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军校,俩个区之间第一次演练就此结束,在返回学院之后,路凡又开始继续未完结的课程,然而,随着天气愈加地寒冷,新一年的春节,已然近在眼前。

    学校虽然是封闭式,但春节是大节日,校方特意发出公告,在春节前后全校放假俩天,虽然可以自由活动,但俩天时间总归是太短,回家是赶不上了,毕竟假后第二天还有继续上早操,除非有正当理由,不然迟到缺席,在校规中算得上是非常严重的过错,会被记录在册。

    虽然没办法回家过年,不过校方有组织春节晚会,想着第二天可以睡懒觉,还有连续俩天的假期,晚上还可以篝火晚会,孤寂了近半年的学生们几乎像是放飞的小鸟,只差嗨上了天。

    “噜啦啦,啊。”

    “嗨起来,沃!”

    大年夜夜晚,通红的火焰彻底嘹亮了整片天空,同学们在操场上纵情呐喊,将寂藏了整个夏季的郁闷,发泄在这寒冷的夜空下,接近冰点的温度,有许多学生脱下外套,在湿冷地沙地上肆意狂奔。

    远远望着露天台上,即兴表演的同学,还有底下成群疯玩的那些人,路凡紧了紧外套,在这里,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待在人群注视不到的角落,独自享受着黑暗带来的安全感,天上的一轮明月,躲在浓密地星云之后,不时露出半点月白,裸露在外的皮肤感觉到空气中湿冷,这个夜晚,像是要下雪却又忍住的天气,让人觉得格外寂寥。

    喝!路凡轻喝出了一口气,尽管看不着,但他可以想象得到,刚出口的热气在空气中迅速液化成雾,随着夜风飘忽远飞的景象,尽管厚密的灰云布满了天空,但路凡还是忍不住仰面,在晦暗的天际中,寻找那一轮努力绽放光亮的残月。

    乌云遮蔽,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轮不那么瞩目的月亮,在黑压压地云层中努力挣扎,企图让所有人都注意到它的存在,微弱的月光倔强地觅着云间缝隙,透出一缕缕柔和的光,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看着以阴沉为主基调的天空,路凡不禁想到了樊城的夜晚,那边的天,是否也像现在这般,乌云闭月。

    不知为何,越是看得久了,路凡心里头愈是觉得思念,可能是离开得太久,路凡很想再看一下樊城的大街小巷,那边的天空,有没有忍住下雪,远处的嬉闹忽然安静,路凡收回目光,望了过去。

    “新年快乐,耶!”

    “新年快乐。”许是一年中最后的倒数来临,舞台周围的喧嚣骤停,在沉静了三秒之后,人群中奋发出一致的欢呼,这一刻,代表着新一年的起始。

    火光照耀得众人脸上红光满面,人群中弥漫着喜悦与振奋,一阵大风拂过,卷得天上的乌云也慢慢地漂移向了远方,那一轮残月又再一次完整的悬挂在夜空当中,慷慨着折射而来的光亮。

    这一地倾落地月光,竟不再像方才那般柔和凄美,落在路凡的眼中,竟有些刺眼,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即便不需要路凡的注视,它也能绽放出令人心醉的光芒,此刻人群欢呼,明月祈祝,但再热烈地喜庆也照不进这触手间密不透风的黑暗,反而是鲜明地映衬出,路凡与这周围发生一切的格格不入。

    “睡觉吧。”路凡背对着人群,一步一步走向楼梯,沿着走廊另一道,只身返回冷冷清清地宿舍楼。

    第二天,新年正月第一天,路凡早早睡起,今天校门没有关闭,允许学生外出走动,路凡一大早就出了校门,肃穆台是整个华南军校的中心,位居于俩区之间的分割点,平时都没有机会接触,因为它屹立在俩个学区的校门外。

    近距离走近,肃穆台上的刚杆多年被雨打风吹,细微之处已是锈迹斑斑,但它那坚挺的杆顶上,一面旗帜在随风飘扬。

    “诺,早啊。”清脆地嗓音,路凡回头看到,刑薇正从校门内轻快地走了出来。

    “可以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刑薇嬉笑着走近,看到路凡在这儿,她脸上竟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五月四号,是樊华一年一度校祭日,需要在八点时分准时在国旗下举行致敬仪式,你在我手心写下这四个字,还有不见不散这句话,不都暗示了今天要在这里汇合的意思。”路凡知道刑薇故意这么说,他嘴角一勾,说出了缘由。

    “你想太多了吧。”刑薇却没有承认,她耸了耸肩,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只是随便划几画,逗你而已,没想到你想象力这么丰富。”

    “如果今天你没来,或许可以证明我想太多,可是你来了,这就说明我猜测的没错。”路凡看了看手表,随即说道:“还有,你迟到了五分钟。”

    “要不要这么认真。”刑薇翻了个白眼,“如果今天我没来,那你岂不是白等了。”

    “不会,反正今天时间充足,可以随便逛,妳没来,就当顺路看看风景,不耽误时间。”路凡说道。

    “诶,你这个人真是。”看着路凡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刑薇无可奈何地一叹,她嘴中暗自叨唠着,“算了,高智商低情商的笨蛋。”

    “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情?”见刑薇自顾自地自言自语,路凡先出口问道。

    “没什么事,不过是你说的,反正今天时间充足,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儿。”刑薇拉起路凡的衣袖,就往外出的路口拽。

    “就我和你?”路凡皱了皱眉。

    “许昊也在我们学区,可是他整天忙着和其他人谈交情,懒得带他出来,整个学校,现在就剩你一个老同学,你不陪,我找哪个去?”刑薇不顾路凡的推搡,硬是将他拉到了路口处。

    “你别拽,我自己能走。”修了修拉出一道褶皱地袖口,路凡没好气地道:“要我跟你去,你也得说去哪儿吧,万一你把我卖了,我想跑都找不到回来的路。”

    “就你,值多少钱,卖你我还亏了路费。”刑薇感觉,今天的白眼翻得眼皮发累,忽而,她神秘兮兮降低了口音,“今天带你去寻一下刺激,整天呆在这牢笼一般的学校,再不刺激一下得疯。”

    “刺激?”路凡垂下眼睑,“妳不会是想带我去????”

    “想什么呢,等到了你就知道。”刑薇带着路凡,坐上了一俩出租车,随后她报了一个地址,就让司机出发。

    车子在一个街道停下,路凡一下车,就看到了右侧有一个俱乐部的牌号,“赛车俱乐部。”

    “就是这儿。”刑薇也下了车,她指了指门外的门牌,点点头道,随即走了进去。

    “华南你经常来吗,怎么知道附近有这么个地?”外边看似简陋,但里边倒是十分宽敞,刚一进门就看到纵横弯曲的跑道,不过偌大一个车场,仅有俩倆车在车道上奔驰。

    “有一个朋友介绍的,说是个解压不错的地方,我以前试过一次,好久没来了,早就手痒得难受。”刑薇好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劲头,一路催着路凡快走几步,好去买票。

    “现在时间还早,很多人都习惯晚上来,别看赛场没什么人,一次最多只能有俩俩车同时在赛场里面,要是排的人多,今天还不一定能赶上一趟呢。”来到售票口处,刑薇向里面要了一张票。

    “每个人一次只能买一张,到你了。”买到票的刑薇也招呼着路凡道。

    拿到票的路凡,和刑薇一起在候车处等待,等车的人不多也不少,大概有七八个人,“我们排号连续,等下你和我坐同一辆。”刑薇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跟丘顶那一次几乎一模一样,“想刺激的话,还是得俩个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