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锋划过躯干,又一人死在黄金战刀下,绿色的血液溅满碎石上面,

    青虎就像是机器,一台只为杀戮而存在的完美机器,似永远都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山涧水溅,乱世横飞,黄金战刀一声轰鸣,一人猛然被分尸,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这本就是一场摧枯拉朽的杀戮,这六人不过化神初期,又如何阻挡气势磅礴的青虎,

    阴云密布,闪电破开厚积的黑云,蓝色的电弧亦穿梭于森林里,

    天空下起了雨,青虎从雨中归來,高大的身体仿佛移动的铁塔,冰冷的刀锋上仍然还在残留着血迹,

    他人还沒到,萧月的笑声已传到了他耳边,“老弟,这次时间用的似乎有点长,”

    他笑的很愉快,忽然瞟了一眼梦萱,梦萱面无表情,手里拿着剑,她人跟她剑一样,看起來都是冷冰冰的,

    萧月顿了顿,又接着道:“老弟,某人看起來似乎并不满意你的速度,”

    青虎也不满意,一点都不满意萧月的这种笑容,竟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揍他的冲动,

    可是他忍住了,却也依旧气的咬牙切齿,“我做事并不需要他人满意,你把嘴闭起來我会当你什么都沒有说的,”

    青虎纵身一跃,人已冲天而起,登上了瀑布上的绝崖,

    萧月大笑,抹了抹鼻子,背着灵禅子一步消失在原地,

    绝崖上有风,阴云更浓,仿佛离天更近,仿佛人已立身云端,

    瀑布的另一端已清晰可见,却依然是一片无边的森林,

    一路上四人攀谈很少,似因萧月对梦萱的那番话引起的,以至于梦萱收了笑容,

    树木高大挺拔,枯黄的落叶随风而逝,似挽带着对树枝的无限眷恋,轻柔的铺满了地上,

    梦萱沉吟着,边走边道:“这一路走來,我们会不会太顺利了,”

    “顺利,”萧月心神一动,道:“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三人认真听着他说,

    他看了一眼三人,道:“那六个半妖也许只是一群小喽罗,我总觉得可能有更为强大的妖兽潜伏在这片森林,”

    青虎点头,忽然黯然道:“如果灵禅子不曾受伤,我们又有何必惧怕这些呢,”

    萧月沉默了,转身目视着远方飞流直下的瀑布,久久不语,

    青虎忽然抬起头,目光落在梦萱身上,“你对琉璃幻境了解多少,而我们又何时才能走出这个地方,”

    “琉璃幻境,”梦萱一愣,道,“我对琉璃幻境了解不多,幼时曾随祖父來过一次,”

    连绵的阴雨,树林里渐已湿润,她來回走动,忽然道:“准确的说,琉璃幻境分为三大地域,而这迷雾树林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哦,”青虎的脸色渐渐了,变得已有些苍白,

    这偌大的迷雾森林若只是琉璃幻境其中之一,那在这琉璃幻境又该怎样寻找玄琴他们,

    他的思绪很乱,灵禅子已危在旦夕,他不敢保证在灵禅子陨落之前会寻找到玄琴他们,

    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另外两大地域呢,”青虎的声音在颤抖,嗓子似已嘶哑,

    “雷岭剑冢,以及琉璃幻境核心地域,,幻神弥天,”

    梦萱道:“雷岭剑冢乃剑的坟墓,据说那里封印着一把远古神剑,”

    “什么剑,”萧月脸色一动,忽然问道,

    “雷罚之剑,”梦萱道,“玄琴当日所使用的剑,如果我沒有猜错,应该是传说中神罚之剑,”

    萧月脸色一冷,“你知道的可不是一般的多,”

    看到萧月的脸色,梦萱不以为然,依旧道:“以玄琴字剑道上的造诣,他必然会前往雷岭剑冢,”

    她忽然又露出了笑容:“不出意外,以玄琴的修为必将得到雷罚之剑,他这种人绝不允许任何人能够威胁到他的生命,”

    “老大的这种作风,我就很喜欢,”青虎也笑了,笑道,“那幻神弥天又有何可取之处,”

    “不知道,”

    “不知道,”

    梦萱点了点头,道:“那地方从來都只是一个传说,据说是有一条通天之路,却也沒有人见过,”

    阴云渐散,连绵不断的细雨随着阴云飘到了远方,森林里木叶萧条,又回到了先前的死寂,

    这地方仿佛流淌的就是死亡,人走在这里,更像是走进了死亡绝地,

    死亡本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这种气氛,

    他无惧死亡,死亡对他而言只不过是过去的代名词,但现在死亡离他已太远,

    他的人早已舍去昔年的颓废,他的修为更是一日千里,且已迈入神阶,成就神位,

    他拥有过一切,他却又果断的放弃了一切,淡泊名利现已是他的向往,

    一堆篝火,一壶陈年老酒,两个人,人世间的逍遥怕也不过如此,

    人美酒香,他的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乐此不彼,就好像阳光已开在他心里,

    可又有谁曾想到他曾迷惘了几百年,几百年來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这人除了梵天,还会是谁,

    烟婉儿在给他倒酒,给他倒酒对她而言似乎是一件格外愉快的事,

    酒水已满,她忽然道:“他们会不会经过这里呢,”

    梵天轻轻的闻着杯中酒,双眼微闭,似舍不得喝掉杯中的温柔,

    他轻轻的凝视着烟婉儿,淡笑道:“我们已经等了很多天了,他们也该來了,”

    梵天等待是谁,

    炊烟袅袅,似雾非雾,却比雾更浓,他们两人坐在篝火旁边,依旧在慢慢的等,

    还沒有等多久,梵天脸上忽然露出笑容:“他们來了,”

    他们指的是谁,

    前面传來了脚步声,声音杂乱无章,即便隔得老远也不难听出他的疲惫感,

    在这迷雾森林穿行了已有好几天,萧月一群人看起來的确充满了疲惫,其实更多是一种绝望,

    玄琴沒有找到,也走不出这片森林,更有灵禅子沉睡不醒,

    这些事情交织在一起,宛若绝路上的一根绳索,它唯一的用途只是为了见证一个人的死亡,

    就在这万念俱灰时,他忽然看到炊烟,于是他们也看到两个人,

    这两个人当然是梵天与烟婉儿,

    梵天淡笑,萧月一群人却笑不出來,也不明白梵天为何发笑,他又在笑什么,

    梵天给萧月与青虎的第一感觉平静,但这份平静却有着令人说不出的压抑,仿佛他们面对绝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巍峨的大山,

    这两人是谁,萧月心里泛起了低估,一种前所未有的警惕已吞沒了他的心,

    梵天看出了他们的不安,他用手指着已被他擦干净的几块大石上,忽然道:“坐,”

    三人坐了下來,萧月沒有坐,背着灵禅子他不能坐,

    梵天又凭空取出几壶酒,道:“喝酒不,”

    四人沒有吭声,三双疑惑的眸子忽然看向萧月,萧月道:“有毒么,”

    “我可以先喝,”梵天淡笑,揭开封泥,大口的喝了起來,

    酒过咽喉,他又露出淡淡的笑容:“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我不放心,”萧月摇摇头,道:“我不明白你为何请我们喝酒,你的目的有何在,”

    梵天笑而不语,篝火上面烤着新鲜的烤肉,他拿起四份烤肉,递给了他们,

    看着他们疑惑的表情,他又缓缓道:“光喝酒沒有肉,绝非待客之道,”

    怕他们怀疑,梵天拿起眼前的一窜烤肉轻咬了一口,转眼对烟婉儿赞美道:“味道不错,婉儿的手艺越來越进步了,”

    萧月四人却一动不动,四人的眼睛也一并盯着梵天,连半点视线都沒有转移,

    并不是他们过于小心,而是梵天这个人实在令他们看不透,也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

    还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绝无仅有的强大,这一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梵天也不生气,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却转移到灵禅子身上,

    “他怎么了,”

    “受伤了,陷入了沉睡,”

    梵天摇头,道:“看來玄琴猜测的果然不错,难怪你们这么晚才赶來,”

    萧月脸色一变,忽然道:“你认识我师弟,”

    梵天淡笑:“你认为我來这里游山玩水,”

    “那你究竟是谁,”

    “梵天,”

    “梵天”这两个字一说口,一行人的脸色马上变了,变为惊喜,

    他们沒有见过梵天,也不知道梵天是谁,却从玄琴口中听闻过他的过去,

    人的名,树的影,“梵天”这两个字绝对是这个时代的代名词,

    萧月还未开口,青虎的人忽然跪了下來:“晚辈有事恳求前辈,”

    “说,”梵天话音刚落,青虎已被柔和的光晕托了起來,

    他们是玄琴的兄弟,他绝不允许玄琴的兄弟跪在他面前,从某个方面不难看出,他对玄琴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青虎道:“灵禅子的情况想必前辈已知晓,还望前辈施以援手,”

    梵天道:“灵禅子的事,我早已知晓,我本來就为这事而來,”

    青虎一脸疑惑:“前辈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玄琴,”提到这两个字,他笑的更加愉快,“你们所经历过的一切他都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等着你们,”

    闻言,萧月脸色一变,忽然道:“为什么我师弟沒有來,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