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说声抱歉,这两日停更是因为五个月大的闺女发高烧,媳妇也感冒了,我一个人熬了三天两夜,实实在在是没能力也没时间码字了,今儿大小都见轻了,我也松了口气,今儿力争更三更,能不能将欠的章节都补回来,我不敢说,但我尽最大的能力补,还有这两天没上传,今儿上来看,竟然有两位书友打赏,心情真可谓难以言表,鞠躬感谢bettycpp和顺顺666打赏,谢谢了。

    朱寿迈步过去,抬手打掉头上的刚义帽,伸出二指勾住发髻的紫玉簪子两端,硬生生将魂未归窍乜呆的刘瑾提溜起来。

    簪断的瞬间,揪住发髻,左手刺拳、勾拳一套快如闪电的组合拳在刘瑾脸和肚腹间畅快的击打着。

    刘瑾的身子收缩弓起如同雨打浮萍无声的剧烈起伏着,头脸、肢体的痛感神经,将此生从没经历过难以想象的痛楚,排山倒海般汇聚于大脑。

    懵怔的脑子瞬间痛不欲生的清醒过来,可痛苦地哀嚎被暴风骤雨般的拳头击打的卡在嗓子眼,就是喊不出来。

    心里声嘶力竭的惊哭道,主子你在哪里,快救命啊,这王八蛋这是想要打死奴才!

    一旁原本眼露幸灾乐祸报复兴奋的徐润,此时那点子兴奋的心思早消,惊怖遍布全身,被这假冒皇上极度暴力的殴打,吓得脸无人色瘫跪在了地上。

    朱寿的殴打看似暴力吓人,实则只用了三分劲,刘瑾虽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但都是皮外伤,并没伤及筋骨内脏。

    朱寿停住了殴打,瞧着面前这张血肉模糊与某种动物很有近亲嫌疑的脸,眼中露出满意之色,松开早已散乱的发髻,刘瑾仿若沙包直挺挺倒摔在地上。

    徐润飞快瞧了一眼生死不知的刘瑾,使劲咽了口唾沫,嗓子眼如刀割般生疼,紧接着又偷瞟向脸色依旧阴沉的朱寿,心剧烈的跳了下,飞快收回眼神之际,扫到了朱寿顺着手指滴淌血珠的左手,急忙爬起身来,颤抖着从袖内掏出丝帕要去擦拭朱寿的血手。

    朱寿伸手将丝帕拿了过来,边擦着左手,边道:“徐润。”

    “奴才在。”

    “去告诉母后,朕这就过去。”

    “奴才遵旨。”

    徐润躬身向后退了几步,转身如释重负的暗暗轻吁了口气,惊恐未消的双眸瞬间又闪过惊疑之色,主子在太**门前亲自动手惩处刘瑾,其中不会有什么深意吧?

    朱寿瞧着徐润躬身穿门下了丹樨,向仁寿宫月台走去的背影,眼中露出异样之色,又瞧了一眼数米外跪伏的仁寿宫少监长随们,微露苦笑,但稍显即逝,蹲下身子。

    刘瑾突然挣扎着坐起,正要接着再翻身跪倒之际,朱寿的手按在肩膀上。

    刘瑾身子一哆嗦,抬起血肉模糊肿得不成样子的脸神情复杂的看着朱寿,有气无力地苦笑道:“主子,您要是实在厌恶奴才,就下旨杀了奴才吧,奴才恳求您千万莫要再伤害龙体了,不然奴才就是死了,在地下也会日夜不安的。”

    朱寿扑哧轻笑道:“不识好人心,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这么做,你怎么不好好想想。”

    刘瑾异样的看着朱寿,轻声苦笑道:“奴才不瞒主子,奴才想过,觉着主子之所以这样生气暴打奴才,是因为那件事报复奴才。”

    朱寿瞧着刘瑾眼眸深处隐隐露出的怨毒之色,微笑轻声道:“我这个人对于某个人或某些事若是认为是一种麻烦的话,就一定不会让他或它发展成为我的祸患,打蛇不死,反遭其害的蠢事,我绝对不会做的。”

    话语停顿了一下,朱寿静静地看着刘瑾大变的神色,笑了一下,身子向前凑了一下,轻声道:“我是在救你的命。我知晓孟明哲是你的人,让他将我调到保安州去。”站起身,负手迈步走向甬门。

    刘瑾惊疑不解的瞧着朱寿的背影,慢慢站起身,步履有些踉跄的跟了上去。出了仁寿门下了丹樨是一片东西狭长的广场,广场对面就是仁寿宫。

    朱寿扫视着两侧廊庑,来到碧瓦重檐斗拱的仁寿宫月台前,迈步拾阶而上,瞧了一眼月台两侧摆放的鎏金铜香炉,又左右瞧瞧两侧卡墙的垂花门,这才望向仁寿宫紧闭的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笑了一下,迈步过去。

    身后跟随的刘瑾忙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嗓子:“皇上驾到。”宫门依旧紧闭,掌印太监徐润及宫内的内宦宫女并没开门出迎。

    朱寿抬手推门进入宫内,九曲回觞的雕梁宫顶悬挂着数十盏华丽的宫灯,整个大殿亮如白昼。

    朱寿打量了一下对面汉白玉丹陛后东高西低两座雕凤御座,目光收回,瞧着东暖阁擦得纤毫毕现的金砖地面跪着呼啦啦跪着徐润等内宦宫女。

    不用问,太后一定在暖阁内,走了过去,推开雕花竖棂阁门,阁内右侧丝幔悬起,两名宫女守候的紫檀牙床上,倚着靠垫半躺着一位穿着一身紫红绣凤舞云天图案褶皱长裙,年约近五旬的妇人。

    妇人头上的钗环凤饰及脸上的妆都卸去洗净,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虽是素颜,但白嫩光滑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依旧光彩照人,可以想见年轻时必是一位绝色的美人。

    听到门响,妇人微闭的眼缓缓睁开瞧去,看着门口的朱寿,目光在朱寿身上的锦袍微驻足,脸上浮起淡淡的玩味笑意。

    朱寿眼神飞快瞟了一眼,左侧花梨木书案后阴沉着脸垂目坐着,年轻貌美同样素颜长裙的妇人,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意,翻身跪倒:“孙儿给奶奶请安。”

    宪宗皇帝的皇后,如今的太皇太后笑着示意:“快起来吧,做了皇上了,每日国事繁忙,我这老婆子可是有些日子没瞧见自己的孙子了。”

    朱寿笑着站起身:“奶奶说的是,这阵子国事是有些繁忙,不过孙儿心里一直记挂着奶奶呢,这不刚得会儿空,就来看您老人家了。”

    太皇太后微笑着用目示意书案后张太后,朱寿忙又翻身跪倒:“儿子给母后请安。”

    张太后脸色一变,抬头怒瞪向朱寿,想要站起身,太皇太后轻咳声传入耳中,又慢慢坐回圈椅上,冷哼道:“皇上这几日很忙啊。”

    朱寿笑着站起身,瞧到张太后泪痕未消的神情,故作一愣:“母后您这是怎么了?”

    倚靠在紫檀牙床上的太皇太后轻叹了口气道:“瞧皇上身上的装束,想必是又出宫了,不知皇上对今儿擅闯东安门的事是怎么处理的?”

    朱寿沉默了片刻,微躬身道:“看来母后已经知晓了。”

    张太后瞧了一眼朱寿身上的锦袍,凤目闪过一丝温暖,但稍显即逝,冷冷道:“这件事还吓不着哀家,哀家只问你朝局,说吧,你为何要这样做。”

    “不知母亲问的是哪件事?”

    张太后勃然色变,厉声喝道:“还在这跟哀家装糊涂,一日之间,内阁首辅和阁臣被辞官,数十官员或遭廷杖或下狱抄家,整个庙堂恍若塌天一般,你、你昏了头了不成。”

    朱寿静静地看着凤目含怒,柳眉倒竖,仿若发怒的母狮似的张太后,看上去好像一副凛然受教的神情,实则他正在端详张太后的容貌。

    心里暗赞道,除了眉毛高挑入鬓,透出英气跋扈之态外,真是堪称千娇百媚的倾国美人,实实的绝代尤物,无怪孝宗能成为两千年帝制中唯一的一夫一妻模范皇帝。

    “……先生辈辅导良苦,东宫聪明,但年尚幼,好逸乐,先生辈常劝之读书,辅为贤主……先帝晏驾时谆谆教诲言犹在耳,恍然如昨,可你即位不过数月,就将先帝临终训诫抛之脑后,宠幸宦奴好逸游猎,轻侮先帝留给你的顾命重臣,肆意妄为自毁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你如何对得起尸骨未寒的先帝!”

    朱寿微躬身,微笑道:“母后言重了,您颐养仁寿宫,国事还是不必操心了,儿子这么做自有儿子的道理。”

    张太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气得浑身轻颤:“你、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哀家不能由着那些宦奴蒙了你的心智,毁了祖宗的江山,哀家今儿……”

    “刘瑾。”朱寿突然沉声打断张太后的话。

    “奴、奴才在。”刘瑾跌跌撞撞进入东暖阁,翻身跪倒:“奴才叩见主子,叩见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

    张太后瞧着刘瑾披散头发满脸血渍,曳衫也皱皱巴巴一副被打乞丐形象,虽然刚才徐润回报,支支吾吾说了皇上在宫外亲自教训刘瑾,可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将刘瑾打成这副德行。

    好半天,张太后才从惊怔中醒过神来,转而凤目闪烁惊怒瞪向打断自己话语的假儿子。

    朱寿微笑道:“儿子身边的奴才有错,惹得母后震怒,母子一体,儿子自然不能饶过这帮子让母后生气的奴才们,母后都瞧到了,儿子已亲自教训过了,母后就不必生气了。至于昨儿朝会发生的事,皆是儿子下得旨,事与他们无干,儿子是天子,一言一旨皆是儿子本心独断,请母后放心,天子威权不容他人觊觎,无论是**还是朝堂,朕都不会允许有人试图驾驭操控朕的。”

    张太后脸色一变,惊怒又有些陌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冷笑一声:“看来你今儿是有备而来。”

    朱寿微躬身,微笑道:“母后这话,儿子不解是何意。儿子刚才只是有感而发说了些心里话而已。母后刚才教训儿子,说儿子轻侮顾命重臣,可母后是否知晓,刘健、谢迁仗着是先帝宠臣又是朕的顾命辅佐大臣,屡屡藐视朕,往朕身上不断泼脏水,甚至在朕一忍再忍下,更狂悖生出不臣之心,勾结司礼监王岳等、阉、奴、借打击刘瑾等奴才之名,意图挟天子而自重,奈何朕不是汉平帝、汉献帝,朕若不是念在他们服侍先帝有些微功,岂能轻饶,准他们辞官已是便宜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