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

    听到秦慕容的反馈,林靖宇不是很明白。“她一个大活人,岂能就**?”

    “高太子言下之意,就是把她给杀了,才有可能把那胡搅蛮缠的魂给招回来。”秦慕容按着自己的意思来解释。虽说太子殿下答应第二天才给他确切的答复,但,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让那女的**掉。他只需要她的一些新鲜血液和贴身的事物来作法事而已。杀了她,无异于杀鸡取卵。莫说皇上不同意,自己也没有这么歹毒的心肠来随意处置人命。

    “太子殿下莫不是担心我们对那女子不利,所以迟迟不肯告诉我们她的确切位置?”周全考虑到了对方的忧虑。“难道秦大人没有跟他说清楚我们并无伤害那女子之心么?”不但不伤害,说不准皇上还会迎她进宫封为妃子。最后一句周全没有说出来,毕竟圣意难测。直到现在他也**不清皇上对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既然这是天意就**吧!她不**皇帝哥哥怎么可能恢复!”林文宇满脸兴奋。他早就看那个魂不顺眼了!有可能引起皇帝哥哥注意的人都该**!

    大家侧目看他,阴测测的,神色各异。

    林文宇自知说漏了嘴,引起众怒,自觉地蹲墙角画圈圈去了,嘴里念叨着:“我这是在为皇帝哥哥好……哥哥不能有受人钳制的弱点……”

    当他不存在,众人再三商议,还是得把高太子请来。他们一刻也不想多等了。

    半刻钟后,魈拎着一个裹在毯子里的庞然大物出现了,随手把他搁在暖塌上。

    “靠!深更半夜的,你们不睡就不准别人睡了么?!”解开哑**后,高建行骂骂咧咧的,从卷成筒子状的毯子里探出头来,顶着一头乱,怨愤地瞪着这几个半夜不睡觉专门打扰他的好事的臭男人。“d!真是晦气!遇上你们,算我倒霉!”

    “是我等失礼了。”秦慕容朝他一鞠躬,真诚地道歉。“只是,在下愚钝,那个问题实在是等不到第二日,还盼太子殿下早些为我们答疑解惑也好让诸位睡个安稳觉。”言下之意,今晚你要是不说,咱们睡不着你也别想睡。

    “不必多费心思了!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我那位故人!”高建行心情不爽,连带的语气也很恶劣。

    “何故?”

    “因为她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世上!”

    “莫非——她真的是在阴曹地府?”众人毛骨悚然。

    “呸!你才**了呢!”高建行暗唾一口,“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她是生魂会四处乱跑么?这话我信!她现在根本就是回家了!她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泡帅哥压马路玩游戏滚床单乐不思蜀,哪里还会记得你们!”两个时辰前在他说出“除非她**”这四个字之后,突然被那个该**的妖魅国师给定住身形,不顾他思想意识的反抗和挣扎而随意操纵自己的身体打破茶杯抓起碎瓷片朝手腕上划了一道,看到嫣红的鲜血潺潺流出,自己吓得半**,这才相信了那个破国师真有那么一点道行和本事,可以暂时把灵魂和身体剥离,然后对自己的身体为所**为。为了小命着想,他大叫着求饶并答应回去好好想一个晚上第二天才给他准确的答复。没想到,觉还没睡稳,刚跟爱妻滚完床单稍事休息,就被这个妖冶得象一团火的男子给劫持了。可怜的爱妻还一丝不挂的趴在床上晕迷着呢!啊啊啊想到这个他就抓狂!

    高建行烦躁地腾出一只手来抓了抓头,毯子下露出的躯体上隐隐约约的有一些红痕和淤青,众人也猜出来刚才他都干了些什么,神色有些尴尬。

    林靖宇更是脸色不善地瞪了魈一眼,似在埋怨他的莽撞。不知道自己宝贝妹妹的娇躯有没有让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看了去。

    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瞪着高太子,冷冰冰地催促。“快说!”

    “呃——那个,”高建行想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差点吐露真言,便和缓了脸色,吞吞吐吐地说,“你们别误会。我说你们找不到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依现在的条件,不太可能派遣船队到达大洋彼岸去把她接回来。”她娘的,总不能说他们来自异时空吧?那还不得被当成妖怪活活烧**。不如编造一个能让人信服又不容易被揭穿的谎言。

    “大洋彼岸?”果然,有人上勾了。

    “有多远?”林靖宇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商船到不了的地方。他对大燕国的航海技术很有信心,沿海港口的对外贸易相当达。商队连大6西端的波斯,埃及,拜占庭都去过了,最南端的天竺,南洋诸岛国也多有往来,怎么可能还有他们不能涉足的地方。

    高建行自然了解这个时代的航海技术是相当的达,可“美洲大你们的商船从未抵达过吧?”他看过各国的地图,出了这几个相毗邻的位于亚洲东部的国家,其他地方有很多都是空白的。只有商船能够抵达的地方有标注,还描绘出了航海线。没去过的,毛记录都没有。可也不等于说那些地方就不存在了。对于这些地图,他研究得很透彻,d,根本就还是在地球上,只不过历史全乱套了。

    “烦请太子殿下指个方位。”林靖宇摊开一副航海地图,放到暖塌上,推倒高建行面前。

    “这里还要再出去一点。”高建行有模有样地在地图边缘点了点。

    “你在耍我们?”魈冷声道。他看得出来,这名男子有些漫不经心。

    “信不信由你。我言已至此。”高建行也不恼,把地图一推,往后一靠,蜷在毯子里取暖。

    “若真是这样……要找到她,没有半年是不可能的……”秦慕容淡淡地瞥了高建行一眼。说真的,他也不相信对方的说辞。只是,实在是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这一晚上大家又是不欢而散。只不过让人欣慰的是,高建行亲自描绘了一幅世界地图送给大燕国皇室。至于地图的真实**,没有人在乎。因为根本无从考究。

    次日元宵节,因为皇上多日不曾现身,这一天又没有依祖制去陪太后喝个茶聊聊天,更是拒不接见诸位王公贵愦,只是按照往年的惯例搭了戏台请来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弹唱舞弄,在诸位王公大臣的闲言碎语中,百无聊赖的太后终于坐不住了,亲自登门探视。

    听到侍卫们通报太后銮驾正往正阳宫来,林靖宇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我——我去拦下母后!”林文宇总算是挥了自己的作用,撒腿往太后行进的道路奔去。

    剩下这几人,赶紧把室内的医用器皿收拾一番,又把插在龙体口里的导食管抽出来扔了,仔细帮龙体清理干净,用湿毛巾擦脸擦手脚,然后手忙脚乱的为龙体套上龙袍,挪到临窗的软榻上小心翼翼的让“他”靠坐着,伪装成是皇累了闭目小憩的样子,顺手在明净的几上搁置了几本治国策论和文房四宝,塌上也随手扔了。

    林靖宇略一思索,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把笔搁在笔架上,让那墨迹看上去新鲜浓郁,还散着淡淡的墨香味。任谁都不会怀疑是皇上适才提笔写下的,因为,字迹原本就是皇上本人的真迹!

    一切准备就绪,林靖宇从衣柜里抽出一张毛毡,轻轻盖上自己的龙体。看着面色苍白瘦了一圈的自己,他神色复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数日不曾活动和晒太阳,对龙体还是有害的。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还要熬多久……

    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只要那个魂回来,不管她提什么要求,自己都准了!哪怕是要自己遣散后宫——唔,这个暂且放着,自己还是很喜欢那些女人的,总不能让自己不吃肉只吃青菜。可以考虑让她提别的要求。

    正想着,门外传来通报声:“太后驾到——”

    林靖宇赶紧走至门前,垂眸敛目地站好了。敞开的殿门外,周全和秦慕容严阵以待。

    不多时,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携着一名潇洒俊秀的男子缓步走进内院。

    男子正是六王爷林文宇,他朝大家挤眉弄眼,却又一边说着吉祥喜庆的话语讨好太后,一副单纯又天真的表情。太后温和的笑着,宠溺地轻拍他的手,不时插上一两句,母子俩其乐融融,尽享天伦,好一副母子情深的画面。

    林靖宇黯然神伤,眼底泛起丝丝酸意。母妃若还在世……

    心里蓦地一痛。

    母妃……

    ……她真的是太后害**的么?母妃逝世的时候自己才五岁,那个时候的事情,已经不太记得了,只有那个吃了一半的青翠的苹果,那张曲扭的苍白面容,紫色唇角溢出的暗红色血痕,一直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

    纤弱的粉拳不自觉握紧,他赶紧低下头,敛去脸上的忧伤,毕恭毕敬地站着。

    绣金凤的大红色绒布裙逐渐进入眼帘,在他面前顿了一顿,林靖宇赶紧躬身屈膝下跪,行了个万福,轻声道:“太后吉祥。皇上累了,这会儿刚歇下。”

    太后并未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转了个方向朝内室走去。紧跟其后的林文宇赶紧伸手扶起他,却又怕自己的母后说什么,立即放开他的手,又跑过去搀扶太后,放柔了语气碎碎念着:

    “母后,都说了皇帝哥哥在偷懒,您也不信我!看,他是在偷懒吧!”说着,放开搀扶着太后的手,走快几步上前,来到软榻前就要拍醒穿着龙袍的那人。

    “文宇,住手!休得胡言!”太后嗔骂一声,虽然放缓了语气,却不容人拒绝,话音中透着丝丝威严的意味。“别惊扰了皇上。”

    林文宇扁扁嘴,缩回手,又退后几步,满脸无辜地站在太后面前,一双温润的眼睛扑眨扑眨的,显得可怜兮兮,委屈十足。

    林靖宇瞪着他,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林文宇趁着太后侧过身把注意力放在龙体身上的时候,朝林靖宇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林靖宇朝天翻翻白眼,表示无奈。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还以为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处处护着他,真是眼拙。

    幸好,太后并未真的去触碰龙体,只是站着看了一会儿,又翻看了几上的书本,摞好,还盯着那墨迹未干的字迹沉思,脸上神色莫测。林靖宇怕她有什么意外的举动,赶紧上前,柔声说道:

    “臣妾还是把皇上唤醒吧。”作势就要去推龙体,却被太后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林靖宇赶紧放下手,退到一旁,乖巧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他一直以为这名高贵的妇人只是想要确定自己的生**,只是看她脸上那落寞的神色,又不太象。

    林靖宇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太后了。

    太后并未久留,似是不愿惊扰皇上,或是觉得没有必要唤醒他,反正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如来时一样,携着林文宇安静的离去。

    “你随哀家来。”临出门前,她只说了这一句。

    林靖宇一怔,低低应了声“是”,便小心翼翼地随侍在太后身侧。静候在殿门外的宫女立即把狐皮大氅披在“她”身上,然后恭送这三位大人物。

    来到园子中,太后打走自己的儿子,又遣退众人,让侍从们在百步开外候着,不准近前,然后牵着林靖宇的手往园子中最空旷的地方走去。得到赦令的林文宇早就雀跃着跑开,回正阳宫陪皇帝哥哥的龙体去了,只留林靖宇一个人跟在这心思叵测的贵妇身旁,惴惴不安地揣摩着接下来会生什么事。如果太后下令要赐**自己……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脚步也踌躇起来。

    曾几何时,他这个一国之君竟要害怕他人对自己不利了……

    唇畔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林靖宇停下脚步,抬眸,坚定地看着眼前这位骄傲不可一世的高贵女子。

    “太后娘娘,有话不妨直说。朕……真的一定要对臣妾如此么?臣妾自问没做过任何对皇上不利的事。”

    看“她”停下了脚步,太后也跟着转身,诧异地看着“她”。

    “映月这话何意?”

    “太后娘娘,难道不是要劝臣妾离开皇上么?毕竟,皇上操劳至此,臣妾也有责任。”林靖宇咬咬下唇,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难过的表情来。

    太后哑然。她脑子里联想到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胡闹!”果然,她动怒了。“映月!你这是自毁前程!你这是害了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