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纸烫说,“得嘞,我还是陪你去吧。”

    我心想也行,多一个帮手也不错。

    于是,我一边气喘吁吁地往楼上爬,一边拿出手机接着给老司机打电话。

    锡纸烫则跟在我身后。

    话说,这老鬼死哪去了,半天都没人影。

    “你在楼道里见到过一个老头吗,大概50来岁吧?”我跟锡纸烫打听道,“我们见你鬼鬼祟祟的,就让他去跟踪你了,没成想却跟丢了。电话也打不通。”

    楼道里比较狭小,楼道里的灯也坏了,黑洞洞的。

    传来的只有我的回音。

    锡纸烫应该是一直跟在我身后,因为我能听到沙沙的摩擦声。

    但他却并没回答我。

    我心说,有可能他并没见到过老司机,算了吧。

    我见电话也打不通,也放弃了,一门心思想早点上去,也许老司机就在4402等着我,也说不准。

    直到我爬的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的时候,才看见楼洞里隐隐约约写着40楼几个字。

    “还有4层,拿了饭,回来送餐。”我嘀咕着。

    这个时候,我全身的力气都要用尽了,全身上下都跟灌了铅一样,抬起来都费劲。

    我刚要往41楼爬,却听见40楼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叫声。

    没多一会,又传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慢慢的,我就明白过来了,这是在办事情。

    我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我送餐的40楼,怎么都是这种声音。

    我打开楼道的铁门,往里面一瞅,也是一梯两户,应该都是相同的格局。

    我把耳朵贴近房间门,声音果然是从这里传来的。

    而且不只是一户,这层楼的两户人家,都有这种声音。

    在门缝里,还有一种奇怪的气味传来,有点浓烈,还有点上头。

    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就是觉得有点恶心。

    看来还是先取了外卖,进去一探究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退了回去,接着往楼上趴,就当我要打开44楼消防门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突然贴在了我面前。

    吓得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谁啊?”

    等他往后退了半步,我才看清,这不就是老司机嘛。

    那是那张慈祥稳重的脸,我心里立马踏实了。

    “你怎么在这?”我埋怨道,“打你电话打了半天了,也没人接。”

    老司机一脸奇怪,“我也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我把来龙去脉三言五语的跟老司机讲了下,然后跟他说你跟踪的那个锡纸烫也跟我一起上来了。

    老司机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那,人呢?”

    “不就在我身后?”我回头望去,楼道里黑洞洞的,如同深渊般,见不着底,一个人影都没有。

    “奇怪了。”我脑子里轰然一响,打了个寒颤,“我这一路上,一直听到身后有沙沙的脚步声,以为他跟在我身后。”

    老司机蹲下了身子,把手伸向了我后面,然后从我裤腿上摘下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是钟灵的花圈。

    “她的花圈怎么会缠到了我的腿上?”我吓得差点傻掉。

    “你着了道了。”老司机掏出一根玉溪,叼在嘴巴上,他的胡渣子零零散散地长在下巴上。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说,“那个锡纸烫,我一直跟着。”

    老司机吐出一口烟,“跟到40楼的时候,跟丢了。”

    “他会不会是往楼下去了?”我问道,“我是在18楼碰见的他。”

    “不会。”老司机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眼见打开了40楼的消防门,进了其中一个房间。不是4001室就是4002室。“

    听他说完,我整个人都有点蒙,老司机不会骗我的,他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刚刚在18楼遇到的锡纸烫,很可能是假的。

    那么,他是谁呢?

    老司机也帮我分析了一下,他指了指地上钟灵的花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大概明白过来了,看来只有去40楼送完外卖,才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

    我和老司机相互对视了一眼,于是朝4402房间敲了敲门。

    已经过了12点了,那个午夜咖喱的老板娘丸子会不会生气呢。

    我心下一想,这老板娘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吐屎的长头发妖怪,进去以后还是有所提防的好。

    只见我和老司机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也没动静。

    我们两人面面相觑,过了半晌,老司机扔掉手里的烟头,用脚使劲地踩了下,“老规矩吧,我把门卸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我看行。”

    老司机去一楼物业拿了工具,然后三下五除二,门就开了。

    咱俩一进去,一股子浓烈的黄金味,扑面而来。

    而房间内的摆设、陈列也都七零八乱的。

    尤其地面上,是昨天晚上打斗的痕迹,周围的地板上还有白色的警戒线。

    这是王肖他们为了保护现场设置的。

    房间里的一切又变回了现实中的样子。

    而那个午夜咖喱的老板娘,也消失不见了。

    我按了下灯的开关,却没有任何反应,我记得刚才进来时,是有电的,那个老板娘不是还在洗澡。

    老司机检查了一下电表,“这个电表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走过字了。”

    “我们昨天来这的时候,是几点?”老司机突然问道。

    “我们吃完了那胖子送来的黄金饭后,不到半个小时就过来了,应该过了午夜12点。”我回忆着那天的场景。

    “现在是1点了。”我看了眼时间。

    “恩。”老司机点了点头,冲我说道,“我猜想,那个午夜咖喱饭,只有子时才会出现。现在已经是丑时了。”

    我觉得老司机说的有点道理,午夜嘛,过了午夜就打烊了呗。

    于是我和老司机又把门给安上了,准备第二天子时,也就是过了半夜11点再过来。

    就当我和老司机准备把门关严离开时,突然一个沙沙的声音,窸窸窣窣从角落里传来。

    “难道,那个长发妖怪没死干净?”老司机用颤颤抖抖的声音说道。

    他的声音分明在宣誓,他有点害怕。

    我心里也猛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