盏茶的时间,江轻尘人还没到宫门,酒就醒了。

    从此江轻尘不再这么喝了,但开玩笑的时候和别人说过,还好自己有救命丸,否则小命不保。肯定有人知道江轻尘说过救命丸的事情,但估计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第四,这个手帕,不是自己的,更不是江轻尘拿走的那块。

    云家衣坊第一年进京城,很多人对衣坊很多习惯都不知道。

    云家衣坊的手帕是很有来头的,是有专门的四位绣娘绣的。

    这四位绣娘在云家衣坊的地位很高,收入也很高,云家衣坊在京城开店,本来想带一位进京的,但没人愿意,主要她们的年纪已经上有老下有小,还不会说官话,进京会很痛苦。

    于是云伟杰就想了个主意,把手绢图案,绣到已经打好格子的绸布上,每次卖出一件价格超过五百两的衣服,绣娘就会从绸布上剪下一个手帕,当场包边,和衣服一同送出。

    而且每年绣坊的手帕,都会换图案,今年的图案是白玉兰。

    云想容带进京的六块手帕,都是自己绣的,绣工当然和专业的绣娘是没法比的。

    而且好巧不巧,当时江轻尘拿走的那方手帕,是去年的图案,是云想容自己绣的吉祥如意。

    第五,云想容又仔细看了一下手帕,是云家衣坊的真品,刺绣这东西手法是仿制不了的,云想容都能看出来这是云家那位绣娘的手笔。

    仔细再看看,这手帕被反复洗过,有刻意做旧的痕迹。

    不过换个角度,云想容又有点开心,因为云家衣坊在京城里做的衣服超过五百两银子的,基本都送到了宫里,当时自己留了个心眼,云家的绣娘绣活太出众了,为了不让宫里的娘娘们看上她们,都没给宫里的娘娘们送手帕。

    衣坊管理很严,能经手手帕的,只有一个人,是云家从江南带过来的绣娘,如果手帕丢失,云想容会第一时间知道。

    那市面上有这手帕的人家不可能超过二十家,这样查起来就简单很多,明天自己就拿着客户名单,去九门提督府查户籍。

    第六,公主府有内奸。

    关于江轻尘拿自己手帕的事情,全公主府就和江河说了,春桃都不知道,那天云想容和春桃说是自己昨天喝多了,擦完手,随手扔了,刚想起来。如果真是春桃也不会拿个假手帕出来。

    江河是内奸吗?应该不大可能,江河是家生子,江轻尘肯定有很大的把握,才会让他来当公主府的管家。

    再说了江河现在是公主府的管家,就不说收入的事情,对外也是很风光的,客观说,不管江河是不是奸细,他肯定是最不想云想容出事的人。

    云想容一直没说话,就在想这江河是否值得信任,决定还是赌一把。

    “江河,表哥那晚拿走我手帕的事情,我就和你说过,你说信是假的,可这手帕是怎么回事?”云想容说道。

    江河吓得马上跪了下来,说道:“公主,我江河对天发誓,绝对没对公主有过二心,真的有,别说送我进宫做太监,就是公主把我千刀万剐,我都心甘情愿。”

    “你这都说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成语,那你想想,那天我在外院,和你说手帕的事情,你和谁说过或者谁会听到。”云想容问答。

    “我肯定没和任何人说过,但要说谁会听到,我到是想到一人,那天我好像看到六子在周围,但距离很远,除非他武功很好,否则也听不到。”江河想了一想说道。

    “这六子是什么来历?”云想容问道。

    “他之前是昌平候府的小厮,公主知道我离开侯府很多年了,后来大少爷让我来公主府当管家,我其实不大好意思指使侯府的人干活,那时公主府刚装修,总是需要有人干干杂活,六子就表现的很积极,后来我就把他带进了公主府,我查过他,他是四年前侯府夫人在人牙子那里买来的,在昌平候府也算是个老人,大家对他印象都不错的,之前和江管家商量放人,他还很不舍。”江河说道。

    “他现在在我这里负责什么?”云想容问道。

    “主要是外院的采买,还有跑腿做些杂事。他挺喜欢交际的,所以很多对外的事情,我习惯让他去做。还没出过错。”江河说道。

    “就是说,内院的事情,他完全碰不到,对吗?”云想容问道。

    “当然了公主,别说他了,就是我,内院的事情也碰不到,你江南带来的那个云婆子可太厉害了,把内院管的像铁桶,密不透风。外院的人,除了我之外,都不知道内院还住着三个姑娘。”江河说道。

    “好,江河,你现在就去和外院的人说,我最近心神不宁,晚上请了个高僧来外院做法,但高僧有规矩,不能见外人,你让他们马上回到自己住处,不要出来,明早才可以出来,一旦发现违反命令者,直接发卖。你找人看住六子,不要让他离开公主府一步。”云想容说道。

    “好的,公主,我马上去做。”江河说道。

    “完事后,你马上去把信交到万客楼,少保知道要怎么做。”云想容说道。

    江河点头应诺,转身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