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文岳心神一紧,赶紧侧耳倾听这个脚步的动静。

    只听两个脚步声并不像先前一样,片刻不停地又立即离开,而是在山洞附近来回的转悠几遍,突然在山洞不远处停了下来。

    一个粗重的男子声音在山洞外面响了起来,声音中带有明显的惊喜情绪:“师兄,这里有个山洞,不如咱们师兄弟就在这里稍微歇息片刻,恢复一下元气如何?”

    随后另外一个尖细的男声便接着响了起来道:“也好,刚才那小子修为不弱,颇费了咱们师兄弟一番气力才将他搞定,这里离那处古修宗门遗址还有一些路程,路上难免会再遇上其他人,肯定还会有恶战生,歇息一下恢复一下元气也好。”

    话音刚落,两个脚步声便一前一后向山洞洞口的方向而来。

    滕文岳皱了皱眉,虽然洞口处有两团隐形的禁制灵光保护,但修道界一切皆有可能,谁也保不准这两人有办法查探到两团隐形禁制灵光的存在。

    为了安全起见,滕文岳还是结束了打坐。

    悄然起身躲到洞口旁边,将所有的法器都取出来暗扣在掌心,同时取出一个天煞灭神雷用元气遮掩其强烈的天煞之气握在手中,做好的防备。

    幸好此时药力已吸收得差不多,元气基本上已经恢复过来,即便结束打坐也没有什么大碍。

    片刻之间,脚步声离洞口越来越近。

    滕文岳尽力收敛着气息,伸出头,借着遮掩着洞口的藤蔓枝叶之间的缝隙往外看去。

    由于有这些藤蔓枝叶的遮挡,山洞内比外面还暗上许多,即便是修道者眼里惊人,也不能从外面看到山洞里面的情况,此处空间又动用不得神识,滕文岳倒也不担心被洞外这两人现。

    只见来者是两个红衣男子,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南越王国灵鹭坞的弟子。

    走上前面的男子身材粗壮,满脸的横肉,从其外形来看,应该是哪个声音粗重自称师弟的那个人。

    走在后面的男子则身材细小,脸庞消瘦,满脸的阴沉,一看就是心机很深,如果所料不差,应该就是那个声音尖细的师兄。

    他的这幅长相,与此人不男不女的尖细嗓音倒是很相配。

    粗壮红衣男子走在前面,不男不女红衣男子则走在他身后大约两尺之距,还不住地向四周警惕的张望,不过从两人的表现来看,应该没有现洞口那两团隐形的古修禁制灵光。

    滕文岳这下心里有了底,暗暗冷笑一声,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也就怨不得我不拉你们了。

    一步,两步,三步……

    粗壮红衣男子很快便走到洞口处。

    他转身向四周看了一下,对那两团隐形的禁制灵光熟视无睹毫无察觉,随后回过头来,一弯腰,扒开遮掩在洞口的藤蔓就要往洞里面钻。

    不知不觉间身体已触上了比较靠外的一团隐形的禁制灵光。

    滕文岳视线之内,这团隐形的禁制灵光清晰地颤动了一下,下一刻,山洞四周同时灵光闪烁,泛起了火红的颜色,无数火云凭空跃出,开始翻滚凝聚起来,炽热的气息瞬间充斥山洞附近的所有地方。

    两个灵鹭坞的红衣弟子同时一愣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刚说完这句话,两人便又同时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叫道:“隐形禁制机关……”

    根本就没容二人把话说完,虚空之中的红云便毫不客气向粗壮红衣男子飞卷而来,瞬间便将他淹没其中。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红灿灿的火云中传出,然后便鸦雀无声起来。

    火云立刻消散无形,灵光也收敛溃散,粗壮红衣男子已与火云一起消失无踪。

    只有一个乾坤袋和两件法器躺在地面上,法器光滑黯淡至极,仿佛所有的灵性都被火云带走。

    细小红衣男子满脸的惊恐之色,明白触了空间内散乱的隐形禁制阵法后,他根本就没有解救粗壮红衣男子的念头,不顾红云包裹中粗壮红衣男子凄厉的惨叫之声,脚尖一点,便飞地向后退去。

    待看到粗壮红衣男子已被火云瞬间灭杀,更是脸色剧变,心惊胆战地大叫一声,转身就向山谷外面逃去。

    滕文岳亦是看得惊心不已,这些古修界的禁制机关竟然强横如厮,粗壮红衣男子修为已届化虚后期,却连反抗一下的能力都没有,便被火云彻底灭杀,连根尸骨都未存下。

    若非聚魂珠异变,带给他看清这些隐形禁制机关的奇异能力,而到此处山洞里打坐恢复元气,恐怕此刻灰飞烟灭的该是自己了吧!

    感叹之下,滕文岳又暗叫可惜。

    这些禁制机关竟然只针对触及到它的人动攻击,灭杀了粗壮红衣男子,却也因此放过了细小红衣男子,事到如今,少不得又要自己多费一番气力了。

    悄身移动到洞口,聚起元气,手一扬,便将得自黄衣男子的几十支无影针全力射了出去。

    这几十支无影针不仅本身是透明的,不动用神识或者有其它特殊手段,根本无从现其行迹,而且射出去之后,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并且极度的锋利,确实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细小红衣男子的下场再一次证明了这几十支无影针在这个无法动用神识力量的空间内的恐怖威力。

    滕文岳奋力将它们射出去之后,几十支无影针度奇快地刺向细小红衣男子的后背。

    而红衣男子根本没有任何警觉,只顾往山谷外逃去,可是刚跑了两步,突然觉得胸口一凉,下意识地低头看时,只见胸口之上,密密麻麻地出现数十个细小的血洞。

    鲜血如飞泉一般喷溅而出,生命的活力随着鲜血的喷溅,很快地流失而去。

    细小红衣男子满脸的惊恐,喉咙里只是出两声没有任何意义的呜呜之声,便身躯一软,倒在地上。

    滕文岳见自己一举得手,立刻收回无影针,躲开两团隐形的禁制灵光,从山洞里钻出来。

    先警惕地向四周观察一番,见并没有任何异常,这才迅将粗壮红衣男子的乾坤袋和那两件失去灵力的法器捡起来,又紧走几步,来到细小红衣男子身边。

    细小红衣男子倒在血泊之中,再无一丝生机,而犹睁着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能置信的神色,显然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去的。

    滕文岳自不管他,俯下身来在细小红衣男子腰间摸索了片刻,很快便找到两个乾坤袋。

    其中一个自然是细小红衣男子本人的,另外一个,看来就是他们师兄弟灭杀那位不知名的倒霉蛋所得的收获,当然现在都便宜了滕文岳。

    滕文岳毫无客气地将两个乾坤袋都别在腰间,扭头四处观察一番,便迅离开此地,向远处那个古修宗门遗址而去。

    为了避开其他人,滕文岳尽量捡一些比较难行和隐蔽的路线,而且走走看看,时刻留心这周围的动静,免得被其他人盯上,枉自丢了性命。

    幸亏一路上都再没有碰到其他人,也没有现任何异常。

    即便如此,走了半天时间,滕文岳走了还不到三里之地,翻过了几个山坡,绕过了几个山谷,来到一处隐秘的山崖之下。

    这处山崖位于两个低矮的山梁之间,两道山梁相距很近,之间的距离只够一个成*人侧身通过,而且越往上挨得越近,到了山梁顶端之处时,几乎已经挨着了一起,从上面根本就看到不到下面的情形,使得这处山崖十分的隐蔽。

    不过从对面隐隐传来的亮光来看,应该能通向对面之地。

    越是隐蔽的地方,越有利于掩饰行踪。

    滕文岳来到此地后,立刻毫不犹豫地侧身走进两道山梁之间这道缝隙之中,准备顺着这条缝隙走到对面的地方。

    不过走了大约十余丈,前面突然豁然开朗,左侧的山梁急剧向内凹缩,形成一个宽阔大约五六十丈的山腹,山腹最里面形成一个高约十余丈的陡峭山崖,不过再往上就又是这座厚实山梁的岩壁了。

    刚进入山腹之中,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便扑面而来。

    滕文岳一惊,赶紧后退了两步,退到山缝之内,探出头警惕地观察一番。

    只见山崖之下,躺着两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浓郁的血腥气息正是从他们身上出来的。

    滕文岳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会,两个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动静。

    “难道两个人都已经死了?”

    滕文岳暗自猜测着,只恨动用不得神识,无法探查两个人是否还有生机。

    不过从两个人的情形来看,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这两个人即便没死,也是身受重创,没有多少力量了,即便联手起来,也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最后滕文岳一咬牙,小心防备着,慢慢走了过去。

    两个人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动静。

    滕文岳却不敢放松戒备,一步三回头,生恐出现某种危险的变故。

    不过最终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出现。

    最后滕文岳来到山崖前,看着脚下两具果然已经生息全无的尸,默然无语。

    左边的一具尸体,身穿蓝色丝衣,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小的飞剑状法器,一把火红色的狼牙棒从肚子上直接插入了背后,整个人被活生生地钉在地上,头颅上两眼瞪得滚圆,神色间写满了不甘,似乎死不瞑目的样子,看其穿着打扮,应该是灵剑堡的弟子。

    而另外一具尸体,身穿一袭灰色丝衣,身材高大,脸上血肉模糊,半个头颅都已经不翼而飞,根本看不清五官长相,看样子好像是被某种威力奇大的爆炸性法器符箓等灵物给炸碎头颅而亡。

    虽然看不清楚其长相,不过从其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北晋王国寒月山寒月宗的弟子。

    两个人都死相都很凄惨,明显生前进行过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斗,虽然两个人都已死去,无法再重现先前生死搏斗的过程,不过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两个人显然是谁也奈何谁不得,造成了一场没有胜出者的惨烈死战,最终同归于尽了。

    滕文岳默然观察了一番,并没有任何的同情或者不忍之心,既然来到这个空间之内,就要有被人所杀的准备,这也怨不得任何人。

    滕文岳俯下身来在两具尸腰间摸索了一会,很快找到两个乾坤袋。

    既然两人已经挂掉,那么两人的乾坤袋滕文岳自然要笑纳了。

    将两个乾坤袋毫不客气地别在腰间,又将那个狼牙棒状的法器从灵剑堡弟子的肚子里拔出来,施法用火焰清理一番上面沾惹的污血后,便放入自己的乾坤袋内。

    找到两人的乾坤袋,滕文岳便放心下来。

    两人的乾坤袋都在,就说明自从两人同归于尽而亡后,还没有别人到过此地,否者绝对不放放过这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得的收获。

    不过到底还是稍存有恻隐之心,将两人的乾坤袋搜刮过来后,想着白得两人的好处,不为他们做些什么,心理上总觉得过意不去。

    想了想,便又施法将两具尸体拖放在一起,弹指燃起一团火焰,将二人处理干净,也算为他们生了。

    干完这些事后,滕文岳正要离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又立刻停下了脚步。

    从两人的死相来看,看起来应该不是偶然在此处遇到,随即便激烈交手那么简单,若不是有所现,两人断断不会以死相搏,最终来了个同归于尽。

    莫非他们在此地现什么天材地宝不成?

    想及此,滕文岳也就不着急离开了,反正现在此处别无他人,而且又如此隐蔽,不妨找寻一番,若真能有所收获,也是意外所得不是。

    打定主意后,滕文岳便在山腹内细心地找寻了一番。

    根本就没有费多大功夫,便在山崖下一块巨大的岩石后现了一个山洞。

    从山洞的形状来看,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开凿而成。

    此空间乃是一处古修宗门的遗址所在,能在这里开凿山洞的,自然不会他们这些人,肯定是那个古修宗门的弟子,为潜修而在此开辟的洞府。

    说不定洞府里面遗留有在此潜修的古修者的法器法宝之类的东西也未可知。

    滕文岳顿时兴奋起来,虽然来此空间乃是被迫,但若能得到一些古修者遗留下来的法器法宝乃是修行功法的话,也算是没有白白经历这么些危险了。

    而且从洞口处的地面上留下的两串几乎微不可查的脚印痕迹来看,显然是那两个同归于尽的修士,也都现了这处古修者的洞府,想来正是为争夺这处古修洞府而大打出手,谁也不愿放弃,最终才携手同归于尽命归黄泉的。

    不想最终却便宜了自己。

    滕文岳顾不上感叹自己的好运气,一扬手,出一道咒风将两串脚印吹得干干净净,又仔细观察一番,便起身向这处古修者所遗留的洞府钻去。

    不知是那场将整个宗门都毁灭掉的大战中,防护着此处洞府的古法禁制阵法也被尽数毁灭,亦或其它不为人知的原因,此处洞府并无任何古法禁制机关防护,也没有散乱的禁制灵光,无论是显性的还是隐形的,没有片丝防护手段存在。

    这也为滕文岳进入此处古修洞府带来很大的方便。

    不过尽管没有现任何的禁制机关,滕文岳仍是不敢大意,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密切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在这个处处险境的地方,稍不留神,可能都无法再从此地离开。

    古修者的法宝法器修行秘法是很诱人,若是命都没了,得来又有何用。

    不过滕文岳的担忧显然有点多余,整个过程无比平静,没有任何的异常。

    片刻之间,他便颇为顺利便通过一道十余丈长的通道,安全地出现在一个宽阔平整的山洞之内。

    洞府不大,大约六、七丈方阔,入目处是几张青石削成的石桌石凳,整齐有序的摆放在岩洞内,左右两边的洞壁各有一个通道,通向另外两间山洞,想来现在处身的地方,只是这处古修洞府的前厅,用来接待同门好友的地方,而打坐修炼的密室应该是左右两边两间山洞的一间。

    不过从此处石桌石凳摆放有序毫不凌乱的情形看,并不象经历过一场毁灭性的大战,难道是此洞府离那处古修宗门较远,没有受到大战的波及,这才得以完整的保存下来?

    虽然想象不来那场毁灭性大战的具体情形,不过看这处洞府前厅的样子,此种猜测应该有很大的可能性。

    滕文岳对此并没有多大兴趣,管它到底是何原因,找到此间洞府主人遗留的法器法宝修行秘法才是最当紧的事情。

    简单猜测一番,随即便丢到脑后,想了想,迈步向左边的通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