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烈走了,进屋拿果汁,其实就是避开许悠的询问,顺便想想如何扯个善意的谎言,让许悠不再问下去。游诗雨对许悠不友善,还曾数次要算计许悠,毕竟是游烈的妹妹,许悠并不想与游诗雨成为仇人,也希望能让游诗雨慢慢地走出恋兄的情网,获得新生。

    “哟,这不是咱们的大少奶奶吗。”

    一道略带尖锐的声音刺来,那是游烈的大伯母,游家的大太太林如歌。

    林如歌年纪比乔依兰大上几岁,将近六十了,却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和乔依兰一般大,平时也很注重外表,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是衣着光鲜而端庄,以彰显出自己贵妇人的形象。

    林如歌是二少爷游昕的母亲,游昕在游氏集团有着职位,却被他当成了兼职,他是学医的,因为父母的干涉,未能到分配的医院里上班,便自己筹钱在外面办了一间私人医院,倒是办得不错,算是有成就的青年才俊。林如歌不喜欢儿子当医生,她希望儿子能够在自家集团里站稳脚,最好就是能把游烈从总裁之位扒下来,可是儿子却说不想与大哥为敌,把她气得半死。

    游昕本意是好的,他们这一代就只有兄弟四人,虽非一母所生,手足情却深,他敬重大哥游烈,也自认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接撑游氏集团,便不想与游烈争总裁一位。可他的话听在他母亲的耳里,便成了游烈是大哥,所以压住了他。

    林如歌不知道有多么的不甘心,游氏集团总裁一职本来就是她丈夫所得,现任总裁更应该是她的宝贝儿子游昕所得,是老太太偏心,才会让三房掌管了游氏集团,就算她的儿子在游氏集团也有职位,终非总裁。

    “大伯母。”

    一见林如歌,许悠连忙站了起来,脸上也堆起了笑,很有礼貌地叫了林如歌一声。

    “咱们的大少奶奶怎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呀,大少爷呢?不会是才新婚,就冷落你了吧。”林如歌说话带着讽刺,刺得许悠浑身不舒服,碍于她是长辈,许悠又不想惹事,只能忍着。

    “大伯母,你别叫我大少奶奶,就叫我悠悠吧,游烈进屋去了。”许悠还是好脾气地面对着林如歌,心里却在哀叹着:不会是新婚第一天,黑球就向她砸来吧?

    游许两家是世交,许悠知道林如歌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不过以往对她还是不错的,每次见面都悠悠长,悠悠短,还不曾用这种口吻挖苦过她。

    她一成了游烈的妻子,林如歌对她的态度就开始变了。

    果然,母亲的提醒是有理的。

    游家表面上风平浪静,兄友弟恭,实则上暗藏风云,如若不小心应会,随时都会被人当枪使,或者被暗箭所伤。

    “大伯母,你坐。”许悠请着林如歌坐下。

    她并不知道林如歌早就盯住了她,不过是游烈一直陪在她身边,林如歌并不想与游烈撕破脸,特别是老太太健在。好不容易游烈进屋了,林如歌马上就寻着机会来挑衅许悠。

    林如歌没有坐,“我就是随便走走,不坐了。”

    她不坐,许悠也不好意思独自坐着。

    “大少奶奶。”

    “大伯母,你就别折煞悠悠了。”林如歌开口一句大少奶奶,闭口一句大少奶奶,让许悠听着如针刺。

    林如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哪敢,小烈可是一大清早就让许妈召集了所有人,吩咐了大家,以后都要叫你大少奶奶。”游烈那是吩咐佣人,大宅里的佣人分散几家,并非独独在游泽这边做事,有几个是负责林如歌家里的大小事务,便极力巴结讨好林如歌。知道游烈如此吩咐佣人后,就算许悠的确是游家的大少奶奶了,林如歌心里还是不舒服至极,此刻才会一再地挖苦许悠。

    许悠好脾气地笑着,“大伯母言重了,游烈是吩咐了佣人,大伯母要是觉得游烈做错了,我在这里代替他向大伯母赔礼道歉了。”

    见许悠真的要向自己赔礼道歉,林如歌才不再挖苦许悠,阻止了许悠赔礼道嫌,老太婆可是极宠许悠的,许悠才过门,她就挖苦许悠,让老太婆知道了,对她没好处。“悠悠,大伯母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许悠温温地笑了笑,摇摇头,心里却把林如歌当成了头号要防备的人。

    林如歌知道许悠性子软,更不是那种喜欢打小报告的人,便放下心来。也不再站着,在长凳上坐下,面对着三房的屋子,这样游烈从屋里出来,她能率先看到。

    “悠悠,你也坐呀,别站着。”

    许悠依言在她身边坐下。

    “哦,对了,悠悠,大伯母刚才说过的话其实也是有理的,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许悠眨了眨眼,讪笑两声,不接话,等着林如歌继续把戏唱下去。

    林如歌也没有让她失望,很乐意地自己唱着独角戏,“悠悠,给咱们这种家庭的男人当妻子,说得好听是贵妇人,衣食无忧的,其实就要耐得住寂寞。男人们都要在外面拼搏,挣钱养家,很累的,没空陪我们也很正常,咱们要看得开一些。咱们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大伯母也是为了你好,提前给你做好心理准备,以后也不会和小烈闹。”

    原来她要说的这些。

    不是想挑拨她和游烈的夫妻感情吗?

    许悠在心里冷笑着,面上还是一脸的柔顺,不显山不露水的,“谢谢大伯母的开解,悠悠明白的。游烈是很忙,我也不会无理取闹,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忙,做什么,我都支持他,只要他记得家里还有一个我在等着他回来。”

    林如歌笑道:“那是,咱们游家的男人都是专一的好男人,再忙,也是忙事业上的事。大伯母就是多事,多事地碎几句嘴,你也别往心里去。诗雨还没有起来吗?噢!”

    提到游诗雨,林如歌忽然低叫了一声,然后优雅地捂了捂嘴,一副说漏了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