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力不停的踢着沙巫牛的身体,大骂沙巫牛,说着:你死了也没什么,管是不是黑狗,现在那东西落在我手上了,你没想到吧。哈哈哈.......他笑的很是张狂,如同中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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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巫牛可是他的义父,他这般践踏长辈的尸体,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而他的话语里,更是对沙巫牛种种不屑,那傲慢的态度,那轻狂的面孔,看上去沙巫牛不是他的亲人,而是敌人。

    又是一脚,直接踩在沙巫牛苍白的脸上,嚷着:整天跟老子说毕摩,现在你应该清楚了,你那些都是烂渣子,都不值得一提。老实告诉你,我其实.....。

    正要说后面的话,我不晓得怎么的,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不由得就惊动到了古力。古力回头喊着,问是谁,而那些白面子瞬间钻到了水里面,失去了光亮。

    丁武很是聪明,知道我们跑也会被发现,于是就笑着回应古力,还问古力在里面干啥。古力这时才打开手电筒,蹲下去,抱着沙巫牛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装的那是无比的伤心。

    丁武拉着我走了进去,没揭穿古力,还安抚他几声,叫他别伤心,说人都是要去了的。

    古力摸着眼泪儿,说自己半夜睡不着,闻到了恶臭,就进入墓室,发现暗河入口,于是挖开一看,没想到真的是沙巫牛的尸体。

    他编故事的能力实在太强了,简直可以去李毅吧写直播小说了,我是无比的钦佩啊,更是无比的担忧。

    这家伙的行为反差很大,沉稳内敛,乐于助人,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真不知道他心里的阴暗面。

    我没有辩驳,也没有问他沙巫牛为什么死了的,他自己又主动说了,说很可能是沙巫牛不小心掉进了河渠子下游,而河渠子下游正好连接到墓室下面的,所以此刻在这里发现了尸体。

    我和丁武连连点头,装的有些唏嘘,叹息扼腕。古力叫我们先去睡觉,说自己作为义子,守着尸体是应该的。

    我和丁武睡得着个毛啊,想着他之前那些行为,没有不害怕的理由。和丁武四目相对,谁也看不见谁。

    突然,帐篷里外面出现了两个怪异的影子,这影子很熟悉,像是古代的卫兵,手里还拿着刀叉剑戟。

    我和丁武吓的抱做一团,如同在玩断背山,心不停的在跳动啊,想着这两个怪物会不会是来找我们的。而就在这时,帐篷上面出现了一段空灵浮动的文字,文字写着桑榆快点离开....似乎还没有写完,两个影子刷的一下,像是擒住了一个人,将那人挟持而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陈洋在提醒我,但是不明白那两个魅影是干嘛出现的。

    影子刚刚消失,古力就喊叫起来,问我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他的神色很是慌张,像是被吓到一样。

    第二天,沙巫牛的尸体就被运回了市区,只是古力对沙巫牛尸体并未做什么验看,草草结案,说沙巫牛是溺水而亡的。

    这案子就这样告破了,只是我和丁武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就是找不出原因来。

    沙巫牛平时虽然怪异,但死后文化局的领导,还是给他开了追悼会。他膝下无子,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人来,没想到来的人还不少呢。

    时至六月,阴,有小雨。沙巫牛的尸体静静的躺在灵堂内,恶臭弥漫整个堂屋,花圈缟素,整个场面庄严肃穆。

    来的人里面,基本都是局里面的同事,这些人对沙巫牛也没什么好感,算是走走过场,形式主义而已。

    在我看来,古力装的很是孝顺,包着白布跪在棺材前面,让我和丁武负责招呼客人。说真的,这事我本不应该参与,但丁武让我去,跟我说沙巫牛死了,局里面却人手,让我和局里面的人混熟一点,准备后面介绍我进去,先做临时工,后面找机会转正拿编制,混个公务员当。

    我确实也没办法,自从被学校开除后,一直是闲置在家,本来就欠下一屁股的债务,不找个事情做,真的不行。虽然对公务员一直看不起,只是在生活的压力面前,那纯洁的理想就会变得如同大便。

    文化局的领导念完悼词,大家一阵唏嘘,古力也作揖感谢大家,说了一大波的客套话。话刚说完,一个小警察就找到古力,在他身边耳语几句。

    谈笑间,古力皱着眉头,然后招呼那小警员,接着小警员点点头就出去了。出去没一会,三个穿着彝族传统服装的老年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样貌清秀的姑娘,这姑娘二十四五,看上去如同那天仙妹妹。

    走前面两个老头,衣着和我们无异,来了就嚎啕大哭,如丧考妣。询问之下,原来这两人是沙巫牛的亲兄弟。两个老人伤心欲绝,哭声完全和古力不同,这可是真挚的在流眼泪。

    古力安抚他们,说自己把沙巫牛当亲爹,叫两位叔叔不要伤心。

    两个老人都在流泪,唯独后面那老头站着不动,一脸的正定。他穿着类似彝族的服装,不停的环视四周,头发形状如同彝族的天菩萨,看上去像是从旧社会走来的一样。

    “天菩萨”,这是彝族的一种传统发型,在改革开放前,男人一般都是这种法式。只不过现在,已经很难再见到这样的发饰了,往往这样的打扮,被年轻人看作不入流。

    古力在招呼沙巫牛的两位亲友,而天菩萨老人并没有太多的伤悲和怅然,反倒是他身后那女子,不停的捂着鼻子,忍受不了那恶臭。

    我出于好意,就跟那女子拿了个口罩,女子对我微微一笑,说谢谢我。询问她和沙巫牛是什么关系,女子说并无关系,只是陪她父亲一同前来。

    他父亲,正是那位梳着天菩萨的老人。老人环顾了下,不由得就往沙巫牛的尸体边走去,他的举动有点反常。因为他手里拿着一个羊头骷髅,骷髅上面插着一根毛竹,类似是法杖一样。

    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他,古力急忙笑着问老人是谁,问他来干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