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叫侯耀祖,出生在地主家庭,那时候他是华夏最混乱的年代,各个阶层斗得厉害。他们家作为剥削人民的地主阶级,被红卫兵揪斗,他爷爷当时的两颗大金牙都被打掉了,可硬是不交代藏宝的地方。

    他奶奶带着他爹出去避难,从此跟家里人失散。后来改革开放,国家归还他家的财产,他爷爷这才敢从墓里把家传的宝藏挖出来。后来又大包大揽,把河东的煤矿业几乎垄断,赚的是盆满钵盈。

    等找到胖子他爹的时候,胖子都露着腚满地爬呢。当时他爷爷跟河东的几大势力正闹得不可开交,没敢把他带回去,就让他在山里长大。胖子从小懂事,跟着他爹在后面放羊放牛,把山里人该吃的苦都吃遍了。

    不过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可能觉得自己再这样放羊下去太没有前途,在山上就跟他爹拌了嘴。被他爹打了几鞭子,胖子的性子也上来了,悄悄的躲在山坳里,就烤了一只羊。

    这羊可不是他家的,他爹是村里的羊倌,他们是给别人家养的羊。自己家里穷的叮当响,那有什么羊。

    把人家刚出群的羊羔给吃了,这可捅了篓子。村里人虽然朴实,但斤斤计较,他爹放一年的羊也就五千块钱,可一只羊就要一千多。也就是说,他一时嘴馋,吃掉了他爹两三个月的工资。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爹气的都快吐血了,把他吊在羊圈里狠打了一顿。

    本来想这事赔钱就算了,可吃的还是村里一个无赖的羊。这无赖早就看上胖子的妹妹了,这个时候想趁机讹了胖子的妹妹。双方吵闹的起了争执,胖子一怒之下,失手就用铁锹削死了这个诬赖。

    警察上门带走了人,眼看就要起诉。胖子他爹知道这下子自己解决不了了,就连夜翻了几十里山路,找到了胖子爷爷的矿上,辗转找到了胖子他爷爷。

    老人原本是派人照顾的,只等太平了以后就接回自己的儿子跟孙子们,可谁知道近几年得了大病,加上记性越来越差,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

    见到胖子他爹之后,做了dna认亲,把正在庭上宣判的胖子直接就接了出来。河东侯家那可是了不得啊,法官检察官一干人,全都站在门口挥手送别,胖子当时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接到河东云城之后,胖子住进了佣人仆从成群的大别墅内,比他家住的那窑洞要宽广了几万倍,就连床都比他家的炕大好几倍。每天有人少爷少爷的叫着,把他根子里的那点劣根性全激发了出来。

    于是敲掉了两颗大板牙,全换上了纯金的,大金表,大金牙的挂在身上,戒指更是满满当当的堆满了手指。原本他放羊的地方就在五台山下,这些年跟着山上的武僧学了点架势,加上他那体格跟天生神力,等闲之人不放在眼里,要不然也削不死那个无赖了。

    可他遇上了江宁,这就要怪他自己倒霉了。

    胖子啃着驴骨头,哪怕是当少爷当了有些日子了,也改不了那见了好吃得跟见了花姑娘的样子。嘟囔着说道:“江爷就是厉害,以你那身架跟招式,我看也只有我师父红袍禅师能与你匹敌。”

    胖子随口一句话让江宁愣住了,他不解的问道:“胖子你在五台山不穿青衣,穿的是黄衣?”

    “青衣僧太麻烦,戒律太多,喝酒吃肉的不让,泡妞娶媳妇的不让,我见黄教没这么多要求,就让我师父收了我。我师父跟我们村里的一个寡妇相好,被我撞见怕我泄漏秘密,就只好答应了我。”胖子吃的满嘴流油,说起来唾沫飞溅,吓得青衣直往江宁怀里钻。

    别人听不懂江宁跟胖子说的话,这青衣僧是指汉族僧人跟蒙满族僧人,黄衣僧则是说藏传佛教的弟子。五台山上黄衣僧少之又少,没想到胖子还有这等机缘。

    黄教跟红教都属于密宗教派,红袍喇嘛与女子幽会,属于双修佛法,倒也并不奇异。但当地风俗不够开放,老法师是怕被人捉了胖揍,这才被胖子胁迫。真他娘的个性,这个胖子运气好的没话说。

    “你知道红袍禅师在密宗什么身份吗?这些年都没有半点佛性,我真替你感到悲哀。”江宁都替红袍禅师痛心了,看胖子吃肉的样子,就跟饿了几辈子的饿死鬼似得。

    “管他什么身份,我心中有虎衣明王就行,不是济公都说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吗?何况老家伙也没说不让我喝酒吃肉,还经常夸我佛性高。”胖子恬不知耻的说道。

    江宁无言以对,真是个活宝。不过济公的这两句话之后还有,叫做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怕是以胖子这种人,这辈子是不可能得道了。

    倒是旁边的青衣有点好奇,她追问道:“红袍禅师到底是什么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藏地密宗昌嘉活佛坐下有两大高手,分别是铁棒喇嘛龙禅祖师,与金刚护法红袍禅师。几十年前,红袍禅师东行说法,没想到竟然去了五台山,倒是龙禅祖师依旧守护着密宗……”江宁所知有限,但也简明扼要,很明了的说出了红袍禅师的身份背景。

    当初大师父被仇家所迫,误入藏地,幸得铁棒喇嘛龙禅祖师与红袍禅师相救,这才死里逃生。所以江宁出道的时候,大师父嘱托,不能与姓龙的人发生争斗,也不能对密宗之人不敬。

    侯耀祖听了江宁说的话,满脸不在乎,在他看来,他师父就是个猥琐的小老头,除了风流跟能打之外,一无是处。

    麻杆则赶紧对胖子竖起大拇指道:“侯爷,怪不得气度不凡,原来是高僧之徒,所谓名师出高徒,了不得啊。”

    “我再了不得,在江爷面前也没脸装逼,江爷来,咱干了。”胖子给江宁满上,很豪爽的先干为敬了。

    江宁眼见胖子虽然劣根性十足,但却为人豪爽,而且不喜虚伪,非常对他脾气,也一饮而尽。

    还别说,这两人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胖子喝酒跟流水似得,小时候在山上喝的都是自家酿的米酒,现在喝的高档的洋酒。刚开始还喝不惯,但听说这是上流社会必备的东西,也就慢慢喝的放不下了。江宁则是从小喝洋酒长大,三岁的时候就用伏特加解渴了,两人喝着喝着就开始吆五喝六,又是划拳又是追逐饭店内的服务员,搞的是一派乌烟瘴气。

    当麻杆把江宁在通州做的事情给胖子说了之后,胖子听的满眼发光,当下就抱着江宁的大腿要认大哥。

    胖子红着那张天宽地阔的猪脸,搭着江宁的肩膀道:“我侯耀祖这辈子没有服过人,但我服你。你打架是高手,泡妞也是高手,就连这么大的通州,黑道白道你都通吃。我他娘的什么话都不说,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废话就是屁股眼,谁都有,说多了恶心。干!”江宁的豪爽不亚于胖子,仰头猛灌,胖子也直接拿起了瓶子,跟江宁对吹。

    青衣站在旁边,紧张的看着江宁,生怕江宁喝多了。江宁喝道高兴的时候,把她搂过来,对着她脸蛋就亲一口。胖子看的眼热,随手一搂,不料服务员早跑光了,只搂到了麻杆,他也没看清,啪嗒就亲了麻杆一口。

    麻杆被他亲的满脸都是油,趴在旁边差点把胃都吐出来。

    青衣无语的翻起了白眼,刚才两人还势不两立,现在就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了。男人难道都这样吗,为了一瓶酒能刀见血,也可以为了一瓶酒,能泯恩仇。这酒到底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呢。

    直到雷娜的电话再打过来,江宁这才清醒,他不敢接电话,因为怕被臭骂。

    他只好对胖子等人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我有事要回去了,改天啊,改天再聚。胖子,这山庄是你的吗,老子看的眼热,多少钱愿意盘给我,我决不还价。”

    “江爷,你这可是折煞小弟了,要真是我的,我他娘的二话不说就送给你,钱乃身外之物,我们佛门中人自然不会贪图小利。只不过这庄子是我那老不死的爷爷的产业,这次他来江南求医治病,我是负责山庄安全保卫工作的。老不死的半截身子都进了棺材了,可就是舍不得这花花世界,江爷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庸俗呢,总是放不下眼前这点浮云……”胖子随口就要侃。

    江宁赶紧打住他,他平时觉得自己嘴已经够花俏了,可是跟胖子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胖子,以后有什么事,来杏园找我。青衣,走了。”江宁穿好衣服,带着青衣走了出去。

    胖子跟麻杆在后面挥手告别,等到江宁开车已经走远了,胖子这才纳闷的说道:“杏园?好像那老不死的就在杏园治病,说是等什么神医,不会是等江爷吧?”

    江宁拿了黑驴蹄子,顺路把青衣送回了人民医院,约定了改天再玩。这才直奔杏园,刚出医院门口,正遇上吃完饭准备回医院的师涓,江宁想起那天师涓想去观诊,就停下车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