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这种东西,说白了不就是给人入侵的吗!

    前提当然不能露了马脚,我溜了两圈后从他们眼前经过,然后跑上山去。

    回到后山悬崖,再从刚刚的小路下山,兜了个大圈子回到了那个大石旁边。这块石头是在山壁上的,旁边长满灌木丛,毫无异处,而且就这样放在半山腰,谁也想不到会是什么密道入口。

    我确认周围没人后使劲推开了那块石头,露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山洞入口,这洞口显然是人工的,仅容一人佝偻着身子钻进去。我进去后推动石块让它恢复原状,里面一团漆黑,凭瞎摸前进。

    摸索前进五分钟左右,能听到前面哗哗的流水声,应该是快到头了,再走一会儿到了出口,跳出洞来,这里已经是另一番景sè。

    清流见底、草木葱翠,秀水青坪仿佛画中世界,不少树梢上,都挂了大大小小的风铃,微风一过,叮叮铃铃,清脆悦耳。如果桃花源存在的话,应该就是指这儿。但这个本该清明爽朗的地方,不知为何却是一片压抑……

    这里的地势四面高中间低,左右两道溪水,呈螺旋状交织四圈后环绕汇向最中间,仿佛漩涡防波堤。

    这两道溪流交流回旋,在中央合流,于底部最中央凝结了一块冰柱。那柱上,坐着一个白衣女性,身旁立着一柄剑。

    走近点细看的话会发现,水中有十六道透明的锁链伸出,缠在她身上。

    从这里只能看到她的侧面,当我走到正面看她时,不禁惊呼出声:“古兰?”

    不,再仔细观察,这人和古兰的相貌略有差异。她更有一种威仪大方的气质,虽然闭着眼,却也能感受到一种温婉和蔼,与古兰的妖媚机变大相径庭。

    古兰的头发带些暗lán,末梢带着天然的曲鬈;而她的的一头青丝纯黑柔顺,穿着纯白的褙子,闭目安坐,宛如仙女,很有东风美感。

    看来她的确不是冷无霜,不过却也相像地惊人,相貌上直如同胞姐妹。

    “你是谁?”我和她同时开口道,她声低语细,说话间却有一种威仪,让人不禁恭敬起来。

    一阵沉默后,我等她先说话。

    “你的声音我没听过,博雷又安排什么了?”她说话时却不看我,不知道是不是个性使然,不愿睁眼。

    由于说明来龙去脉倒很麻烦,而且也不知道这人底细,我干脆胡言乱语:“那个博雷先生看关你在这也没用,打算杀了你,我是被派来救你的。”

    白衣女人微笑道:“信口雌黄,博雷拜我也来不及,怎会杀我?你到底是谁?”

    “额……怎么一开口就露了马脚。”开口扯谎也有许多讲究,要是古兰在这的话估计会从其他方面问起,看来我操之过急,“实际上,我是博雷的客人。”

    她依旧闭着眼道:“博雷不准任何人跟我说话,你或许是他的客人,但应该没被允许进来吧?这里可不是供人观赏游玩之地。”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看了看她身上的锁链,道:“要说是监狱的话,景sè未免太好。”

    “我双眼盲了,景sè再好又能如何?不过你说这里是监狱,我倒没法反驳。也算是吧。”

    原来她双眼是瞎的,这倒是意料之外:“想不到声名在外的人王博雷,居然会囚禁欺辱一个视力不便的女人,这倒是个大新闻。”

    她一声轻笑:“欺辱的话,他那点本事还得再练上几百年;囚禁的话,总是属我自愿呆在这里的,要不然他哪有机会抓我。”

    这口气略大,人王毕竟是其他几族认可的人类强者代表,从她话里,我仿佛觉得人王博雷是个可供欺负的儿童。

    好吧,现在让我们来总结一下这个人的特征:山顶洞人、宗师风范、神气内敛,简直活脱脱一个洞底隐士。这显然是个大腿,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不过只欠东风:“敢问这位女侠,你有事需要帮忙吗?一定有吧?比如磕一百个头什么的,我认识一个小伙,人品不差,恒心毅力兼具,磕一千个头都不成问题。”

    一脸不解,却没有做声。

    “单磕头太无聊了吗?不要紧他身手不赖,会不少武功,相信花式磕头**什么的应该也略懂,绝对花样翻新。”

    “打住……”

    “嗯,”看来她很自信,完全不需要别人来满足虚荣心,那我换个方式问,“那你需要收个徒弟吗?一定要吧,招式这个东西可不是活的,不趁着你活着的时候传下去,就跟着你一起入土为安了呀。”

    “这个还不忙。”

    “我知道前辈永远十六岁,不过这事也等不得啊,要知道收徒这不是想收就能收的。这样吧,我认识一个小伙,还是刚刚提到那个,悟性极高,剑法犀利,是个好苗子,你可以指点两招。我将就着介绍给你怎么样?”

    她微微一愣,摇头道:“那博雷求了我十年我也没再指点他一招半式,你如果有心等的话可以跟我耗着,我可不怕老。”

    阔气,一开口就是十年,看来这女侠不是普通人,年龄方面我自行脑补,就不用唐突佳人了。

    “十年,我们连十个时辰都等不起了,”我见她气势不凡,质如仙女,不似坏人,说实话道:“说白了吧,倒不是有心要从你这学什么玩意,是求你救命。”

    “救命?你可说来听听?”

    她倒好心,示意我继续讲下去,我接着开始说叶铭的故事:“我有一朋友,总是爱惹麻烦,自己美其名曰行侠仗义,不过就客观来看,的确是没事找事。好在朋友们极力支援,他也没闹出什么大事。

    不过最近几天,他又拿了一把莫名其妙的剑,里面也不知道住着几百年前的鬼魂,思想张狂、个性奔放,一不服管二不服劝,无论从生物学角度、还是从社会学角度看都不是什么善茬。他附身了我这位朋友,开始干扰他的思绪,弄得他不眠不休还无从解脱,已经放不开那柄剑了。”

    “剑灵反噬。”她说出了和巴杰斯相同的结论,问道:“是不是比较严重?连心性都发生变化了?”

    “赞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们来风铃台就是来找博雷想办法的,不过听你所说,你比博雷有本事得多,我想问问,该怎么救我这个朋友,他现在终日神神叨叨,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求你救命啊。”

    “这个……”她微一考虑,道:“若只求保命的话,剁掉手就行了。”

    “不行啊,他是个剑客,右手是很重要的,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不损伤他的肢体。”

    她接道:“那就需要从心智上压制邪念了,要静坐……”

    “又是静坐?”

    话说这些人动不动就是静坐,坐得出个啥来啊。怎么感觉他们口中的静坐包治百病一样,确定不是迷信吗?

    “我说……我们那边生病受伤如果不去医院就坐在家里发愣的话,搞不好没过多久就得嗝屁了。就没有更靠谱的方法了吗?”

    “练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收束心神,方能使杂念退散、妖邪不侵。”她微有不耐烦,语气严厉道:“武者磨练身心有千百门道,无一不有意外,既然患得患失,还不如砍了手不再奉剑。”

    “但对方是活了上百年的妖精啊,长得估计也丑,光想想就发憷,还很能打。”

    “理性意识,尽皆平等,无论身体强度如何,精神的强大是与这无关的。若自己不能突破心魔,那么武道也就到此为止,再进也是勉强,越走越险。”她悠然回答,稍有一顿,道:“就是这些,你转告他就够了,如果他不能突破,也是命数。”

    我还想再问,她虽然目不能视,却似乎知道我正开口,截断道:“我好几年没跟人说过话了,跟你谈来投机,也只是好心指点,用不用在你,我既说过武道千般途径,你们也可另辟蹊径,走罢。”

    她既然逐客,我也不便多留,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在她改变主意让我永远留在这里各种意义上之前还是先撤吧。

    “又不舍得收徒弟送福利,高人当到这个份上,还真是掉价啊……”我出了洞穴返回风铃台山腰,蹲在地上喃喃自语:“不过,该怎么办呢?虽然遇到了世外高人,不过她只说了些有的没的,也不知叶铭现在怎么样了。”

    正说时,两个人突然从山上落下来:“你们俩?”正是古兰和艾可。

    古兰用浮空术把两人下坠的力量抵消,轻飘飘地落下地,然后一步不停,夺路而去。

    在欣赏她们这种安全系数较高的蹦极运动之余,我想到一件事:“喂!你俩跑了吗,那叶铭呢?”

    古兰回头道:“你自己问他啊!”

    “咚!”

    我一回头,正好跟另一个跳下来的人对上眼。他是从山上直挺挺蹦下来的,一声钝响,地上顿时下陷了半米多深,这人看上去是叶铭的样子,不过,应该说是完全占据叶铭身体的黑龙。

    萨宾手中拿着一柄短剑,咧嘴而笑:“死狗,我正找你呢,再给我嘴贫一个?”

    “狗拿耗子,我说啥关你屁事。”

    他突然一愣,应该是在考虑我话中所指的形象问题。

    趁他这一呆,我踢起脚下一块石头转身就跑:“老子今天放你一马,识相的你就给我滚远点。”

    这货见我跑路,立即展开了剑界,相隔五米,我猛然感觉尾巴上一阵清凉,估计是被他做了个脱毛手术。惊惧之余慌不择路,我直接逃往那密道洞中。他的剑界不能斩入死角,只能干看着。

    “威风几秒钟就怂了,什么老鼠德行,有种你进来,我打爆你的眼睛!”

    “这粗俗的狗逼!我今天要把你生吃了!”萨宾怒喝,直接跟了上来我,我跌跌撞撞直接顺着洞往里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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