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跟刘晓轩一说,人家根本不卖帐,祝台长心里可急死了,这事再拖到明年,以后再旧事重提,估计也没什么戏了。

    于是他只好将目光盯在新来的小叶身上,小叶也是除刘晓轩之外,电视台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刚才舒亚军的话,他也听到了,如果刘晓轩再不来的话,那拨款的事连口都不要开。

    在门口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刘晓轩这才珊珊来迟。

    祝台长差点想叫我的姑奶奶了,看到刘晓轩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披风,围着一条围巾,正朝酒楼走来,祝台长就立刻迎上去。

    “晓轩,你总算来了,舒市长他们在里面等了你好久啦?你好歹给个面子嘛。”

    刘晓轩问了句,“有哪些人?”

    “除了他还有一位何大军的副市长。”

    “哦!他也来了。”刘晓轩边走边说,“那我们上去吧!”

    祝台长立刻就在前面引路,两人走楼梯到了三楼。

    推开门进去,包厢里三个人就朝门口看了一眼。刘晓轩朝何大军笑了下,脱下披风,取了围巾,“不好意思,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了。”

    看到舒亚军那眼神,何大军心里就有点不怎么高兴。刘晓轩看似随意挑了个位置,却是坐在祝台长和何大军之间,与舒亚军对面。

    祝台长本来想挪位置,但看到何大军的脸色好象不对,虽然说不出什么味道,也可能觉得自己这么表现有点过头了吧?他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舒亚军微微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笑着对刘晓轩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罚酒三杯,否则没一点诚意,今天这顿饭我们也不吃了。”

    大家都是见过多次面的人,在一起吃饭也有好几次了,舒亚军也懒得再做介绍。

    因为有何大军在,刘晓轩觉得特别放心,她笑起来如春风拂面一般,纤纤素手端起杯子,“舒市长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点,一上来就要罚人家三杯,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不过,今天这酒我喝了,谢谢舒市长这么给面子。”

    刘晓轩看了祝台长一眼,似乎在说,“我的意思是到了,再搞不定是你的事。”

    刘晓轩端起杯子,连喝了三杯。五十多度的五粮液,这丫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气就乾了。每一杯足足有半两的样子,三杯酒就有一两多。

    给何大军的感觉,她似乎在有意找醉。刘晓轩喝完三杯酒,把杯子倒过来晃了晃。几个人就叫起好来。舒亚军竖起大拇指,“不错,很乾脆。原来刘大小姐的酒量一直很好,瞒得我们好苦。”

    刘晓轩瞟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好象在说,那是,也不看今天有谁在场?

    她悄悄地踢了何大军一下,又给自己满上了酒。“舒市长!这杯酒祝您步步高升,官场情场两得意!”

    听到这话,舒亚军就笑了。站起来与刘晓轩碰了一下。看着刘晓轩把酒喝完,他的眼睛还一直盯在人家脖子下面的地方。

    刘晓轩来了,气氛就是不一样,舒亚军喝完酒,很高兴地对大家道:“今天晚上喝完酒,等下不要急,咱们再跳会舞,小洞天这地方不错。”

    祝台长就陪着笑,只要领导高兴,有什么不行的?

    刘晓轩给他敬礼酒之后,舒亚军立刻就表了态,“祝台长,明天你再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那个事情帮你落实一下。”

    祝台长听到这话,立刻就有种受笼若惊的感觉,连连道谢。

    刘晓轩又一次举起杯子,笑嘻嘻地对何大军道:“何大军副市长,我们也在一起吃过好几次饭了吗?也不知道您这大忙人还记不记得我?我可是记得第一次与您吃饭的时候,那是在胡少和冰冰的订婚晏上,当时您还是宁古常务副县长呢?没想到短短两年之间,您就坐着火箭上来了。今天再次有缘跟你们这些大领导吃饭,这杯酒我敬你。祝你平步青云,一日千里!”

    何大军知道她是在舒亚军面前演戏,于是也揣着明白装糊涂,“谢谢!刘大小姐是三河市的明显,怎么能不记得?”

    两人碰了一下,刘晓轩喝酒的时候,朝他抛了一个媚眼,把何大军差点连酒都喷出来。你这戏也演得太假了吧?幸好舒亚军没看见,因为小叶正好跟他在碰杯。

    这种应酬的酒最费事,何大军平时挺不习惯,但是舒亚军偏偏很执着,喝完酒后,又叫服务员撤了桌子,要在这包厢里吼一吼,跳跳舞再回去。

    大家自然也就不好拨了他的面子,五个人就在包厢里吼开了。其实,他的目的还是想借机与刘晓轩亲近一点。在别人喝歌的时候,他就叫了刘晓轩两次,请她跳舞。

    小叶也请何大军在跳舞,五个人两对,只有祝台长一个人在吊嗓子。祝台长的歌不错,唱得很有劲,包厢的气氛也很好。

    跳舞这种事,舒亚军似乎永不知疲倦,或许他是想这样一直搂着刘晓轩的腰而已。跳了两曲都不想休息,刘晓轩就朝小叶喊道:“你也来陪陪舒市长跳两曲。”

    能和这样的大领导跳舞,小叶却是很高兴,笑得很甜密地走过来了。舒亚军还有些言犹未尽地望着刘晓轩,似乎在回味刚才触手之处那种无取舒畅的弹性。

    在小叶陪舒亚军跳舞的时候,刘晓轩来到何大军身边,“我们跳一曲好吗?”

    何大军看看时间,“就跳一曲,我必须回去了。”

    “你还真小气。”刘晓轩瞪了他一眼,两人在跳舞的时候,她悄悄道:“刚才舒亚军吃我豆腐!”

    何大军淡淡地道:“看见了!”

    “那你还这么气定神闲?”

    这舞一跳就跳到十二点,舒亚军还兴味盎然,他没提出去,祝台长自然就不敢多说什么。再说平时人家陪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不是那个样?不折腾到深夜怎么肯回去?

    说不定到了晚上,还得有其他的节目。他把目光投向刘晓轩和小叶,心道,只怕这么好的两棵菜,又要给猪拱了。

    舒亚军的脸上,分明就写着那种意思。

    何大军提出告辞,舒亚军就放下话筒,“那一起走吧!”

    祝台长立刻就去签了单,小心翼翼地陪在两位领导身后。走路的时候,刘晓轩故意落在后面,而那个小叶却紧紧跟着舒亚军,眸子里有种讨好的成分。

    舒亚军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他也看出刘晓轩对他的冷淡,当下也不作声,换了付笑脸对小叶道:“你叫叶玲是吧?今天晚上表现不错,有机会我让你们台长好好提拨提拨。”

    能进电视台的,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再加上小叶今天晚上也精心打扮过了。要是那何大军脸长得象个大饼似的,祝台长也不会叫她来了。

    其实,祝台长心里还有让这小叶接替刘晓轩的意思,因为刘晓轩越来越不懂得合作了,好几次让他难看。

    走到门口的时候,舒亚军看看表道:“大军市长,要不再去吃点宵夜?”

    何大军再傻也明白他的用意,不过是找另一个机会,将两个女孩子留下来。只是刘晓轩却莫明其妙地失踪了,估计这会去了洗手间。

    于是他摇摇头,“我就不去了,回去还有点事情。”

    舒亚军就顺水推舟,“那好吧!祝台长,我们走吧!”他停了一下,看看身后,“那个刘晓轩怎么还不回?”

    小叶解释道:“她喝得有些高了,估计正在洗手间里吐去了。”

    祝台长就道:“算了,不等她了,我们走吧!”

    舒亚军看看身边的小叶,有种将就的意味,“那走吧!”

    上车的时候,小叶主动提出来,“舒市长,我来开车吧!”

    舒亚军倒是有些意外,“你会开车?那好吧!”

    他把车钥匙交过去,就看到何大军已经走到了对面的街道上,正在给司机打电话。舒亚军朝他挥了挥手,那辆新奥迪车就走了。

    其实,与何大军通电话的正是刘晓轩,她故意落在后面。远远看到何大军出了大门,立刻就给他拨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刘晓轩的那辆白色丰田就开了过来。刘晓轩从车里探出头,“上车吧!”

    何大军很奇怪地笑了笑,坐进了副驾驶室。两个人这样偷偷摸,蛮有种偷情的味道。要是舒亚军知道了,此刻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他肯定会骂,这对j夫y妇,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做文章。

    本来柳海来接他的,何大军在十点左右打了电话给他,过了十点半就不要来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其实柳海还在来了,只不过看到他上了刘晓轩的车,也没作声。

    刘晓轩今天晚上喝得不少,脸上飞想两团红霞,看起来挺逗人的。何大军问了句,“你还行不行?”

    刘晓轩无所谓地道:“没关系,这点酒还难不倒我。”然后她妩媚地一笑,“去哪?回家还是去客栈?”

    她说的客栈自然指自己那个小窝,何大军给它定的称呼,龙门客栈。

    何大军看着她兴奋的小样,心想肯定喝多了,还是送她回家,自己再打车吧!于是他开起了玩笑,“都什么时候了,客栈还营业吗?”

    刘晓轩抿起了小嘴,“对人家没有,对你嘛,基本上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开放。”

    何大军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不用这么明显吧!搞得我象西门庆似的。

    到了刘晓轩的住处,何大军一下车,她就挽起他的胳膊,“走吧!”

    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就不怕人看到?

    刘晓轩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这个时候,还有谁站在窗台上看呢?”两个人上了楼,刘晓轩立刻打开空调,将个套脱了。

    然后就跑去厨房,她问何大军,“你是喝茶还是咖啡?”

    何大军说了声还是喝茶吧!就打量着这房间里,还是跟自己上次来的一样,没什么变化。

    刘晓轩一边倒开水一边道:“你要是再不来,下次就没机会了。”

    “你要走了吗?”何大军这才注意到茶几上那份省城电视台的应聘书。拿起来一看,刘晓轩正在应聘省城经视台的一档娱乐节目的主持。

    刘晓轩端了两只杯子,在何大军旁边坐下。

    何大军问她:“有把握吗?”

    刘晓轩笑了笑,“你对我这么没信心?”然后她拿起应聘书,挺自豪地道:“基本上定了,年前应该有结果。”

    “恭喜你,又更上一层楼。”

    刘晓轩站起来,“你坐,我去换套衣服。”

    看着刘晓轩进了卧室,何大军就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品着茶。

    刘晓轩靠了过来,看着何大军那很舒坦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你也很喜欢这首歌吗?”

    何大军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继续静静地听着这首动人的旋律。这是一首很经典,很浪漫的曲子。

    因为这一天给何大军带来了很多的感受,他与董小飞终于有了个说法。而且两个人也在广大亲朋好友面前烙下了爱的印记。

    刘晓轩自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看到何大军这么投入,她也不敢打扰他。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将身子依偎了过去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音乐。

    两人现在的情景,就象歌曲里唱的那样,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刘晓轩想起的,却是那天晚上,两个人在沙县散步的情节。

    那个夜晚,是刘晓轩最难忘,也是最开心的夜晚。

    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手挽着手,一起看月亮,一起谈心事。虽然很平凡,但是很浪漫。多少回在梦里,自己曾经向望,没想到这一天终于实现了。

    以至刘晓轩那天夜晚,有点控制不住在吻了何大军。

    一向以成熟稳重称著的刘大美女,著名的节目主持人,居然也有冲动的时候。要是让人知道了,绝对没有人相信。但她却真的大胆地做了,这一切,她不后悔。

    不知什么时候,曲子完了,何大军睁开双眼,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佳人。刘晓轩就象一只温顺的猫,乖巧而可爱。

    看到何大军又在打量自己,刘晓轩立刻就站起来,“我再去换一下。”不等何大军说话,她就跑过去,将这首歌重播一遍。

    “你也很喜欢这首歌?”刘晓轩眨着漂亮的眼睛问道。

    何大军突然说了句很破坏气氛的话,“你的嘴巴很大唉!”

    刘晓轩顿时就郁闷了,扁了扁嘴,挺委屈地看着他。嘴巴大不是她的错,你看那些大美女,大明星,有几个嘴巴不大的?

    你以为还是古代那种审美观点?樱桃小嘴,杨柳细腰,三寸金莲才是美女?刘晓轩那扁起嘴巴的样子,让何大军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一下她的嘴巴,“我又没说嘴巴大就一定不好看,人家舒淇不是挺漂亮的吗?大嘴美女红透了半边天。”

    刘晓轩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下次不许说我嘴巴大。”

    *********

    舒亚军这段日子最很惬意,又很懊恼。

    刘晓轩那女人,居然这般不给面子。堂堂一个市长看上你,还翘什么翘?就不信老子降不住你!舒亚军就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收拾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刘晓轩。

    不过小叶也不错,温顺如水,会撒娇,跟小叶在一起的时候,舒亚军又找回了做男人的那种快乐。只不过,男人都有一个通病,没得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因此他心里一直有些遗憾。

    而电视台经过祝台长不懈地努力与公关,终于摆平了电视台拨款扩建的款项。不过,却赔上了新来的小叶。

    小叶是个好苗子,二十三岁人,挺懂得配合的。本来她是祝台长留着自己备用的,但是那天一咬牙,就将她贡献出去。还是留着孝敬领导吧!这样的女孩子算是自己无福消受。

    祝台长在三河市混了多年,当然知道舒市长有一个母夜叉似的老婆。而且,舒亚军还很怕她,至于为什么,大家估计瞎蒙蒙也能猜中。

    舒亚军这么怕老婆,估计是老婆有些背景,而他又是靠老婆家里的背景,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因此,这类男人的人生注定是一场悲剧,

    女人天生爱做梦,小叶也有憧憬的时候,舒市长虽然三十好几,但在官场上还是属于那种很年轻的一类,潜力无限,只要跟定了他,还有什么事不成的?

    虽然当时祝台长跟她暗示的时候,她还有些无奈与不快,但见到舒亚军后,就不这么想了。不管怎么说,舒亚军还是属于那种很帅气的男人。

    正当小叶在回忆舒亚军给她带来的快乐时,门突然被打开。

    两个面目狞狰的男人闯了进来,小叶立刻抓起被子捂在胸前。其中一个男的把门关上,反锁了,两个人就不怀好意地笑笑着走了过来。

    “你们是谁?想乾嘛?”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今天就是让你长长记心,以后不要随便招惹别人的老公。”前面一个胖一点的络腮胡子,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挺吓人的。

    另一个瘦点的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惊恐的小叶一阵邪笑。

    小叶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叫,络腮胡子立刻给了她一巴掌,“不许叫,否则老子一刀捅了你!”小叶被吓住了,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子,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络腮胡子舞了舞手中的匕首,“今天只是给你长点记忆,以后不要再在宁古出现,否则你定死了!”

    络腮胡子用刀子比划了几下,似乎就要把小叶那何大军如花似玉的脸给毁了。旁边的那个瘦子突然叫了句,“等等。胡子,这么好的女人,不玩玩太可惜了。”然后他就嘿嘿地笑着,扑向了小叶。

    “啊――不要――”,还有两名歹徒的邪笑,完事之后,络腮胡子用匕首在小叶的脸上留下了两个叉叉。

    鲜血四溅,房间里响起一阵绝望的声音。

    舒亚军回到家里,一声不吭地打开门。母大虫就坐在那里,用水果刀削着苹果。

    看到舒亚军进来,母大虫就放下手里的苹果,挥舞着刀子朝自己老公吼道:“舒亚军,做人不要玩得过份,你能有今天是谁帮了你?你在外面玩小姐老娘也算了,包女人就不行!把我方美丽当什么人了?”

    母大虫站起来,本来就挺胖的身子,满身肥肉因为太激动,她一生气和挥手的时候,那肥肉就满身的乱颤。“我方美丽哪里配不上你?你一个农村里出来的穷小子,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是谁?”

    “告诉你,能找到象我这么大度的女人,算你八辈子修来的福。都允许你逢场作戏了,你居然还想跟我玩包女人,你没那种命!”方美丽叉着腰,“我不会放过那臭表子!哼!”

    方美丽把水果刀狠狠地一扔,刀子就插在茶几上,不住地晃动。

    听到方美丽这句话,舒亚军立刻就紧何大军起来,“你要乾什么?不要乱来。”

    “现在已经晚了!我不在宾馆里捉奸在床,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舒亚军,你的今天是我们方家给你的,你自己想清楚!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别怪我没跟你商量!”

    方美丽又一屁股坐下去,沙发顿时就陷下去了一个深坑。

    舒亚军听到她刚才的威胁,心里就慌了起来,“你把小叶怎么样了?你不要乱来,她不过是个刚出道的女孩子,不要伤害她。”

    “哼!还小叶小叶叫得这么亲热,你越是这样,我越不能容她!”方美丽很有杀气在坐在那里,脸上结起了一层厚厚的霜。

    这时,方美丽的手机响了,她庞大的手掌伸手一抓,手里顿时隐入她肥大的手掌里不见了,只听到她喂了一声,对方在电话里说着什么。方美丽就回了句,“知道了。”

    舒亚军似乎感觉到了不妙,立刻就起身想赶回宾客,方美丽的手段太残忍了,舒亚军在五年前曾亲眼见过的。

    那时舒亚军刚刚调到三河市的时候,方美丽没有跟过来,后面舒亚军和一个女的好上了。事情没过多久,被方美丽揭破,她当时就叫了几个人,把那女的给打残了,而且还是当着舒亚军的面打的。

    从那次以后,方美丽就留在了三河市,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多年以后,每次想到那件事,舒亚军就忍不住地打着冷颤。

    听她的语气,小叶似乎又遭到了不测。

    可就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方美丽吼了一声,“站住?今天你要是出了这道门,我就叫你一无所有!你以后不再是方家的女婿!”

    “哈哈……方家的女婿,我算什么?我算你们方家的一条狗。不,连条狗都不如!”舒亚军一阵凄笑。

    笑过之后,舒亚军摔门而出。

    等他赶到宾馆的时候,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血痕斑斑,还有一大堆的秽物。舒亚军心头笼罩着一层阴影,看到地上的那滩血迹,他忍住愤怒,重重地一拳打在墙壁上。

    一个服务员跑进来,看到房间里的一幕,惊讶地呆在那里。舒亚军匆匆走出了宾馆,开着车子疯狂地在城内穿来穿去。

    方美丽到底把小叶怎么样了?这是舒亚军最想知道的答案。在城里转了几圈,突然在一条黑暗的街道里,看到一条踉踉跄跄的人影,舒亚军把车子停下来,发了疯似地朝那人影跑去,“小叶,,小叶!”

    果然是小叶,只不过,小叶的脸上被人用匕首划了两个叉叉,她被毁容了!

    “方美丽!我要杀了你――”

    舒亚军绝望地吼了一句。

    就在舒亚军追上她的瞬间,小叶突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舒亚军抱起小叶,把她放在车上,飞快地发动了车子。快到医院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想了想,拨了个电话过去,“你马上来一下,市人民医院对面的xx。我在这里等你!”打完电话,舒亚军看着躺在后排的小叶,他突然抓起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大叫起来。

    没过多久,就有一辆黑色的本田车开了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到舒亚军的车子跟前,“哥,什么事?”

    舒亚军指了指后排位置上昏了过去的小叶,“把她送医院,然后他拿出二万块钱。到医院后,把这钱给她吧!”

    年轻人点点头,将钱接在手里,又把小叶抱了出去,然后开着车子走了。

    舒亚军坐在车上,一直看着堂弟开着车子进了医院,他从身上掏出包烟,拼命地抽着!脑海里一直飘浮着小叶的影子,还有方美丽那母大虫似的恶心模样。

    舒亚军两眼闪着恶毒的光茫,方美丽!我让你不得好死!

    **********

    何大军去了趟宁古,没想到发生了这么个插曲。

    只是他第二天见到舒亚军的时候,舒亚军明显没有往日的精神,而且还有些低弥。他就暗自在心里奇怪,难道出了什么事?

    连续好长一段时间,舒亚军都是那种不怎么得意,些糜菲不振的模样。

    那天,刘晓轩打来电话,无意中说起一件事。小叶好多天不见来上班,听说是走了。何大军就问,哪个小叶?刘晓轩笑道:“你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象她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你会记不住?你就跟我装吧!”

    何大军苦笑道:“我还真不记得了。”

    刘晓轩哼了一声,“那你还记得那个晚上不?”那语气挺暧昧的,说起那个晚上,何大军自然忘不了。因为那是自己最狂野,最粗暴的一次。

    自己的背上,到现在还没好,那些被刘晓轩抓破的伤痛还在。

    他就说道:“我背上到现在还痛呢?”

    刘晓轩笑了,“不痛怎么能让你刻骨铭心?你也很粗暴,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那天骨头都快散架了。”

    何大军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了。后来刘晓轩幽幽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心事。何大军就问道:“怎么啦?”

    “不说了,晚上如果你有空,我们再聊。”刘晓轩挂了电话,把何大军愣在那里。这丫头简上就是吊胃口嘛?还是存心故意耍自己,想把自己骗过去,再榨取一次?

    这几天何大军一直在想,自己得好好保养一下身体,尤其是背上的伤,回去跟董小飞没法交待。

    但是到下班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向刘晓轩那里而去。

    看到何大军进来,刘晓轩很高兴。关上门后,就大胆在搂着他亲了一口。如果说以前还偷偷摸,那现在刘晓轩就敢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吻自己喜欢的人了。

    “你坐着,我去做饭。”刘晓轩拉着他来到沙发上,然后欢欢喜喜地跑去厨房。何大军就坐在那里抽烟,看着刘晓轩煞有介事的系上围裙,然后开始炒菜。

    何大军就问了句,“你会不会做饭啊?”

    “小看我!等下你就知道了。”

    “要不我们到外面去吃吧!”何大军总觉得刘晓轩不是那种会做饭的女孩子,不过刘晓轩今天兴致很好,看到厨房里这些新鲜的菜,何大军就知道她肯定下午去买菜了。

    于是他就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刘晓轩叹了口气,“别提了,去省城的事泡汤了。”

    “为什么?”何大军听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失落。刘晓轩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出色的女主播。

    象上次那种机会,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前段时间还听到她在说,应该是有希望才对,而且刘晓轩也一直挺自信,为什么在关键时候出了妖蛾子?

    半天不见刘晓轩说话,何大军就站起来,朝厨房走去,“是不是有人找了后门,把你踢出来了?”

    刘晓轩吁了口气,“算了吧!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刚好那个小叶也离职了,祝台长一直留我呢?”

    何大军就明白了,肯定又是内幕交易。这种事情,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内幕,也不知道是哪个关系户把刘晓轩给挤出来了。

    于是他安慰道:“没事的,说不定这事还有转机呢?今天他们不要你,明天也许他们就求着你过去。”

    “哪有这种事,你以为我是港台那些大腕了。”刘晓轩倒是挺乐观的。不过,她下一句话,就让何大军有些惊讶了,“不过在三河也好,多一些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何大军就问,“你这辈子真不准备结婚?”

    “想啊?你又不要我!我跟谁结去?”说着,妩媚地朝何大军嫣然一笑,何大军无语了,退了出来,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时,门铃响了。何大军本来能地将烟掐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心头就冒出一句,捉奸的来了!

    “来了,来了!”刘晓轩看到他刚才有些紧何大军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放心吧,是温雅。”

    何大军开了句玩笑,“我还以为捉奸的来了呢!”

    刘晓轩顿时就哭笑不得,娇嗔在回了句,“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女人?”

    打开门的时候,温雅带着一阵冷风进来,“冻死我了,今天的冬天特别冷。”

    发现何大军后,她分明感到有些意外,“何市长,你来了。”

    何大军点点头,“比你早一点!”他这话明显有解释的味道。温雅却没记在心上,来到厨房门口,看到刘晓轩忙于洗菜,她就去帮忙。“我还以为今天有这么好的口福,原来是托何大军市长的福。我正奇怪呢!”

    “有得吃你就别说了,一般人我还懒得做呢?”刘晓轩瞪了她一眼,骂了句,“两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何大军在客厅里回答,“又关我什么事?”

    “没关系,她这是连坐惯了,以前班上的男生,都被她一棍子打死。”三个人开了阵玩笑,两个女孩子就在厨房里忙开了。

    温雅突然问起,“你不是要去省城了吗?怎么还没有通知下来?”

    “别提了,这事黄了,今天这不正请你们来庆祝吗?”刘晓轩回答。

    “我没听错?世界上还有这种事?黄了也要庆祝?”温雅很奇怪地看着刘晓轩。“我很崇拜你!”

    “谁说一定要成功了才能庆祝?很多失恋的人,不是经常把自己灌醉?来表示一下自己失恋,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庆祝。”

    何大军听到两人在说话,他就跑到后面阳台上去了。想了想,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省城经视台他有个老同学在那里,而且职位不低,已经是副台长了。

    一个电话打过去,两个随便聊聊,就扯到了主持人选拨的事上。何大军就提了句,“听说我们三河市里的名角也参加了,她有没有入围的可能?”

    听到何大军这么一提,对方明显就听出了点玄机。三河的那个女主播,会不会与何大军有些关系?否则他好端端地,突然打个电话过来问这事就有点奇了。

    虽然他在三河市长副市长,但何大军的背景,老同学哪能不知道?而这件事,真是这位老同学主管的。他立刻就回道:“最终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你们三河市的那个刘晓轩还真不错!我看希望很大。”

    “哦,如果是这样,还真为三河市争光了。哈哈……”两个人又扯了几句,说过年之后,大家聚聚,同学们搞个晚会什么的。

    回到客厅的时候,屋子里飘起一股香味,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工夫,两个人就将饭菜做好了。只是菜不多,四菜一汤。

    刘晓轩问两人要不要喝酒,温雅摇摇头,何大军也推说不喝了。天天泡在酒里,说话都好大的酒气。

    就在三人吃饭的时候,远远听到大街上警车呜呜地叫个不停,好象还有救护车的声音。刘晓轩就端起碗,到窗口看了一眼,“好象出什么事了?好几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都急急忙忙朝医院方开去了。”

    “可能是发生交通事故吧!”温雅回答。象三河这样的城市,哪天不发生几起交通事故?因此,大家也见怪不怪,最多就是婉惜几句,“车祸猛于虎也!好端端的一个人,一下子就没了。”

    在刘晓轩那里吃了饭,何大军就回去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秦川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昨天晚上,舒亚军的老婆在外环线上出了车祸,昨天送到医院的时候,听医生说可能没救了。

    然后何大军就在报纸上看到一截消息,正是报道外环线上车祸的。很巧的是,这截消息的记者,竟然是朱盼盼。何大军这才知道朱盼盼从宁古县电视台调到了三河市的传媒集团当上了报社的记者。

    从报道上看到,车祸场面很惨烈,舒亚军老婆开的那辆车,整个车头去掉了一大半,驾驶室都被压扁了。从现场分晰来看,是舒亚军老婆的车子没刹住,直接钻进了人家大货车后面的底盘下。

    到底伤者怎么样了,报道上也没说,估计那个时候正送往医院抢救。

    下午的时候,有人从医院回来,听到的消息是,舒亚军老婆下肢基本上没了。肋骨断了多根,头部受到剧烈的震荡,估计很难再醒过来。

    舒亚军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守在医院,半刻也没离开过。医生宣布的结果是,医院已经尽力了,手术很成功,但是方美丽估计很难再醒过来。

    运气不好一点,估计拖不了多少时间。

    方家来人了,方美丽的父亲是常务副省长方景文。方景文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只是他们一家,似乎很看不起舒亚军这个农村里的穷小子,接到方美丽出事的消息,方景文的妻子和大女儿立刻就赶到了三河市。

    这位方太太到医院之后,把舒亚军叫到了单独的房间,冷冷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美丽发生今天的这种事,你做为她的丈夫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舒亚军就将车祸发生的过程,跟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丈母娘详细地说了一遍。方太太是位五十来岁的妇人,戴着眼镜,很有那种上流社会贵妇人的气质,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每一次见到方家老少,舒亚军都得陪着十二分的小心,不敢让自己有半点情绪表露出来。在方家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没有地位的穷小子,方家那些兄弟姐妹都看不起他,甚至还冷嘲热讽的。

    所以,舒亚军就想尽一切办法,拼命捞钱,他要让钱来充实自己的一切,让钱来改变方家人对他的看法。

    方太太转过身来,冷酷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伤感,只听到她缓缓道:“美丽已经成了一个下肢瘫痪的植物人,你要好好照顾她!”

    舒亚军立刻诚恳地回答,“请妈放心,不管美丽怎么样了,我还是会象以前一样对她好。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她是我的恩人!好妻子!一辈子的伴侣。”

    舒亚军的话,的确令人感动。

    而且自己他娶了方美丽这个宝贝女儿,在方家人面前,一直表现得兢兢业业。平时方家的兄妹见到他,虽然不怎么礼貌,但舒亚军从来都没有表现过不满。

    因此,在方太太看来,舒亚军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女儿的不幸,后半辈子还需要他来照顾,因为方美丽特别喜欢舒亚军这个人。

    两个人在大学时候就认识了,方美丽的尊容,令许多男生望而生畏。舒亚军在内心挣扎了很久,采取低调温和的态度,接近方美丽。

    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舒亚军为了自己的前途,勉强还能接受方美丽的大小姐脾气和那何大军大饼脸,但是过了三十以后,舒亚军也慢慢地从一个小科员,做到了市委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