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俊笑了笑,“是呀,是像一部戏。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呀。他找那个女孩子,一找便是七年,七年后,他们在同一间公司上班,却相见相识不相认。她不知道他是他,他也不知道她是她。他们之间还发生过矛盾,结下过梁子,而且她还生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已经六岁,就是她在帮助他那个晚上的结果。当他终于知道她便是自己要找的女人时,他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谁知道却给她带来了新的伤害,两个人便处于僵战的阶段,是她在僵,他在求和。”

    说到这里,两个孩子都沉默了。

    “铃铃铃……”

    欧阳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松开两个孩子,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是江雨晴的,便赶紧接听。雨晴焦急的声音传来:“欧阳俊,孩子们不见了,他们有没有去找你?”

    江雨晴追着两个孩子下楼,可是孩子上了公车,她没找到。

    看看一对小人儿,欧阳俊安抚着江雨晴:“你别担心,他们在我这里。”

    “该死的,他们还真的去找你了。我立即赶过去!”江雨晴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妈妈打来的?”江浩宇问着,在欧阳俊点了点头后,他眼底有些许的歉意,知道自己带着妹妹出门,让母亲担心了。再看着欧阳俊,这小子的眼神没有刚才那么陌生了,和缓了些许,他说道:“你的故事,是在告诉我们,你和我妈妈的过去吧?你便是那个出生后被父母送人的小男孩,我妈妈是那个好心帮你的女人。我们便是我妈妈帮助你的结果,对吗?”

    这个故事才让他们知道,为什么欧阳俊在路上与他们撞车,认不出他们,认不出妈妈来,只知道妈妈是他公司里的员工。

    原来那个晚上伸手不见五指……

    真是那样,那么欧阳俊情有可原。

    只是,让他们立即就接受欧阳俊是他们的亲生爸爸,他们还需要时间去面对的。

    怎么说他们之间有过过节,哪怕欧阳俊后来的态度变了,兄妹俩的心里都还防着欧阳俊,对欧阳俊有点生厌。再说了,六年来都没有爸爸,忽然间冒出一个爸爸来,还是亲生爸爸,不管是谁都没办法一下子接受的。

    欧阳俊点头。

    他就知道自己的故事,两个孩子能听出弦外之音的,他们继承了他的聪明呀。

    “哥哥,我们回家吧,妈妈在找我们。”江念念跳下了欧阳俊的大腿,拉着哥哥的手就走。小丫头的反应比江浩宇的反应更让人担心。

    “念念。”

    欧阳俊心疼地把女儿捞回来,怜惜地说道:“不用担心,你妈妈已经在来的路上,等妈妈来了,我再送你们一起回家,好吗?”

    江念念霍地扭头,冲着他就嚷着:“不好,你伤害了妈妈,妈妈那不是在帮助你,妈妈是被你伤害了。否则妈妈不会一走了之,那是因为妈妈害怕,妈妈受到伤害,她无法面对,她才会走的。”

    欧阳俊愣住了。

    他没想到小丫头的想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心疼地搂紧了女儿,他低哑地道着歉:“念念,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妈妈的,我那时候神智不清了,我是逼不得已的。事后,我是想对你妈妈负责的,我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我不是那种做了不敢承认的人。所以在不知道你妈妈长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依旧在寻找着她,七年来,不曾放弃过。”

    他害了江雨晴,让江雨晴受了七年的苦。

    可他这七年来也同样受着良心的谴责。

    江念念在他怀里挣扎着,哭道:“妈妈过得很辛苦,妈妈要供我和哥哥读书,还要赚钱买房子,如果不是你,妈妈不用过这种苦日子。”

    欧阳俊的心更痛,女儿的哭诉让他心如刀绞,这才多大的孩子呀,心细那般的细腻。

    一双小手忽然搂住了他的脖子,是江念念的小手。

    “我很想有爸爸,我看到我的同学们都有爸爸的,他们的爸爸很高大,对他们很好,放学后会去接他们,会帮他们拎书包,下雨天还会背着他们走,我很羡慕。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谁,妈妈忙,几乎不会来接我们,我和哥哥上下学都是自己坐公车。我们理解体谅妈妈,可我们还是希望有爸爸。”江念念一边说着,一边搂着欧阳俊哭。

    她心里应该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欧阳俊抱紧女儿小小的身子,女儿一声声的哭诉,就像一把把刀,在他的心里划着一条条刀痕,他的心千疮百孔,女儿的心也会千疮百孔。

    “以后,我去接你们放学,我帮你们拎书包,下雨天也会背着你们走,好不好?”他会把过去欠孩子的,都加倍还给孩子。他要让孩子的同学们知道,江家兄妹不是孙悟空,不是从石头嘣出来的,他们也有父母。

    “要妈妈同意。”江念念抽泣着,始终是以母亲的意见为主。

    欧阳俊爱怜地替女儿拭着泪,爱怜地点头,“好,我们征求妈妈的意见。”他会尽最大的努力去请求雨晴原谅他。

    在妹妹搂着欧阳俊的脖子哭诉时,江浩宇默默地站在一旁,用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眼神,静静地看着欧阳俊。

    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念念乖,别哭了,你哭得爸爸的心都碎了。”欧阳俊柔声哄着女儿,一边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又去帮念念拭泪,小丫头太感性,泪水太多。现在还在抽泣着,豆大的泪珠一串串地滴落,灼热而滚烫的泪,灼痛着欧阳俊的心。

    他欧阳俊的孩子,本该是天之骄子,却无辜地吃了那么多的苦。

    江念念抽泣着点头。

    听到欧阳俊自称爸爸,她也没有纠正,似是接受这个现实。应该说她太渴望父爱了,第一次被欧阳俊抱着的时候,她就对妈妈说过,欧阳俊的怀抱有爸爸的味道。

    “你是不是我们的爸爸,还得我妈妈说了算,在此之前,你别以我们的爸爸自称。”倒是江浩宇不让欧阳俊自称他们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