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readx();</script>    若说最初来低调客栈,参与这场只留十三个人的比试,安谨文只为了枭一语相邀之情,也是因为白衣诀在这里。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安谨文却是为了输也要走完。她是那样倔强的一个人,坚持是她的骄傲。

    墙外红杏身后背着箭筒,长弓在手,而一小撮阳光却是天界南斗六君之中司命星君座下,武器乃是一杆毛笔。

    那一小撮阳光的毛笔上下翻飞,墨迹漫天。或横或竖或撇或捺,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地将墙外红杏的玄铁箭一一打落。出手之精准,让这场战役的胜负几乎毫无悬念。

    安谨文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最后的对手就是这个墙外红杏了。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墙外红杏被p倒在地,一小撮阳光怔了怔,顿时笑得分外开怀。枭冷眼看了半晌,最终将若有所思的目光定在了刚刚原地恢复的墙外红杏身上。

    “最后一场,一世难安对墙外红杏。”枭沉沉开口,双唇僵得抿成了一条线。

    麟帅皱了皱眉,这样的权少昕可不多见。再看看台下的白衣诀,虽然帽兜之下难以看清表情,下颚的线条却是绷得紧紧的。

    安谨文按pk的惯例,站在八卦台中央向墙外红杏双手抱拳微微欠身,“请。”

    墙外红杏看着她唇角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淡淡道:“请。”

    不出意外的隐身,对于背嵬军这样的远程攻击门派,隐身摸到近处,出其不意地偷袭令她无法发挥远程攻击的优势的确是正解,然而……

    手腕忽然被人攥住,墙外红杏在已经现出身形的安谨文耳边戏谑地轻笑道:“你太着急了,算算时间就该知道你已经近了身。

    战斗已经开始,隐了身却已经失了先机。

    墙外红杏腾挪闪避,人瞬间移至十步开外,搭弓射箭不过眨眼之间,“铮”地一声,一支玄铁箭带着尖锐的啸声疾驰而来。

    尽管快,但对于刚刚与白衣诀对战的安谨文来说却并不难躲。箭在刚刚站立的地方射入八卦台,翎羽微微地颤动,带着尚未消散的嗡嗡声。

    “还不错。”墙外红杏讶异不过一瞬,随即探手搭弓,三支箭并列与弓弦之上。如此射术,在背嵬军中已属上乘。

    四周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因为在与一小撮阳光对战之时,她并未使出过如此招数。若是用出三箭齐射,或许那个一小撮阳光根本就不会赢。

    “怎么回事?”花满十三楼往前探了探身,“这个墙外红杏怎么还留了一手,三箭齐射分明就是背嵬军二十五级之后才能学的招数,她已经二十五级以上了吗?可她怎么刚才不用……”

    司落面色阴沉如水,“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有所隐瞒,只是为了能在最后和蚊子打一场。”

    “可是为什么……”花满十三楼不解地摇了摇头,“我没听说阿安跟她结了什么梁子啊?”

    “哼,还用是仇家才会如此吗?”司落**裸地白了白衣诀一眼,“最先认识的朋友都是这副德行,还有什么怪事是不能发生的?”

    白衣诀风帽下的脸微微一白,好在没人看得见。

    说话间,墙外红杏三箭齐发,一支直指眉心,一支直刺心脏,还有一支直奔腰腹。安谨文急速向后退了数步,足尖点地轻身骤起,腾空在半空中身形错换,堪堪避开眉心与心脏的两支,而最后冲着腰腹而来的玄铁箭,则擦着衣袍险险避过,衣衫应声而裂。

    人躲箭,匕追命。

    墙外红杏没料到安谨文躲避自己箭羽的同时,竟然将匕首掷了出来,那匕首往前如同长了眼睛,往后如同有一条无形的锁链牵扯,每一次都将自己探向身后箭袋的手精准地挡了回来,灵活得像一只难以琢磨的蛇。

    眼见着她拿箭的手被自己缠住,安谨文当即使出一个瞬闪眨眼追至墙外红杏的身侧,匕首旋回指间,晃了个花,直刺墙外红杏的心脏。

    幽冥界长于步法,身形诡谲莫测。而背嵬军重力量,每一箭都会下去半管血。如此一来,一个攻于身形,一个攻于伤害量。再加上安谨文出色的判断力和直觉,这一仗,尽管级别上有所差距,却也不会像之前对战白衣诀那样毫无悬念,一攻一守之间,多了几分扑朔迷离。

    几番缠斗,安谨文虽然始终未能把匕首逼上墙外红杏的喉咙,也未能将匕首送进她的后心,但墙外红杏也没在她手下多讨几分便宜。

    视线已经隐隐发红,血线不断下降也使得体力也开始渐渐不支,而墙外红杏的生命值还剩下一半。

    气喘吁吁间,白衣诀戴着帽兜的身影在余光中转身离开,安谨文微微一怔,忽然觉得那般不甘。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只是突然之间很想赢了墙外红杏,然后跟上他的脚步。而不是看着她飘然而去,自己却还在这里做最后的挣扎。

    她敛了不知所云的情绪,吸了口气,看着墙外红杏淡淡笑道:“我虽然不如你,但如果你不尽全力,似乎也赢不了我。不管你今天费尽周折与我一战究竟有何目的,不如全力以赴定个胜负如何?”

    墙外红杏愣了片刻,随即勾唇一笑,“你也算是个性情中人,不过,即便你超出了我的预计许多,但你今天一定赢不了我!”

    说罢,伸手取箭,没想到这个墙外红杏方才的三箭齐发竟不是杀手锏,如今每次发力皆取三箭,安谨文只有招架躲避,毫无还手之力。

    安谨文的匕首上下翻飞,虽远不及白衣诀速度之快,但也格开了半数箭支,匀了一口喘息之机,匕首飞出,双手当即在胸前连结法印,在八卦台上迅速地失了踪影。

    她可没忘墙外红杏之前所说,虽然战斗状态之下隐身时间极短,但仍是拖延了数秒,这才掐着时间往墙外红杏身边移动。隐身的招式是有冷却cd的,自己这一层血皮恐怕是支撑不过去,唯今,胜负只在此一击!

    墙外红杏凝神侧耳半晌,并未听到任何异动,不由得一声嗤笑,这个一世难安倒也聪明,很是明白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她冷笑一声,伸手从身后的箭筒抓出五支玄铁箭,一一搭在长弓上,“一世难安,你死定了!”

    “天!五珠连射!”台下已经是惊呼声一片。

    她飞旋起身,五支玄铁箭随着半空中腾然而起的墙面红杏分别朝五个方向飞速射出,竟然涵盖了八卦台上所有的区域!

    众人的抽气声中,一抹银光若流行划过,匕首打落东和东北方向两只箭羽,发出“铛”“铛”两声金玉相击之音,墙外红杏下意识地转身向那两个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发三箭!无论是谁,这接二连三的五箭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她一世难安的命,务必休矣!

    “破。”后心猛地一痛,墙外红杏视线里猛地天旋地转,然后陡然变得猩红一片。她那以置信地侧过头去,一世难安还在喘着气,显然自己的那五珠连射让她吃了不少苦头,然而她纤细的手指还抵在自己的后心来不及收回。

    怎么会……不!还来得及!

    墙面红杏来不及细想其中关节,当即转身急速后掠,企图再度与她拉开距离,然而匕首的寒光从眼角的余光中一闪而过,仍是那双纤细的手,轻巧地接住了那柄寒锋随即追击而来……

    眉心寒凉,世界陡然灰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