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杨风与云溪风的道行不比茶毒仙三人深厚,反观茶毒仙三人,更是让人大吃一惊,只见茶毒仙躺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另外两人分别在距他丈余的地方,黑纱女子身子勉力撑着站在茶毒仙左侧,手中映雪剑被她的身子压的弯弯欲断,杨风的恩公则在茶毒仙右侧,口中满是鲜血,染红了衣裳。

    光芒尚未散去,光源中心便是黑衣人,恶神般立在东倒西歪的众人中间,不屑的眼神中更多的是疯狂。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法力怎地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强?”黑纱女子强忍着体内乱窜的气息给她带来的剧痛感,目不转睛盯着六七丈外的黑衣人,问茶毒仙道。

    茶毒仙早已坐起身,正在试着运气,不但没能压制住体内紊乱的气息,反而更加难受,忍不住地吐了血。闻黑纱女子之言,极不情愿地平静地说道:“邪尊。”

    “他又出世了?”黑纱女子惊愕道,黑纱下俊俏的脸色更加惊愕。

    卫兵们只是觉得光芒太强,有些刺眼,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杨风恩公感觉有点奇怪,刚想开口问,黑纱女子道:“只伤有内力相抵之人,这就是毒火掌最后一层的威力?”

    毒仙费劲举起茶壶,喝一口,挣扎着站起身,看向杨风恩公,问道:“你怎样?能不能离开这里?”

    杨风恩公墨刀撑着地面,缓缓起身,淡淡道:“你们先走,我救下他就走。”说着,他站起身,向被众卫兵用棒死死夹住动弹不得的杨风踉跄走去,刚迈出一步,身体实在不支,摔倒在地,手中轩辕剑跌落于地。

    茶毒仙方才喝了一口自己调制的茶水,微微好了些,忙前,抓住杨风恩公,说道:“我们先走。”

    黑纱女子不甘地看向杨风,又问:“他们怎么办?”

    茶毒仙心想:既然这人不伤害宫中侍卫,必是与他们是一伙的,应该没什么大碍。想到此处,茶毒仙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

    茶毒仙手提杨风恩公,黑纱女子一足顿地,轩辕剑震起,出手抓过轩辕剑,跟随茶毒仙之后,纵身跃去,眨眼间不见踪迹。

    光芒顿时散去,那黑衣人早没了踪影,只是在他站立过的地方留下一个烤焦的痕迹。

    杨风与云溪风两人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甚是难受,浑身下没有一点力气,任由卫兵压着回到天牢。

    卫兵把两人推进天牢,牢头怕再次意外,加强人手看管,小小的地方挤了不下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卫兵,虽然大多数都受伤了,却不敢怠慢,若再出点意外,或许他们真的没命了。事关个人性命,谁都不敢懈怠,一个个双眼炯炯有神。

    “陛下驾到!”一人拖着长腔喊道。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云帝出现在天牢中,卫士们纷纷下跪行礼拜见云帝。

    云帝脸色极为难看,理都没理他们,径直向关押云溪风和杨风的牢房走来,身后跟着云溪风的五位哥哥。

    “溪儿,你能给为父一个合理的解释么?”云帝强忍着满心的怒火,尽量平淡地看着挣扎着想起身给自己行礼的六儿。

    云溪风终究没能站起来,双臂无力地撑着身子,抬起头,看到父皇疼爱又生气的脸色,双唇微动,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以为是在过家家么?身为太子,不能与百姓做榜样,还是什么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做。越狱?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云帝见六儿什么都不说,仿佛是在默认,又仿佛是在向自己挑衅,不由得动怒了。

    “父皇息怒,别气坏了身子。”三王子劝慰着云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云帝前一步,几乎贴着牢门,看着云溪风,问道:“为父如今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去追拿回陈缘等,以往过错既往不咎。若不肯,明日……”云帝深吸一口气,神情飘忽不定,仿佛在做一个非常难以抉择的决定,良久,道:“若不肯,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啊?”众王子一个个大惊失色,纷纷跪于云帝脚下,为云溪风求情,就连三王子云涧风听到父皇的这个决定都是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云溪风不求情不辩解,尽力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心里冷到极点,不过他不怪父皇。从小到大,父皇对他一直是格外宠爱,从未骂过他一句,这次看来是真的气极了,才作出如此无情的决定。

    “父皇,六弟违抗父皇旨意,固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啊。王儿求父皇开恩,赦免六弟。”与云溪风关系最为亲近的五王子云秋风跪在云帝脚下,苦苦哀求,三王子除外,众王子无不苦苦为六弟求父皇收回成命。

    云帝心里五味俱全,微闭双眼,不为所动,许久,道:“孤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岂能说收回就收回?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都给我起来!”

    “父皇,念在六弟年少无知的份,饶恕他。父皇……”大王子不停的叩头,脑袋与地面撞“嘭嘭”作响,大理石的地面染了斑斑血迹。

    云帝怒喝道:“孤,意已决,谁在多言,与六儿同罪!”

    言罢,云帝转身离去,在他转身的瞬间,扫了眼云溪风,只见他神情略有些滞纳,有点想哭哭不出的味道,云帝心中一阵的痛。

    三王子随云帝离去,云溪风余下的四位哥哥不断的劝云溪风去给父皇认个错,答应去追拿陈缘,先保住性命要紧。云溪风却不为所动,执意不肯,只是道:“我没错,父皇也没错,陈缘更没错。我死了,成全两人幸福姻缘,不亏。”

    “糊涂!难道你要杨少侠陪你一快去死?”大王子急道,看他样子,恨不得拉出云溪风,痛打一顿,打到他情形为止。

    躺在地的杨风闻此言,无所畏惧地说道:“云兄弟不怕的,我杨风难道就会怕了不成?各位王子也太小看我了?”

    “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大王子听完他二人所言,一时没了主意,转身离去,或许,又要去为六弟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