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雨,你醉了。早点睡吧,女孩子家的,别喝那么多酒。大哥今天也很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游烈淡淡地说了一句,再道一句晚安,便挂断了通话。

    手机那端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游诗雨怔怔地看着手机,半天才把手机扔了,把手里端着的那杯酒狠狠地灌进了肚子里,这样还不解气,她干脆抱过整瓶的酒,就着瓶子豪气地喝着酒,酒水没有适数灌进嘴里,很多从她的嘴角流出来,流到她的脖子上,渗湿了她身上的礼服。

    对,是礼服。

    新娘礼服。

    她把游烈给她的一千元零用钱去租了一件最便宜的新娘礼服,自己穿上,妄想着今天是她与游烈的大喜之日……

    一瓶酒被游诗雨喝了个精光,她身上的礼服也湿了大半,狠狠一扬手,酒瓶子被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大哥,你是我的!我不甘心!不甘心!我一定会回去的,我要回去!许悠,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让你安生!”

    ……

    乔家。

    房里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折射进来,让整个房间有了些光明,但月光阴柔,在让房间有了光明时,亦让人心生几分的阴郁。

    乔修杰静静地坐在沙发前,茶几面前也摆放着一瓶酒,他倒了满满的一杯酒,虽然还没有喝完,却也喝掉了一半。

    他不敢让家人知道他躲在房里失落地喝酒。

    许悠幸福了,他很开心,可他心里还是有失落的。

    今天晚上是游烈与许悠的新婚之夜,游烈等了二十七年,总算等到了结果,能执着许悠的手与许悠白头到老,从此以后,早上醒来能看到许悠,晚上归家许悠会在家里等着。而他呢,他爱上许悠的时间虽不及游烈的长,却也不短。

    那么多年的痴恋,到最后只能在她新婚之夜,躲在房里,独自地品尝着酒水的辛辣。

    再一次端起酒杯,乔修杰轻轻地呷了一口酒。

    修杰哥,你不宜多喝酒,还是换成饮料吧。

    在婚宴上,许悠对他说过的话,此刻在耳边回荡着。

    乔修杰喝酒的动作攸然而止。

    对,他不能再喝酒。

    他现在的身体是好了很多,只要不再复发就算是完全治好的了。但他也不能随意酗酒,万一伤着了身子,悠悠又得担心他了,他不能让她担心他。

    慢慢地把酒杯放回桌子上,乔修杰低低地笑了笑,拿起手机,翻看着手机上的相片,那是婚宴时,他在角落里拍到的许悠,借着阴柔的月光,他静静地看着笑得甜美的许悠,他唇边的笑意也渐浓,那股子失落便被一扫而空。

    为了悠悠,他要活得好好的,他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这样悠悠就不用记挂着他了。

    记挂着一个人的时候,很苦,很苦,这样的滋味,他承受就好,不要让悠悠承受。

    悠悠,晚安,祝有个好梦!

    乔修杰在信息上面写着,但没有把这条信息发出去。

    从今天开始,许悠是他的表弟媳,对她的关心都要从台前转到台下。

    ……

    头重脚轻!

    天好像在转,地好像在旋转。

    黄莉在婚宴结束时才走出酒店,喝了太多酒的她,知道自己醉了。

    好像她还有意识,知道要回家,就是这么晚了不知道还有计程车坐不?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但脚下轻浮的步伐还是告诉别人,她醉了。

    婚宴刚开始时,酒店门前的停车场上就像名车展览一般,后来还把停车场塞满了,客人们不得不把车停在酒店外面的街道边上,还排起了长龙呢。此刻,酒店门前只有零零散散几辆车了,大都是游许两家的至亲,他们在主角双双离场后,负责接待所有宾客,在客人还没有离开之前,他们都要留在酒店里。

    黄莉是许悠最好的朋友,又是伴娘,本来许家人会送她回去的,她觉得大家都累了,也不想再麻烦许家人,才会自己默默地走出酒店,没有惊动许家人。

    “黄莉?”

    有点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点点的惊诧,黄莉听出来那是莫子龙的声音,心里想着他还没有走呀,嘴上勉强地牵出了一抹笑,踩着轻浮的脚步走下台阶去,可是头重脚轻的,她一不小心就往前栽去。

    “小心!”

    一声惊叫传来,黄莉只知道自己栽倒下去,好像栽入了谁的怀抱里,那个人很体贴地抱着她往后倒,他垫在下面,她在上面,她听到“咚!”的一声响,想必那个人的后脑袋被撞得不轻吧。

    是谁这么好心地接住了她呀,还用自己的身体垫底。

    真是太体贴了。

    黄莉全身软绵绵的,眼皮也很重,栽倒在那个人的怀里,虽然是双双摔了一跤,她还是无力爬起来,赖在那个人的身上,闭上眼睛很想梦周公去,可那个人却不让她就此梦周公,急急地扶抱着她坐起来,急切的声音带着温暖的关心:“黄莉,你有没有摔着?你怎么醉了?喝了多少酒?”

    他说话的时候,浓烈的酒气喷来。

    黄莉在心里想着: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喝了很多酒,说话全是酒味儿呢。

    “黄莉?”

    被她压在身下的那个人见她没有答话,以为摔着她了,赶紧搂扶着她坐起来,她迷糊地就倒进了他的怀里,咕哝着:“困……”

    “痛?摔着哪里了?哪里痛?”

    她说得不是很清楚,他便把“困”字听成了“痛”,更加的关切地问着。

    黄莉很想骂他,她说的是困,不是痛。他是白痴吗?她又没有摔到地上,明明是他垫底,该痛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不过醉得厉害,黄莉也没有力气去骂人,再者她多少还有点意识,知道在她栽倒时抢上前来垫底的人是莫子龙,她也不知道那个莫子龙干嘛会抢上前来垫底的,可他算是救了她,她不能恩将仇报,骂他一顿,只得咕哝着解释:“莫总,我是困了……我想睡觉……我不是痛……我没摔着。”