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比赛,将决出前百。从上亿人里面脱颖而出的战斗,其惨烈可想而知,大福星没有继续在游戏里面,而是选择了下线休整,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下一次的挑战。

    青色的烟雾,在房间袅绕,郝福星静坐在窗前,眉头皱起,心事重重。

    比赛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以后的每一个敌人都是强横无比的存在,而此时的郝福星,却没有将心思放在这里,他在想着另一件事。也许星辰的成员,都在关注自己的比赛名次,可作为团长,作为掌舵者,郝福星却不能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名次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星辰佣兵团以后该怎么样发展、经营、运作?这个问题困扰着郝福星,让他心里终有一块放不下的石头。外部,有强敌窥视,时时都可能遭遇毁灭性的攻击;内部,成员实力参差不齐,职业严重失衡;总结成一句话——现在的星辰太弱了。

    刚刚起步的星辰,没有经济来源,没有自身的势力圈,没有足够的成员…几乎是一无所有,弱小的就像个三四岁的孩子,随时都有可能夭折。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郝福星这些天一直在想,思考强度甚至超越了自己的感情取舍。

    拿出笔记本,轻轻的摊开在书桌上,郝福星将烟蒂熄灭,凝眉沉思,提笔写下心里的想法。

    比赛结束加大招收力度,将人数提高到1000,初建内部编制。

    在招收人员的同时,将佣兵团等级提升至三级。

    完成主守护神任务。

    以上三点,要在一个月内完成,使佣兵团有初步的战斗力。

    培养副职业玩家,储备经济能力。

    定期组织集体活动,提高战斗力。

    圈地运动!

    以上三点需要择时而行,当完成的时候,佣兵团已经脱离的孱弱的危险期,具有竞争力与生命力,可以开始第二次扩招,甚至冲击帮派!

    思前想后,多次修改,郝福星无比慎重的写下六条计划,将笔记本翻到另一页,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贡献度明细。

    这个世界除了父母之外,谁都没有义务对你好。这句话很无情,很真实。想到这句话,郝福星就想到了佣兵团的成员,他们支持自己,甚至无偿的为佣兵团做贡献,那都是情谊。自己要感谢,却不能过分的依赖。

    也许新鲜感过后,或者发生了某些事情以后,很多人的激情就消退了,不再有现在这种团结一致的气氛。如果到了这个地步再去考虑如何解决,恐怕为时已晚。没有详细的奖励制度,很难凝聚一大帮人,特别是在游戏之中。

    郝福星清楚这些,所以他开始着手制作贡献度规制,要让热衷于佣兵团,对佣兵团贡献大的人,得到奖励,有信心继续走下去。至于那些浑水摸鱼或者别有用心的人,没必要考虑他们的感受。

    按照郝福星的思路,集体活动的团队收益,将全部充公,作为奖励。而兑换奖励的条件,则是贡献度。参加集体活动,上缴原料、装备等等物品,对佣兵团做出特殊贡献,均可以获得贡献度。

    至于如何记录贡献度,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因为游戏中有一种团队设备‘启智录’,就是专门处理这种状况的,比电脑更加强大,可以无限制的记录更多的东西。比如每个成员的资料,贡献度,在线时长,杀敌数量…等等。

    唯一要慎重的是,贡献度的额定应该是多少。

    面对这个问题,郝福星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时间不同,物品的价值就不同,也只能根据当时的情况来制定了,要每周,或者更短的时间更新。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孟贝贝的叫喊声:“星哥哥,你睡了么?”

    “没有,这就出去。”大福星合上笔记本,将这个记载了太多东西的笔记放到抽屉,小心藏好,这才拉开房门,走到客厅对在场的三个女孩笑了笑。

    “你们都在啊,怎么没有去练习技能等级呢?”

    “害怕睡不好,所以就下线了。”白海棠笑了笑,时间过了这么多天,她已经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样子,说话时凝视郝福星的双眸。“我明天是一场大赛,要在万军混战中保证治疗输出,很困难啊!”

    牧师的比赛与别的职业不同,郝福星对此还是知道的,这种事谁也帮不上忙,只能靠白海棠自己了。微微的点头,郝福星安慰道:“不要太在意了,尽力发挥就行,也好找到自己的不足。”

    “恩。”

    孟贝贝看看郝福星,关切的问:“星哥哥,你好像有心事啊,想什么呢?”

    “佣兵团的事,刚才还在写计划,看看如何经营才好。”郝福星的眉头一直皱着,就像起伏不定的山丘,而微微深陷的眼窝,更显露出几分沧桑。“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我,不做出点东西,怕对不起大家啊!”

    一句话,说的三个女孩都沉默了。在大家都期待胜利,欢声笑语谈论比赛的时候,郝福星却独自的坐在一边,沉思明天,星辰的重担,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要证明自己不必任何人差,要把失去的尊严找回来。

    男人之间的战斗,又时候显得莫名其妙,却又无比的惨烈。谁都无法忘记,店铺被封门那一天的郝福星,冰冷漠然的眼眸,如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一般,又像是愤怒到几点即将爆发的疯狂。

    而郝福星忍了,把所有的苦水往肚里倒,从不对谁解释,也不诉说。他现在的作为,众人又怎么看不明白呢,只是争一口气罢了。女孩们甚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的自尊心,在有些时候那么强呢,强的让人匪夷所思!

    白海棠看着郝福星,才几天,他就显得消瘦许多。心里莫名的一痛,似乎郝福星皱起的眉头,如刺一般刺痛着自己的心,他一天不舒展眉头,心头的刺就一天不会消除。也不知道是那里来的勇气,白海棠很决然的走到郝福星身边,双手搭在了他并不厚重的肩膀上。

    轻轻按压着堪比女孩的瘦弱肩膀,白海棠轻轻的说:“福星,别过得太累,你都瘦了。”

    感受到白海棠的温柔按摩,郝福星本来想闭上眼享受难得的宁静,可紧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沉寂下来。

    别过得太累。多简单的一句话。

    郝福星心中的千头万绪,却被着简单的一句话击碎,那一刻,心里在没有一丝想法,空明明的。不知道为什么,郝福星忽然哭了,没有任何的征兆,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任眼泪留下来。

    就连郝福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当嘴角尝到泪水的苦涩之后,他才忽然的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流泪,原来自己还活着。

    熟知人间冷暖,早已忘记什么是泪,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哭泣,不会再被任何事情打动。而今天,郝福星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在惊讶目光的注视下,郝福星站起身,低下头默默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扔到床上之后,心里的悲切一下就涌了上来,如火山喷发一样,再也抑制不住。

    “啊——!”郝福星咬着牙,用被子捂着脑袋,痛苦的吼着——那是一匹受伤的狼在嚎叫。

    客厅里,吕雅琴惊讶的看着白海棠,瞪大眼睛问:“大姐大,他哭什么?”

    孟贝贝也很不解,询问道:“是啊,原来.经历那么多事,他都忍得住,连摔东西都不会,今天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压力太大了,无处宣泄,就像装满水的瓶子,连一丝的空隙都没有剩下。”白海棠却笑了,如释重负,甚至有些欣慰的说:“今天我让他找到了宣泄口,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他很想有人安慰,有个怀抱温暖。”

    “也对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恐怕会出问题;哭出来好!”吕雅琴若有所思,顿了顿抬起头看着白海棠,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星子那么迷恋你了,原来不是因为你够漂亮,而是你懂得什么时候安慰他,懂得去理解他。”

    “傻丫头,再漂亮的女人也有老的一天,我们要忘记自己很美。”白海棠笑的恬淡、安静,富有深意的看着吕雅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吕雅琴的问题别有深意。“我们要在付出的同时,学会进步,不断的进步,跟上男人的节奏,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无情的抛弃。”

    “我懂了。”

    吕雅琴似有明悟,点点头对白海棠灿烂的一笑,说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吉祥公主肯定会败在你手里。不过你真的准备放弃李浩然,他的条件真的不错啊!”

    “浩然确实不错,我相信嫁给他,一定能得到幸福。”白海棠淡淡的笑着,说出一句让吕雅琴大跌眼镜的话:“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选择浩然,要不要我成全你?”

    “我…”吕雅琴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为不可查的说出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