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酒店接近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唐思晴裹着洁白地浴袍,头发湿哒哒地披散在肩头,站在房间的落地窗边,将窗栏拉开一条缝隙,默默地注视着灯火璀璨地街道。

    如织车流,熙熙行人,流光溢彩的招牌灯箱,让整个城市都活了起来。而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从窗户看出去的世界是那么安静,就像是一部无声电影,给唐思晴一种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地错觉。

    房间里的浴室水声突然停了下来,一阵悉悉索索地穿衣声随之响起,浴室的门开了又关了,同样裹着洁白浴袍的闻牧雪走了出来。也许是唐思晴太过专注,也许是地毯太过厚实,闻牧雪慢步走到她的身后她一无所觉,直到闻牧雪从背后抱住了她。

    “又在想些什么东西?”闻牧雪习惯性地将下巴支在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唐思晴软软地叹了口气,用自己的手覆盖在对方的手背上:“我在担心。每次碰到跟亲近的人吵架闹脾气的时候,现在的我……知道我弟弟都会去喝酒。就是不知道他会去哪喝,跟谁喝。他并不喜欢喝酒,酒量也差得很,只是想把自己灌醉而已。但是他现在变了,我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的话喝醉了会出事。”

    “那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不就行了?”

    “不,我想我们都需要单独静一静。”

    “那你可以打电话给可能和他喝酒的人问问啊。”闻牧雪提出一个不错的建议,“我打电话给之妍,你给他的舍友打电话不就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唐思晴忙不迭地说:“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这就是关心则乱了吧?”

    两人便分别给人打了电话,先是唐思晴很快就得到了回复,大壮在灯光球场打球,二胡依然在宿舍宅着,小四在自习室跟女同学搭讪,唐斯彬去了哪他们也不知道,都说唐小三最近忙得脚不点地的,难得见到一次。

    唐斯彬舍友那边没了消息,闻牧雪便拨通了于之妍的电话,才接通就问:“在哪?小娘请你吃宵夜哦。”

    闻牧雪不知道她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对她而言只是个问询电话罢了,但是对于在火烧赤壁被人围观高呼‘在一起’的两个人,这个电话跟救场无异。

    于之妍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浑浑噩噩地唐斯彬连忙向后仰去,脱离了于之妍那个忘记结束的吻,刺激得酒精都散去七八分的他结结巴巴地告知:“之……之妍,你来电话了。”

    于之妍也是警醒,连忙坐直了身体的她感觉浑身都是燥热的,脸红的耳根那是必然,一边整理着散乱地发丝,一边匆忙寻找着电话掩饰着尴尬。围观的人,看到这幕虎头蛇尾的好戏顿觉无趣,纷纷撇嘴转身不再理会,倒是让两人好受了一些。

    “不用了,我已经在宵夜了。”于之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一些回复道。

    “哦嚯嚯,我们的宅女也会出来宵夜?现在也太早了一些吧?说,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然后跟你男朋友在一起吃饭呀?”闻牧雪话语里满是揶揄。

    于之妍地脸就红了,细声细气地解释道:“不是啦,是唐斯彬,谈点生意上的事。”

    “我明白我明白,反正是我打扰了呗。嗯,你忙,再见了哈。”得到答案地闻牧雪果断挂断了电话。

    于之妍放好手机,跟唐斯彬解释道:“是雪姐来的电话,我们继续吗?”

    继续什么?继续那个吻吗?还是继续喝酒?

    唐斯彬叹了口气,装傻:“不喝了,我们回去吧。”

    于之妍咬了咬嘴唇,拎起还有小半瓶酒的瓶子:“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把这个解决掉?”

    唐斯彬用复杂地眼神深深看了于之妍一眼:“好!”

    他站起身来,向她伸出了手。

    于之妍楞了楞,眼底冒出了喜色,美滋滋地将她的手放到了他的手心。

    他只是想拉她起身而已,但是她起身之后反握他的手是那么用力,哪里还容得他将她甩开。

    另一边,闻牧雪将手机放在一边后冲唐思晴笑了:“不用担心了,你老弟在跟之妍喝着呢,听起来那情形两人都没什么喝酒的心情。哎,怪不得你们能做姐弟呢,脾性也太像了。明明吵了架,你还在担心他;而他明明是在生你的气,却要灌醉自己来惩罚自己。真是别扭的姐弟俩啊。”

    唐思晴心中苦笑,她何尝不想一醉了事,只不过自从作为‘唐思晴’之后,她就不敢那么做了。孤身一人在外,做女人之后酒量更小了,喝醉了被人占便宜了怎么办?就算是闷在家里醉了,结果还不是要自己去收拾残局?何苦来哉?久而久之,酒就成了能免则免的东西了。

    她后来还是喝酒了。醉倒在自己的房间醒来,然后又回到了现在。

    “有什么事是说不开的呢?他还拿着我们新桂公司的办成股份呢,现在就内部闹出矛盾来可不好。尤其是你们现在这样,都是为了对方好还闹出来别扭,也未免太奇怪了。”

    唐思晴无力地靠着床沿坐倒:“如果你担心这个的话就不必了,男人之间……唔,作为男人基本都没有隔夜仇的,他明天就会好起来的,我也会好起来的。不过,我最近还是不要跟他见面了比较好,一直以来我将他逼得太紧了,也该让他放松一段时间,我也想冷静冷静,想想今后怎么面对他。”

    闻牧雪砸吧了一下嘴,有些吃味:“你还真是了解他呢,你真的和他不是亲姐弟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比亲姐弟更亲。”唐思晴再次叹息,“正因为这样,对外无法发泄压力的时候,往往就会冲对方发泄了。”

    “这么说,小娘还不如他啦?”闻牧雪不满地嘟起了嘴。

    唐思晴勉强笑了笑:“怎么会,你能办到他办不到的事呢。比如,我现在就很需要发泄,好尽快让自己把状态调整过来,投入接下来的工作中去。你看,我人都躺好了,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闻牧雪楞了楞,随即嘿嘿鬼笑起来,搓着手:“意思就是说,今天你让我为所欲为?”

    唐思晴点头。

    闻牧雪还是不确定地说道:“你不会像以前那样,说好让我主动了,结果中途又后来居上吧?”

    “你来不来,不来的话我就睡了。”

    闻牧雪地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唐思晴那个二十多年的男性灵魂留给她的所谓的男性自尊,总是下意识地觉得被女生反推不是个事,哪怕是闻牧雪这么亲近了也不行。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只去体会而不是‘占尽上风’,只不过每次中途情意浓时,总是忍不住大男子主义泛滥翻身上马。

    但这次,唐思晴感觉好累,从内心到身体的疲惫然她躺在床上不再想去动弹一下,偏偏越是这样,内心窝着的那股子火就更烧得慌,如果不能发泄,仿佛都能感受到灵魂受到灼烧般的痛楚。

    来吧,来吧!就这样吧,去感受一次真正的女人的快乐……虽然,没有男人。

    唐思晴从未如此这样试图放纵过自己,因为拥有男性灵魂的缘故吧,他总会下意识地去做以前幻想中的那个女人。因此往往她回去占据主动,好似那么做了,就能坚守剩下的尊严一样。

    不得不说闻牧雪技术好极了,好到唐思晴都想着早就应该这样放松一次。

    空虚寂寞冷仿佛一下得到了排解,汗水和莫名地泪水模糊了整个世界。

    可是两个女人又能做什么呢?只能是摩挲着,擦拭着,颤动着,宛若隔靴搔痒一般总感觉不到那即将到达却又达不到的极致。越是达不到,就越是想达到,她只有更用力地盘住那条光滑的大腿。

    摩擦、摩擦……

    良久,唐思晴无力地瘫软在那,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什么争吵,不满和意气,都被抛飞在云端天际。

    闻牧雪俯下身躯,将她拥抱在怀里,四座山峰两两相对。

    她凑在唐思晴地耳边坏笑:“我的好姐姐,我一直都没发现你是这么敏感的哦。这才刚刚开始呢,你就不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